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011机库
樱井葵口中的“试制型加速舱”就在隔壁的房间，四名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工作人员将叶柯连人带床推到了那台体积庞大的机器面前，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叶柯抬入形似棺材一般的沉浸舱内，将各种管线连接好，再三检查之后，才盖上了茶色树脂制成的半透明舱盖。
“第一次使用加速舱，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习惯的。”樱井葵的声音从舱外传来，显得有些沉闷。
“加速舱的安全性能有着十足的保障，你无需担心任何意外情况的发生。”
“你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和它融为一体。”
……
“嗡”地一声轻响，叶柯看到沉浸舱内壁上那些原本处在熄灭状态之中的指示灯顿时全部都亮了起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沿着脊椎攀沿而上，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便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
“放松，不要进行反抗，放松，尽可能地放松……”在叶柯听来，樱井葵的声音悠远而微弱，就好像是从天边传来一样。
毫无预兆地、数百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电极从沉浸仓的底部探出，直接沿着骨缝刺入了叶柯的脊椎之中！
然而疼痛信号还没有来得及传递到大脑皮层，叶柯的意识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他的大脑和身体之间的连接被一股无形的屏障都阻断，转而连入到了一个无比精密的数字矩阵之中。
……
似乎仅仅只是一个瞬间，又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之久，在那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完全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一切就好像是宇宙形成之前的原初世界，叶柯的意识在其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直到一个光点出现在黑暗的尽头，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从混沌中拖了出来。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广阔的沙漠，一座极为空旷的军事基地突兀地矗立在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地方？”叶柯问道。
“这是基于虚拟世界源代码所构筑出来的一个独立程序，专门用来作为你的训练场。”樱井葵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训练场……”叶柯缓缓地推开了基地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基地的主体是一个开放式机库，一台六米多高、低饱和度涂装的人形战术机甲正静静地矗立在机库之内，身上连着数以百计的电缆。
“旧时代北大西洋联邦的第四代全地形战术机甲‘RXN-009黑色斗牛犬’，运用了在当时被视作禁忌的技术——直接将人类作为‘湿件’装入了机体内部，将人体的运动中枢和神经直接和机体控制系统接驳，使得机体拥有了极为惊人的机动性和反应能力。”樱井葵充当着旁白解释道。
“我知道这东西，别的载具费油，这东西费驾驶员……一场战斗下来，就算机体没有受损，驾驶员十有八九也已经报销了……”叶柯说道。
“有一点我需要纠正一下，‘黑色斗牛犬’的湿件并不能被称之为‘驾驶员’，它们没有军籍也没有任何抚恤金以及医疗保障，在北大西洋联邦的后勤统计表里，它们和弹药、口粮这类‘消耗品’是在同一个大分类底下的。”樱井葵接着说道。
“嚯，不愧是一向来‘重视’人权的北联，反正只要不把人当人来看待就行了呗。”叶柯阴阳怪气道。
虽然北大西洋联邦已经成为了历史，但叶柯并不介意朝它的坟头上吐一口唾沫。
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在小规模的战役中，一台“黑色斗牛犬”的确存在着逆转战局的能力……而在东陆士兵的口中，这台机体还有着一个听上去显得相当晦气的别称：“活死人棺材”。
除了这台臭名昭著的机体之外，让叶柯有些无语的是，在机体的脚边，和整个军事基地的画风极为违和的两人一猫正在忙碌地进行着调试工作……
你们这三个家伙……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叶柯走上前去。
“这还用多说吗？如你所见……”武藏抬起了头，无奈地耸了耸肩。
“如你所见，我们也翻车了。”小次郎补充道。
“翻车了喵！”
“……”
“按照新夏州市的法律，我们蹲三辈子的牢都蹲不完，真正意义上的牢底坐穿。”小次郎叹了口气道，“反正都是打工，给谁干不是干呢……”
“是的喵！”喵喵说道，“他们说，要是不合作，就要把喵喵给删除了喵！”
面对已经完全认命的两人一猫，叶柯也只能叹了口气，向樱井葵问道：“说吧，要我做什么？驾驶这台机体吗？”
“我们给你设计了一个简单的战斗关卡，通过这个关卡可以最大程度地测试出你当前的能力极限。”樱井葵说道。
武藏在一旁的整备操作台上点了几下，斗牛犬的舱盖立马掀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座椅和操纵杆。
“我记得这玩意所谓的‘驾驶舱’就是一个灌满维生液体的金属罐子吧？你们这台……是魔改版本的？”
“你的神经系统已经和加速舱连接在了一起，不需要再在虚拟世界里进行一次连接。”樱井葵解释道，“至于操作方式，你坐进去就知道了。”
叶柯坐了进去，看了一眼武器列表，发现这台机体除了无法拆卸的反步兵防卫机枪和腕部的伸缩式格斗刃之外，唯一的武装就是位于两肩的导弹发射巢了。
不过这两个导弹发射巢显示的剩余弹药数量却是“∞”，就好像是开了无限弹药的“金手指”一样。
“你们搞的？”叶柯看向了武藏和小次郎。
“不，这本来就是测试的一环。”樱井葵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知道为什么‘黑色斗牛犬’的湿件在战斗结束之后，大脑十有八九都会烧毁吗？”
“机体行动时产生的巨大算力负荷？”
“这是一点，但最主要的，还是这些追踪导弹。”樱井葵接着说道，“这些导弹每一枚都可以和湿件的意识进行连接，同时发射十二枚导弹就相当于是将湿件的意识分成了十二份，而每引爆一枚，对于湿件来说，就相当于是一次‘死亡体验’……如果没有维生设备给湿件注入大量药物的话，只需要发射一次追踪导弹，就足以让湿件陷入脑死亡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