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万物复苏

另一边的乡下，爷爷望着被洪水漫过之后倒伏的庄稼，喟然长叹。

飞练道：“我就去城里给念姐姐送信，让她派人送粮食来。”

爷爷拦住他，“我不缺粮食！这些都是我的心血，我一天天看着它们长高，现在一夜之间都死了，心里不舒服。”

“都怪我，阿梵昨天晚上明明提醒过我的。”飞练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听风说话？”爷爷轻轻一笑，“他终于开始慢慢觉醒了吗？”

“怎么觉醒？”

“慢慢地，他会听懂世间万籁，包括我们的心声。”

飞练惊异，“就算是天人也不可能都有这样的本事吧？”

“你们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吗？”

“我们只是瞎猜的。”

爷爷笑道：“空释山不可能什么都没让他想起来，他只是心里藏了太多事。”

飞练帮爷爷一起做午饭，饭好了，便跑到屋外去喊玄空释。远远地，只看见他坐在田埂上，一动不动。在他的周围，那些已经倒伏的麦子正缓缓立起，重新焕发出生机。

飞练看得呆住了，他甚至忘了去喊爷爷来看。

“做梦中梦，见身外身。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玄空释说完这几句，便起身离开麦田。

飞练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几步上前去扶他。玄空释却摆了摆手，“我可以感知周围万物，不会摔倒的。”

飞练惊叹道：“你这是浑身都长满眼睛了吗？”

“世间万物，只要用心感受，就能知道他们的一呼一吸。”

“我看你这是要成仙吧？那些麦子是你复活的？这是什么法术啊？”

“我没有法术，我只是跟它们沟通了一下。”

“佩服！”飞练竖起右手拇指。忽然他试探着问道，“你能知道我伸出了哪根手指吗？”

“拇指。”

“你是不是装瞎？”飞练难以置信地用手在玄空释眼前挥了挥。

玄空释微微一笑，“你说的是‘佩服’自然要伸出拇指啊！”

飞练看着他温和的笑容，不禁感叹，“你也变了，和从前不一样了。”

“乡下的空气都是甜的。还好，念姐姐带我回家了。”玄空释似是自语。

一只木雀飞来，在飞练的头顶盘桓着。飞练伸手接住，只见上面有一封信。看这手法，应该是墨染传信来了。

果不其然，墨染信中说他要回明鬼城去筹备嫁妆，不日便回伽罗来与御念完婚。

“这么仓促？”飞练忍不住脱口而出，他虽知道墨染嫁到伽罗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事，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爷爷得知了这个消息，倒是不怎么惊讶，“阿染那孩子不争不抢，适合做念儿的侧夫。只是……”他看了看玄空释，“阿梵，你是怎么想的？”

玄空释微怔，似乎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忽然被问道，没有准备好答案一样，迟疑了下，他才回道：“爷爷，念姐姐成亲是喜事，我替她高兴呀！”

“那你和她呢？”

“爷爷，这件事我已经和念姐姐说得很清楚了。她当我是亲人，是弟弟，我已经很幸福了，不求其他。”

“她总要有个正君。”

“那必须是她最爱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