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和平使者欣然走遍美国,对人们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难以尽书。在她28年追求和平的旅途中,她唤醒、启发了成千上万的人。与她接触过的人,都留下了独特的记忆:或与她交谈、欢笑、同行;或在晚餐桌上倾听她的旅途故事,开车带她前往演讲会场;或在她匆匆离去,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时,挥手向她道别。
从1953年到1981年,这位满头银发的女士,欣然遵从内心的感召,为世界无私奉献。她走过一个个村镇与城市,为她见到的每一个人带去和平的讯息,即简单的一句话:如果有足够多的人找到内心的安宁,我们的社会就能变得更加和平,不会再有战争。
她于1981年去世之后,很多朋友从美国各地来到新墨西哥州圣达菲,一起纪念她,分享对她的回忆。之后,一部分人留了下来,希望能为她出书。这个想法在每个人心里都盘桓已久。本书中,我们尽量用她自己的话语,以最纯粹的方式呈现出和平使者非凡的一生与出色的教诲。书中内容来自她的小册子《走向内心安宁》、共19期《和平使者进展》简讯、私人谈话,以及多方收集摘录的她多年来的书信和演讲录音。另一些宝贵的素材来自斯沃斯莫尔学院和平图书馆,那里收藏着关于和平使者的数千种报刊文章及其他印刷品。
尽管书中内容都是她自己的话语,但本书并不是她所写的自传。部分素材由录音转换为文字,某些段落会显得比较口语化。我们也希望她能留下亲自撰写的著作。以前经常有人问她是否会把自己的故事写下来,而她不止一次回答说:“我其实已经写下了足够出一本书的材料,虽然不是以书籍的形式。”
把这些材料转换成书籍的形式,就成为了我们的工作。
尽管她传达的基本讯息从未改变,但每次谈话都有着丰富多彩的细节和过程。你也许会发现,她的一些格言警句在不同的语境中反复出现。
和平使者的一生,以及她的话语,传达出简单而寓意深远的讯息,这正是人类在追寻和平的过程中迫切需要的。她让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未来再次抱有希望,希望能有足够多的人实现内心安宁,让世界和平成为可能。她为我们树立起榜样,一个真正活在内心安宁之中的人,她的精力无穷无尽,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充沛而不会减弱。
罗伯特·斯蒂尔在他的印度游记《甘地玛格》中写道:“和平使者说话时具有惊人的权威感与自信,令人想到圣经时代上帝的代言人。但从她的发言听来,她并不像宗教狂热分子或教条主义者,而是个真诚热忱、专心致志的人,令人联想到难以形容的大智慧境界……”
“和平使者”这个名字响彻美国,她希望这个名字强调的是“讯息的内容,而非讯息的传达者”。她从来不会细说自己的生活,比如她的本名、年龄、出生地,因为她认为这些并不重要。既然本书要用她自己的话语描述她的旅途,我们决定也不纳入这些细节,如有需要随处可以查到。
“我希望大家想到我的时候,始终会联想到和平。”她说。对于我们这些与她相知相识多年的朋友来说,她永远都是那位安详热心的和平使者,充满幽默感,活力十足,总能找到生活的乐趣。
20世纪初,她诞生在美国东部一个小农场里,和很多出身于平民阶层的人一样,长大后她开始追求钱财和物质。后来她认识到,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毫无意义,世间财物对她来说不是幸福而是负担。一天晚上,她整夜在林中漫步,感受到一个念头突然涌现:“完全出于自愿,想要毫无保留地把我的生活奉献给上天,为人们做出贡献”。
于是她自愿开始逐步简化生活。最初是一段长达15年的“准备期”,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准备的是什么。她在和平团体中担任志愿者,帮助人们解决身体上、情绪上和心灵上的问题。
在这段“准备期”中,在很多次心灵的探索寻求中,她找到了内心的安宁,也找到了她的使命。
她的和平之旅始于1953年1月1日清晨,她立誓要“一直漂泊下去,直到人类找到和平的道路”。和平使者独自行走,身无分文,不接受任何机构的资助。她在行走中不断祈祷,也寻找机会启发他人祈祷,同心协力追求和平。她穿着深蓝色衬衫及长裤,外面的背心下摆有一圈口袋,里面装着她仅有的财物:一把梳子、一只折叠牙刷、一支圆珠笔、宣传小册子,以及手头的信件。
1964年走完25000英里(约40000公里)之后,她每天仍会继续行走,但不再计算里程,而是优先考虑演讲。演讲日程安排得越来越紧,她不得不开始搭便车。
自麦卡锡时代、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以来,和平使者与成千上万的人们交谈。她在繁华的都市街头,在尘土飞扬的小道上,在贫民区、荒郊外、沙漠中、货车休息站里,与人们会面。美国所有的全国性广播、电视网络以及数百家地区性媒体,都曾访问过她。无数大小市镇的报刊媒体,都曾撰文报道过她。她也会主动联系记者,向人们传达她的和平讯息。她在大学心理系、政治系、哲学系、社会系的班级上演讲,也在高中集会、市民俱乐部、各种教会的聚会中演讲。
随着时光的流逝,她那富有感染力的热情、机敏而单纯的智慧,使她声名鹊起。听众的回应越来越多,有温暖自然的欢笑,也有深入思考的提问。
这些年来,当我们很多人越来越害怕走上街头时,她走过都市中的“危险地区”,在找不到容身之处的夜晚,睡在路边、海滩上和公共汽车站里。年复一年,陌生人变成了朋友,邀请她进入自己家里,而请她演讲往往需要提前一年以上预约。
和平使者相信,我们正处于人类史上的危急时刻,“走在毁灭一切的核战与灿烂的和平时代之间的边缘”。她感到自己的使命是唤醒冷漠的人们,促使他们认真思考,为和平做出积极的努力。她总是鼓励人们追寻自己内心安宁的真正来源,并以和平的方式与他人相处。
和平使者过世时,她正在进行第七次全国旅行。她走遍了美国的50个州,还访问了加拿大10个省,以及墨西哥的一部分。1976年,一位男士带她飞往阿拉斯加和夏威夷,与他的孩子会面。她同时也在当地行走,在教会演讲,与媒体谈话。1979年和1980年,她再次回到那里,与一些小团体交流,他们希望进一步了解她的生活方式。她计划于1984年再一次回访阿拉斯加和夏威夷,也考虑未来几年中邀请更多的人和她一起参与各州的“启发之旅”。
1981年7月7日,在美国印第安纳州诺克斯市附近,她遇到了自己称之为“前往更自由生命的光辉转换”。她在搭车赴演讲途中遭遇迎面相撞的车祸,当场去世。她在全国各地的很多朋友都对这一噩耗感到震惊。无论如何,我们从未想到和平使者会这么早就受到召唤离开尘世。然而,一位朋友写道:“我确实觉得,这样瞬间的转换过程,意味着她至死不曾稍停自己的使命,这正是她所希望的。”
她在最后一次接受报刊采访时,刚谈过自己健康状况极佳。她正在计划最近这次旅途之后的行程,演讲已经一直安排到1984年。诺克斯市WKVI广播电台的泰德·海斯,于7月6日采访她时说:“你看起来真是一位最快乐的女士。”她回答说:“我确实非常快乐。理解了上天的旨意,谁能不喜悦呢?”
她的信件一直由新泽西州科隆市一家小邮局转寄,这里陆续收到朋友们听说她过世的消息后寄来的信件,每一封都非常感人:“我亲爱的和平使者,我刚刚听说你已抛弃躯壳离开尘世……如果这不是真的,请给我回信。”另一封写道:“我知道你去见上帝了……我在宇宙中看到了你……”
一位编辑曾在20世纪60年代访问过她,后来成为她的好友,他写道:“悼词在我心中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告诉她,我多么感激她的教导,感谢她为我的生活带来的冲击与影响,愿她此去一路平安……”
马萨诸塞州一位朋友写道:“这太令人震惊了,这也是我们渺小地球上一次极大的损失!此时此刻我心怀激荡,因为我与其他成千上万的人一样,对和平使者充满了爱。但同时我也觉得,她美好的教导、树立榜样的一生,将使她永远和我们同在。”
很多人写信来,希望能整理出一本关于她的著作,更好地传播她关于和平与爱的特别讯息。也有几位说,他们希望撰写文章或进一步研究她的事迹。我们希望这本书对于如今和日后的作者们来说,能够成为有价值的材料,也希望不曾有幸与和平使者相遇的人们,能够从中获得启示和鼓励。
一位领会了和平使者精神的人士写道:“和平的种子已经播下。所有受过她感召的人,有责任继续耕耘。”
我们希望她的话语、她的精神,能够继续为人们带来启发。我们和你,和所有了解她、受她感召过的人,彼此间以爱相连……
不沾尘埃,如空气般自由,
如今你可以前往每一个地方。
——和平使者的五位朋友
1982年3月31日于美国新墨西哥州圣达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