第50章 办村学
林水瑶的话一出，孔婶子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她家开荒的确开的多，村里其他人家也都有意见，不过是她家儿子多，别人家不敢轻易招惹罢了。
看着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孔婶子急忙开口：“那怎么能一样？
我家开荒多，那是我们家的人实打实地花了力气开出来的。沈老哥给几个孩子讲课，又不费什么事！”
林水瑶冷眼看过去：“难道我家的书，我爹的学识，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紧接着，村长的声音也从人群后面传来：“水瑶说得没错！老沈家不欠你们的，反倒是你们，逃荒路上，沈家帮了你们多少，水瑶帮了你们多少，是都忘了吗？”
看到村长到了，林水瑶的态度也软和了一点。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们家要是有能力，当然会帮衬一把。
可是现在，我家的情况大家也知道。娘病了，爹也是照顾娘的间隙，闲下来才教孩子们一点。
而且，我一个寡妇，名声不要紧，可小莹，还有帮我娘调理身子的易姑娘，他们都在家里住着呢，这么多半大小子，要是每天在我家进进出出，两个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来的这些人，虽然想着占沈家的便宜，却也没想败坏沈家的名声。听林水瑶这么一说，纷纷红了脸。
只蔡婆子躲在人后，嘀咕了一句：“说了半天，不就是不想教吗？”
她的大儿媳也跟着帮衬：“是啊，你可不能因为跟我们牛家有过节，就把全村人都记恨上了。”
眼看着村里人的脸色跟着变了，林水瑶笑得一脸和善：“牛家嫂子，您说的这是哪里话？
不管是你婆婆想把我无媒无聘接到牛家当小儿媳，还是你推了我闺女、气病了我婆婆，我们老沈家都没记恨你们牛家，更不会牵扯到村里人。”
说完，林水瑶把一脸气鼓鼓的沈莹给拉了回来，转身进了屋。
沈致远也从人群后面挤到前面，进了院子就直接关上了门。
很快，沈家大门外就吵了起来。
“好啊！蔡婆子！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拉着我们一起来！原来是你把沈家给得罪狠了！”
“是啊，她想着让她孙子读书，自己得罪了人，不敢来呢！”
“还想让咱们一起逼沈家就范！到时候坏人咱们来当，她蔡婆子捡现成的！”
“我就说嘛，沈家这么和气，怎么今天看到咱们，是这么个态度！要不是咱们被蔡婆子撺掇着，做的过分了，估计现在还不知道她做的那些龌龊事呢！”
……
听着外面你一言我一语对蔡婆子的指责，沈莹的气消了一些，沈致远也一脸崇拜地看着林水瑶。
“嫂子，你好厉害！”
林水瑶笑了笑：“致远，学会了吗？”
沈致远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嫂子，致远学会了。
蔡婆子做了错事，本就理亏，咱们稍加引导，便能让她自食恶果。但若是我们主动生事，哪怕一开始并不是我们的错，大家指责的，也只会是我们。”
沈致远聪明，又有想要参加科考的心思，这些总要学会的。
与其将来到了官场上，在旁人的勾心斗角中学会，还不如自己这个做嫂子的，亲自教给他，也免得他行差踏错，走了歪路。
因着蔡婆子的事，村里又闹了两天。
“爹，您是怎么想的？”看着事情还没平息下来，林水瑶主动找沈老头问道。
沈老头摇了摇头：“我是不想村里这么闹，可是水瑶，你说的没错，咱们家没那么余力教全村的孩子，也不能坏了你们几个姑娘的名声。”
林水瑶微微一笑：“所以，爹，如果有解决的办法，您还是想教更多孩子的，对不对？”
沈老头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当然想教些学生，好让自己觉得，那些年的书，也没有白读。
林水瑶也早就想到了办法，不过，之前都还不是时候，现在，问清楚了沈老头的心思，也该开始行动了。
出了家门之后，林水瑶直接去了村长家。
“村长伯伯，是我，林水瑶。”
村长一脸愁容地给她开了门：“水瑶啊，你这是……”
“村长伯伯，其实我爹他也是愿意教村里的孩子们的，看到村里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他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林水瑶说明了来意。
“不过，要是同时教那么多孩子，肯定不能在家里，要是村里能给划出一块地方来，这事就好办多了。”
听着林水瑶的话，村长豁然开朗：“水瑶啊，我就知道，你们沈家是最大度明事理的。只是，你娘她……”
林水瑶脸上依旧带着笑：“我要说的另外的，便是这件事。
我娘在家里，易姑娘能帮忙照看一二。但是易姑娘心善，愿意帮忙，我们家也不能亏待了她，诊费上肯定要多给一些的。所以……”
村长也不傻，当即就点了头：“你爹既然肯给村里的孩子们当先生，那谁家有孩子的，肯定得帮忙照顾一二。”
得了村长的保证，林水瑶心里松了口气。她先前还怕村长不肯答应呢。
“大家都是一起逃荒过来的，谁家都不容易。我们也不多要，一个孩子半年的束脩，只要两斤粮食加一篮子鸡蛋。要是没有鸡蛋，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
村里的孩子读书，这个束脩的确不多了。若是单独找先生，光是买纸笔，都不止这些。
村长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向林水瑶道谢。
“水瑶，我这就去和里正商量建村学的事，等学堂建好了，咱们存的娃，就都有学上了！”
回到家里，林水瑶跟沈老头说了这事，沈老头也惊讶于林水瑶的聪明。
“水瑶，还得是你啊，要是让爹来想，可想不到这么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林水瑶摇头：“爹有本事，也配得上这样的对待。”
说起来，沈老头只考了秀才，其实是有些可惜的。
当年他第一次参加乡试，原本应该榜上有名，却因为当年有几个考生舞弊，所有人都取消了成绩。
到了第二次，沈修远已经大了，沈老头需要分心照顾家里，索性就没有参加。
再之后，沈修远读书读得不错，沈老头也觉得，和儿子一起参加科考，说出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索性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