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谁叫谁是狗
溪水村，老沈家围在一起，算着这两天的收入，没能跟着去县城的沈致远正津津有味地听沈明远讲着凉粉在县城引起的轰动。
“这么说，卖完了这一夏，咱家就能攒下几十两银子了？”沈老头眼里满是意外。
一路逃荒过来，他早就不敢奢求更多。一家人能整整齐齐地在一处，有口饭吃，有地方住，在他看来就很好了。
不过林水瑶可不仅仅满足于现状：“爹，娘，这才只是开始。等咱们攒下钱了，在县城盘个铺子下来，还能赚得更多，将来说不定还能开酒楼呢！”
听着林水瑶的描述，沈致远也有些蠢蠢欲动：“二哥，嫂子，我明天也去帮忙，咱们快点把钱赚够，开铺子！开酒楼！”
林水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你在家呆着。”
“为什么？”沈致远一脸失望地问。
沈致远自己知道，这些天在家里，他光是喝药，就已经喝了一两多银子了。家里赚来的钱，大半都花在了他的身上。
“爹娘年纪大了，家里得留人照顾，”林水瑶解释道，“而且你身子还没养好，等你身子养好了，嫂子另外有活安排你来做。”
沈致远是老沈家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十二岁。但由于天生体弱，看上去只比大宝大几岁。
听着林水瑶的话，沈致远的失落才去了几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连着摆摊几天，凉粉已经成了靠山县最火爆的小吃，摊位前每天都排着长队。
看到这样的结果，林水瑶非但没有沾沾自喜，反倒有些担心。
收了摊之后，她把沈莹拉过来，低声说道：“小莹，你去各大酒楼客栈打听一下，看看别人家有没有凉粉。”
“嫂子是怕凉粉的做法被人学去？”沈莹问道。
林水瑶却摇了头：“我是怕树大招风，给家里带来麻烦。”
林水瑶的担忧并不多余，县城，已经有不少人打起了凉粉的生意。
靠山县最大的酒楼，珍馐阁里，掌柜的把一份凉粉送去了后厨：“谁能把这凉粉做出来，以后就是珍馐阁的主厨了！”
同样的事情，也在靠山县其他几家酒楼里同时上演，沈莹到了一家酒楼时，正好看到伙计拿着一碗凉粉往后厨走去。
沈莹机灵地拦下了伙计：“小哥，你们酒楼也有凉粉卖？”
那伙计机灵地躲过，陪着笑脸：“现在还没有，不过过几天就有了。”
打听到了林水瑶吩咐的事，沈莹没耽误时间，快速回到了林水瑶跟她约好的地方。
“嫂子，其他酒楼已经开始研究凉粉了。”
林水瑶心下了然，点头道：“咱们先回家。小莹，他们没记住你长什么样吧？”
“没有，我去的时候，遮了脸的。”沈莹说着，帮林水瑶拿了东西，一行人加快步伐回到了村里。
沈莹在县城各大酒楼打听了一圈，耽误了时间，到家时，崔氏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
“水瑶，今天卖得不好吗？”见他们回来的晚，崔氏问道。
林水瑶轻轻摇头：“不是凉粉卖得不好，我让小莹去打听了点事，这才回来晚了点。
娘，这两天咱们得抓紧时间把剩下的豌豆都磨出来，做成豌豆淀粉，免得被人琢磨出来凉粉的做法。
当初小莹在村里收了那么多豌豆，我怕瞒不过村里人。制作淀粉的步骤，只有咱们家人知道。早点做出来，也保险一点。”
崔氏点头答应：“水瑶，你只管放心卖凉粉。明天你出门之后，就让你爹就把豌豆都磨出来，省得以后遭人惦记。”
崔氏身子好了一点，这几天也能出门走动走动，家里的家务，她也一并接了过来。
天气越来越热，凉粉的热度只增不减。各大酒楼里，平日里傲气得不行的大师傅统统在凉粉上面栽了跟头。
“连个凉粉都研究不出来，我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珍馐阁的掌柜气急败坏地又摔了个碗。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不只是珍馐阁，其他酒楼也没有一家成功做出凉粉来。
“去查查那个农妇到底什么来头。要是她肯合作，就把方子买下来。”珍馐阁的掌柜沉声道。
“那她若是不肯呢？”伙计问道。
珍馐阁的掌柜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农妇罢了，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会不合作？”
第二天，林水瑶再去摆摊的时候，东西还没拿出来，摊位前面就挤上来一堆人。
林水瑶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发现这些人和平日买凉粉的客人似乎不太一样，更像是酒楼里的伙计。
这几天乔装之后来买自己凉粉的酒楼伙计不是没有，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们连装都不装了？
“各位挤在我这摊位前面，是来买凉粉的？”林水瑶把东西摆出来，开口问道。
珍馐阁的伙计首先站了出来：“这位夫人，我们珍馐阁想跟您谈一桩生意。”
“你们珍馐阁是不是瞧不起人？明明是我们来福酒楼先来的！”
“你们吵什么？我们家掌柜的都亲自来了，我看只有我们仙鹤居最有诚意！”
林水瑶有些哭笑不得，她倒是没想到这些人来得这么快。
“既然不是来买凉粉的，那就先让一让，别挡着大家排队，也别耽误我做生意。”林水瑶冷下脸开口，“我林水瑶是个讲原则的人，要想跟我谈合作，就得尊重我的原则。”
珍馐阁的伙计不屑地看了林水瑶一眼：“我说你这妇人，若是和我们珍馐阁谈成了生意，以后还卖什么凉粉？”
一旁等着买凉粉的人听了，不乐意了：“你这人是什么意思？这位大妹子不卖凉粉了，我们去哪买？”
“自然是来我珍馐阁买。”珍馐阁的伙计自信满满地开口。
珍馐阁的态度，让林水瑶十分不爽：“珍馐阁的？你可以回去了。”
“凭什么？”珍馐阁的伙计凑近了两步，“你不过是一介村妇罢了！我们珍馐阁肯买你的方子，是看得起你。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呵！凭什么？”林水瑶也没了之前的好脸色，“就凭你狗仗人势，我看着不爽！”
伙计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你说谁是狗？”
“谁叫谁就是。”林水瑶轻飘飘地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