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坐等若生的十八岁

若生始终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等待着御念的吩咐。此刻他望着宵飞练的一举一动，有种莫名的羡慕之情。

爷爷忽然发问：“若生啊！想什么呢？”

“没什么！爷爷。”

“听念儿说，你是她从海上救回来的？”

“是！若生的命是夫人救回来的。”

“她可给你用了仙丹？”

若生摇摇头，神情有些失落。

“爷爷，他受的都是皮肉伤，用不到仙丹！再过半个多月，他也得让雷劈，到时候我再拿仙丹救他。”

若生闻听此言，一阵感动。

“你怎知他就挺不过去？”爷爷奇道。

“爷爷，您看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能苟延残喘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爷爷轻笑一声，“莫欺少年穷啊！我看，他只是还没长大而已。”

御念笑道：“这一只刚成年的，还有一只未成年的，爷爷，您说我要是带着他俩去找阿梵，行不行啊？”

“倒也不是不行，正好也能让他俩出去历练一番。”

御念见爷爷的想法与自己一致，满意地道：“行啊，那就让他俩先跟爷爷学上一招半式的，省的出去当拖油瓶。”

“你这丫头，来我这里是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那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这次我住上半个多月，然后回去准备行李就启程。”

听到御念说要在乡下住上半月之久，若生心中一阵窃喜，他偷眼看了看御念的侧脸，那笑靥如花的少女看起来天真烂漫，又似一潭深水，捉摸不透。

乡下的日子过得闲适又惬意，若生从未想过自己在十八岁之前会遇上这样的好日子。自从他看到这个人间，眼中便只有恐怖与悲伤。能平安活到十八岁，是他这些年的执念，他的种族，能成功幻化的不多，可一旦成功，就意味着不朽。

正当他坐在阡陌间发呆的时候，御念从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若生急忙起身施礼，“夫人，您来了。”

御念问道：“飞练跟爷爷学本事呢，你怎么不去？”

“我这样弱不经风的，学了也没多大的用。”

御念冷笑一声，“你就继续扮猪吃老虎吧！我倒要看看等你破境的那天，会变成个什么。”

若生一惊，难道他早已被御念看透了吗？“夫人，您特意推迟出发，是为了等我？”

“不然呢？你拼死拼活坚持到现在，我把你带出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总得对你负责吧！”

若生一时感动，想说什么竟然哽住了。

御念看着若生的眼睛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你若是善的，我就留你；你若是恶的，我自会亲手杀掉你。”

若生苦笑，“如果宵飞练作恶，您也会杀掉他吗？”

御念白了若生一眼，“我就知道你对他羡慕嫉妒恨呢！怎么？嫌我没有一视同仁了？”

“没有嫉妒没有恨，只有羡慕。”

“羡慕他是自由身？”

若生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刻字的地方，而后轻轻摇头。

“那我知道了，你是羡慕他能被我抱在怀里！”

若生脸腾地红了，他低头不敢看御念。

“你这样可不行啊！在外面面前，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能害羞成这样？”

见若生一脸的窘迫，御念也不再打趣他。她向着麦田那边走了几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阿梵少爷是什么样的人？”若生忽然问道。

御念回头，凝视了若生片刻，说道：“他与你有点像。”

“我知道，他跟我同岁。”

“不止如此。他从小就病弱，像你一样苍白。可是，他也像你一样坚毅。”

若生仿佛从御念的目光中看到了她那多年的白月光。

“可是……我没照顾好他，害他的眼睛瞎了。”

“您很自责，所以一直在找他，对吗？”

御念点头。

若生又问：“找到他，会纳他为夫，对吗？”

“姐姐没有照顾好弟弟，当然要负责。”

若生愣住了，“他不是夫人最爱的人吗？”

“最爱的人也可以是弟弟啊！”御念回身拍了拍若生的肩膀，“你没有兄弟姐妹吧？”

若生摇摇头，有些失落。

御念笑道：“那我答应你，等你成年了，跟我出去游历的时候，就不必叫我‘夫人’了。你也跟飞练一样，叫我念姐姐。”

若生的棕绿色眸子闪过一丝惊喜，他跃跃欲试地张了张嘴，又赶忙控制住了自己。

“去跟爷爷学点本事吧！不然你将来拿什么保护我？”

“命。”

御念惊讶，“胡说什么？你的命不是命啊！”

若生微笑，“那我去了。”

看着若生的背影，御念有些茫然。她自认为看穿了他一切的小心思，可是，她又似乎完全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