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祂不是神明，而是赌徒！
在这万万宇宙中，一个几乎渺小到不可见的星球，正因为神明的赌注而人心惶惶，分崩离析。
曙耀星上——
本该风和日丽的这天，却是因为赌约要决定胜负，而激起了千层浪。
早在一年前，祂就已经告诉赌约之事，也告诉了世人，“你们的生死，皆由一人的一念之间。”
便也是这天，一红衣飒爽的女子虚像，被有心人投影到全世界，霎时间，她成了千夫所指。
顿时，有人同情理解她，但更多的，却是怒骂和愤恨不平，世人将利剑对准了弱者，因为他们畏惧真正的强者。
“将我投影上来又如何？你终将会为自己所做付出代价！”
清冷空灵的霸道女声响彻整个世界，随之而来的，是那满屏的鲜血乍现。
以及一个被折磨的只能勉强看得出是女人的女子被一剑抹喉。
也只是一个背影，那女子就彻底消散，从屏幕上消失。
世人所看见的，是在屏幕上脸沾些许鲜血的绝世美人。
她一袭红衣倾天下，冷漠神情下却带着很重的飒爽英姿。
而她也曾出名过，也曾是风云人物，自然世人一下子便认出了她，更是有人指名道姓就开始各种污言秽语。
一时间，有造摇的、辱骂的、控诉的也有劝她向神明服软的。
甚至，有人利用自己强大的实力，撕开空间，立马到了她面前，对着她就道。
“温小友，神明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小友应当以大爱绝小爱。”
这是位老者，他说的合情合理，却也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发问。
温夭夭负手而立于半空中，面对着这修为略低她的老者，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
“我心中自有答案。”
她回答的简洁，可在有些人看来，却是不敬长辈。
离她不远的部分修士也是立马赶到，包围了她，其中领头的更是仗着人多指责起来。
“温夭夭，全天下的人的命难道还比不过你一点情爱吗？真是胸无大志的花瓶！”
温夭夭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理他，只直直看着那一片蓝天，她透过万万宇宙，与那所谓的神明对视。
神明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眼神微闪间，温夭夭所在的星球便乌云密布，各种天灾接踵而至。
天地风云变色、雷霆轰鸣，天好像被撕裂般，地也是在霎时间皲裂崩塌。
一系列天灾，惊得世人如鼠般逃窜，无人再有心去指责谩骂温夭夭。
在半空中的领头修士在震惊清醒后，带着缓过来的其他人，威胁起温夭夭。
纵然他们都知道，他们加起来不是她的对手，但在生死面前，未偿不能一搏。
“温夭夭，若再不做决定，受苦是世人！”
“合。”
温夭夭轻轻一声，不大不小，却是让支离破碎的世界，瞬间恢复，只是那些因此受伤身亡的人无法复活，除非……
温夭夭想到了自己过往一生，那些为此而亡的人，那些刻骨铭心。
凉薄的她，也终究是懂得了何为真正的大爱，何为真正的小爱。
在世界的投影屏幕上，成功悟道的温夭夭，一身红衣飘洋，凉薄而热烈，在她清冷神情的身上，有着一种和谐却诡异的美感。
金光从她身上迸发而出，而她也一瞬间出现在这片宇宙上，渺小却也庞大，她的半神像也覆盖了这整颗星球。
还在世且心系她的人，一眼就看出她想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可哪有那么简单。
到了此时，大部分的人放弃了谩骂，转而成了哀求。
他们跪地向天哀求，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亲人有太多太多。
他们舍不下，也不敢去拼，更是不乐意让温夭夭去这么赌，根本不信她可以赢。
“算我们求你了！我们有太多放不下的，你死了我们给你立功德碑，可以吗？祂可是神啊！”
几乎类似的哀求此起彼伏，可温夭夭听不进去一点，深知内情的她，更是不可能答应，答应了那才是真正的输了。
一向脾气好的她，在这最后的时刻，也终于是发了最歇斯底里的一次脾气。
“祂不是神！而是赌徒！”
她嘶吼出声，也是终于忍不下这些伪善，眼里充满了疯狂和暴戾，泪更是在一张美艳脸上的宣泄。
整个星球因为她的一声怒吼而抖了三抖，跪地的世人更是愣在了当场。
随后又是因为她的一声声质问，起了那迟来的愧疚之心。
“世人对祂来说皆是蝼蚁，抬手覆手间便是万万世界，岂会那么容易？”
“赌约是什么？”
“该是什么样的赌注才下这样的赌约？！”
“赢了会怎么样？！”
“输了又会怎么样？！”
“怎么样才算真的输了？！”
“什么才算真的赢了？！”
“你们不敢与祂斗！我敢！不过就是拼得最后一死，换来亿万生灵，值当！”
话落后，半神像也运起了巨大的符文罩，将这个属于她生活过的世界包裹住。
而她一剑唤出，戾气暴涨到实质，在冲去与那万万宇宙后窥探的神明对决的最后一刻，她还是回头了。
“我知我如蝼蚁撼树，可我不当懦夫！”
话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世人一无所知。
因为在被包裹的那刻，他们就被隔绝了一切波及。
只知道，最后的最后，保护罩不到几柱香便消失。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独死去的人不再回来，而此也是灾难发生过的最好的证明。
在此的没多久，便传出被温夭夭封印的天师冒死冲破封印。
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再次出现在凤鸣山，告别完所有后，天师便将自己永世封印。
可真的那么简单吗？
在他和温夭夭第一次相遇的冰谷里，他一身白衣外衫，配着里面墨蓝的道袍，看起来是那么的不染世俗。
可那绝色的脸上一道道未干的泪痕，似乎又在嘶吼着他的不甘。
“夭夭，夭夭……”
他轻声呼唤着，如玉般细腻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抱在怀里的女孩的脸。
说是女孩，可那女孩全身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以往如墨般的乌发更是通白，她闭着眼，安静的躺在天师怀里，似乎不久前的世界动荡与她无半点关系。
“为什么……明明……”
似是看夭夭依旧没有一丝反应，他又低声的呢喃，摩挲着夭夭的手，却是手势变化，一股清透的通天灵力就往夭夭身体里不断灌输着。
而在灵力中似乎还有一丝丝的血气，那是天师的精血，这精血每少一分，天师头发就愈发苍白，也在逐步衰老。
丝丝的逆流血也从他的七窍流出，一滴一滴，滴在了夭夭的红衣上，红的更加妖艳，嗜血，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曼陀罗，美艳且有毒。
终于，在天师几近力竭的时候，夭夭终于动了动手指，尽管只是这样，也让灵力覆盖她全身的天师察觉到了。
“小夜？”
夭夭睁开眼睛，尽管视线依旧模糊，她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毕竟，就他骚包的酷爱墨蓝色，最好加个白外衫。
“夭…夭夭！你醒了就好…”
然而此时的天师苏涅夜，已然从翩翩少年郎，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就连头发都变得有些稀疏，可那眉眼依旧透着温润如玉。
可夭夭并没有苏涅夜所想的那般，激动的抱住他，或者虚弱的躺在他怀里感慨。
却是恰恰相反，夭夭宁愿自己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爬着站起来，也不愿让他扶着她，哪怕一点。
夭夭脸上冷漠的表情，成了无数把刺痛苏涅夜心里的刀，是那么的讽刺，那么的痛苦，不甘，无奈。
“夭夭，是不是……是不是我这样不好看了，你不喜欢了啊？那我努力维持回去好不好？”
他强撑着笑容，语气似在恳求，似被抛弃的小狗。
他颤抖着苍老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护着虚弱站起来的夭夭，生怕她摔了。
可夭夭一言不发，冷漠的像个机器，脸上的表情麻木的好像她没有灵魂，只是一副躯壳，她一点一点，脱下身上粘腻结块的血衣。
“你干嘛……”
苏涅夜吓得连忙想帮夭夭把衣服穿回去，可却被夭夭用手拍开了。
苏涅夜震惊之余，更是恐慌害怕了起来，突然的，他想到了那个神明。
脑子里就剩下神明对夭夭下了什么咒之类的阴谋，顿时，他双眼如炬，狠瞪着上天，心里暗暗发誓。
「神明，终会付出代价！」
可还没等他中二劲过，夭夭就将他的脸摆正过来，霎时间，一阵带着轻微血腥味的幽香，就钻入了他的心神。
这个味道，和那时的很像，真的很像……
突然的，年老版的他，顿时又感觉自己行了，特别是在看见夭夭一丝不挂的在他面前，还凑那么近，更是血脉喷张。
奇迹的，让他恢复了点灵力，又变回了年轻版，温柔如玉的翩翩公子了。
“我好看吗？”
夭夭一句话，虽然冰冷，却让苏涅夜一下子回神，立马脱下外套将她包裹住。
“好看，别着凉了，你现在很虚弱。”
夭夭却又是不语，就静静盯着他，看着这张脸，这依旧满眼是她的样子，她顿时觉得好好笑，好讽刺。
突然的，夭夭倾身钻入了苏涅夜的怀里，温热的体温顿时让自己温暖了不少，苏涅夜身上莫名的奶香味似乎也是安定她的妙法。
可现在有什么用呢？
“夭夭，是冷了吗？都说了不要脱衣服了。”
“等我会，我去寻新的。”
苏涅夜依旧温柔的安抚着她，丝毫没有发现怀里的她的不对劲，还将自己的外袍往她身上裹了裹，一只手温柔的摸着她的头。
怀里的夭夭，在享受了这最后的温暖后，还是坚定了眼神，徐徐开口道。
“后悔吗？”
声音很小，小到苏涅夜不确定他听到了什么。
声音很大，大到震得他心神不宁，诚惶诚恐。
“你…”
苏涅夜的震惊下的疑问还没出口，就被夭夭一个点穴晕了。
灵力即将散尽的夭夭用尽力气，扶住了高她两个头的苏涅夜，放平在地上。
随后趴在他身上，还在他怀里拱了拱，眼里的恨和眼角的泪一起涌出，可嘴角的笑，却是怎么都压不住的。
「这感觉，和小时候一样呢……」
而这一切的一切，要从温夭夭的出生为起点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