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箭塔至重整旗鼓，投石车终于现身
与街亭城下受阻的张郃一般，蜀军在整个陇右战场的数个攻击点也相继陷入僵持的状态。
广魏郡的吴懿、陇西郡的魏延、甚至是上邽的丞相，以及祁山堡，还有出褒斜道的赵云所部，全都进展寥寥。
出褒斜道的赵云所部已经是在靠着子龙将军一人之威名勉力支撑。
尤其被丞相给予厚望，并且带走了军中最为精锐三万大军的广魏、陇西二郡，迟迟未能打开局面。
虽然两郡都只剩下了郡治所在未被攻下，可这郡治也是最为关键的所在，不攻下此地，其余城池不过是今日降明日又叛而已。
而两名郡守也如同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就要死守，是劝降不听，斗将不应，野战不肯。
更要紧的是，城内想要响应的世家大户们也被两名郡守一一圈禁。
是的，圈禁而不是处置。
这么做，似乎是两名郡守也不想把蜀军得罪死了，这样的行动也是在给蜀军传达一个讯息：他们还在观望——观望魏军到底能不能及时上陇，能不能解救于他们。
当然，这何尝不是一种拖延之策。
要的就是让魏延和吴懿二人心存幻想，幻想能够和平解决两郡的事宜，幻想能够得到两个完整的郡治。进而让两人在进攻之中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毕竟谁会想把自己家给砸了呢！
好在，魏延和吴懿倒并没有给魏国这样的机会，仅仅是等了半日，待军械运到，便展开了进攻。
只是，两郡郡治所在，其城墙可比马谡的街亭要坚固高大了不知多少，即便以魏延、吴懿之能，也未能占到任何的便宜。
连攻了数日，损兵不少，却始终未能有破城之状。
几乎同样焦灼的对抗还发生在上邽和祁山堡的战斗中。
可以说，五日过去，整个陇右战场，如同陷入了一片死局之中。偏偏丞相手中的兵力已经用到了极致，根本没有破局的外力。
除了硬生生地去磨之外，蜀军似乎已经黔驴技穷了。
也就在这一片焦灼之中，又一批军械却是运抵了街亭的张郃军中。战场的主动权再度来到了魏军的手中。
没有丝毫悬念，街亭交战第六日，张郃毫不犹豫地拍出了他手上几乎所有的底牌，烟尘四起间，数十架箭塔赫然在目。
足足一万五千军，拥着上百架云梯和数十座箭塔，浩浩荡荡地便杀向了街亭城。
为了防止再被王平的骑兵所破袭，在大军左右两翼，张郃更是各派出了一千五百余骑兵随行。
而在前军之后，更有五千大军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显然，为了这次的进攻，张郃算是拼尽了全力了，大有不破街亭誓不休兵之意。
看着那如墙而进的大军，张郃的心中是很欢喜和兴奋的，只要不出意外，最早在今日，最迟也不过明日，他便能真正踏足眼前的街亭！
只是，张郃显然忘记了：所谓意外，往往都会在它最不该出现的地方突然出现。
面对魏军如此大张旗鼓的进攻，站在街亭城头的马谡与王平却是相继露出了微笑。
两日的时间，已经让城内的配重型投石车从五架变成了一十二架。
不是马谡不愿继续多做，只是一来城中本就地方有限，一十二架都需要列阵两排才能排开，若是再多，原先的营寨就不够用了；二来，城中的物资毕竟有限，制作十二架投石车已经耗尽了城内的长木了。
好在，街亭城本也就不大，十二架投石车也足够覆盖绝大多数的地盘了。
马谡随即微微点头，王平领命，当即传令城内的“炮营”备战。
经过两天的熟悉和演练，炮营对投石车的操作明显更加地熟练，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更加的默契，尤其是对方位的校正，更是训练的重点——通过左右两面旗帜的旗语，操作手几乎能够实时地修整投石车的位置。
很快，随着王平的一声令下，第一排的投石车很快发出了啸叫。
足足六颗硕大的石弹凌空而起，高高地越过了街亭有些低矮的城墙，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遮天蔽日之间，随即便狠狠地砸入了魏军的军阵之中。
“砰、砰、砰”的动静随之响彻在战场之上，大地也随之一颤，烟尘滚滚之中，却是只有十数名魏军倒了大霉。
六枚巨石砸入魏军正在前进的军阵之中，立时将十几名魏军将士砸得汁水直流，飞溅的尘土与碎石更是将附近的魏军全都整得是灰头土脸。
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了。
“我竟不知蜀军还有这器物？”张郃看着那滚落的石弹，却是一脸笑意地说道。
显然，张郃对于投石车并不陌生。至于投石车的问题，张郃更是清清楚楚。威力虽大，但这样没有任何准头的进攻，在张郃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轮发射也才不过带走区区十余条性命，这在数万大军的对战中，更是不值一提。甚至若是将这石弹放到了城楼之上，直接砸下来，或许能对魏军的伤害还更大些。
只是，张郃显然不知道，这六枚石弹，只不过是蜀军投石车的试射而已。
在观察到石弹的落地之后，城楼之上马谡的几名亲兵很快挥舞起手中的两面旗帜来，紧接着城楼之下的旗帜也挥舞了起来，直到“炮营”的门口。
调整的讯息就这样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投石车指挥长的眼中。
十数名亲兵当即在指挥长的命令下，开始调整位置。
不过短短的瞬间，十二架投石车便依次完成了调整，随着牙门将的一声令下，十二颗石弹再度凌空而起。
同样是高高跃起，同样的遮天蔽日，但若是细细查看，却不难发现这十二枚石弹不再是像上次那般平行射出，而是呈现放射状地向魏军迸射而去。
面对蜀军再度发出的遮天蔽日的石弹，包括张郃在内的几乎所有魏军将领却都表现得轻松异常。
谁又会把一个只能伤己皮毛的攻击手段放在眼中呢？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所有魏军的将领都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