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史蒂夫·罗杰斯
同天，几个小时前，纽约市，皇后区征兵处。
“抱歉，孩子，你的体检不合格。”
征兵处的负责人看着面前的小个子叹了口气，一两项没达标的人他经常见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达标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以至于那份一闪而过的嫌弃都变成了同情。
“低血糖、先天性哮喘、咽喉炎、胃病、营养不良，还有六种过敏源。”负责人摇了摇头，不忍心再念下去，“史蒂夫·罗杰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应该去的地方是医院？”
这里可是征兵处啊！
兄弟！说真的，你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哥们儿要是跟你一样体质这么差还一身的病，整不好那天得感冒直接就把人烧没了！
“给我一个机会吧，长官。”
房间内站着数十个赤裸上身，体格强壮的男人，身材矮小瘦弱的罗杰斯在人群中格格不入。他站在负责人的面前，身体因为冷空气瑟瑟发抖。
“光哮喘这一项就不行了。”
负责人抬起手，鲜红的“4F”就这样印在了体检单和征兵结果上。他抬手推开这个像是豆芽菜一般瘦弱的大男孩，“征兵这事儿你就别想了，这也是为了你好。”
“下一位！”
这也是为了你好。
史蒂夫咀嚼着这句话，思考着其中的含义，直到他慢吞吞穿上衣服，踉踉跄跄地从征兵处走出来。
这已经是他被拒绝的第四次了，斯塔藤岛、布鲁克林区、布朗克斯区的征兵处他都去过，结果和现在一致，都是4F。
他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先天性哮喘从出生起就决定了史蒂夫·罗杰斯这个人的一生，哪怕他心中怀揣着一个参军梦，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
史蒂夫离开了征兵处，还没走几步，就装进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上。
“我刚才可是找了你好久啊！说好了要来一起看电影，怎么又跑到这里了。”
史蒂夫的身上轻轻地挨了一拳，他抬起头，看清男人的相貌后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
“巴基！”
和史蒂夫不同，“巴基”，或者说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身上穿着崭新的军装，想必是刚从军营处跑过来。
巴基笑嘻嘻地和征兵处的人打过招呼，又回到史蒂夫身边，一把搂住自己的这位好友，“你会没事的，我的朋友。”
又是一句安慰。史蒂夫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并没有因为对方安慰同情自己就感到心中难过。毕竟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自己最为清楚，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感到不甘心。
“嗯……也许等我把全纽约的征兵点都去过一遍，就死心了吧。”史蒂夫忍不住自嘲。
“别想那些事了，给你看个好玩的。”
巴基鬼鬼祟祟地把史蒂夫拉到无人的小巷，确认没有人跟来后，把藏在怀里的包裹拿出来，露出里面的东西，一把手枪。
“你……！”你怎么把手枪带出来了呀！
“怕什么，这是柯尔特左轮手枪，上个世纪的老古董，现在没有人用了。而且里面也没有子弹呀。”巴基挤眉弄眼地把手枪塞进史蒂夫的怀里，“给你了。”
美利坚虽然不禁枪，但想要合法地持有一把枪，依然需要相关的文件证明。
凡是带有体检这一项的证件，史蒂夫全都过不了。别的人没办法参军还能跑到乡下玩枪，过一把手瘾。可就史蒂夫那个脆弱的身板？
哈，扳机一扣，到时候飞出去的不只是子弹，还有向后飞的他自己。
“谢谢你，巴基。”史蒂夫是真心感谢自己的这位友人，“不好弄吧？要不是你带来了这个，我怕是这辈子都摸不着枪呢。”
“那还不把枪拿起来让我看看？”
第一次摸到枪支，史蒂夫既激动又兴奋。他学着电影里西部牛仔的样子握住手枪，巴基则在一旁指导他握枪的姿势。
“这是你新做的纹身吗？”巴基摆弄着史蒂夫的手，对着右手手背比比划划，“你在哪儿弄的？还挺好看，我也想整一个。”
“什么纹身？”
史蒂夫放下枪，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红色的印记，看着像图腾，又想一堆几何图形组成的怪东西。
“我没有纹过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
巴基是从军营里跑出来的，他真正的假期在后天，两人约好后天一起去看斯塔克的工业博览会后，就告别了。
皇后区和他所居住的布鲁克林区还有些距离，但他今天已经花了太多的钱，晚上不如直接走回去。
今天天黑的格外早，他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史蒂夫不敢招惹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小混混们，趁他们不注意钻进了一个更为狭窄的小道。可今天的不幸像是一个接着一个，有些事就像是上天注定，根本无法逃避。
小巷并非死胡同，却被人挡住了。
库丘林提着枪，斜靠在墙边，看着面前这个身高才一米六的瘦小男人，或者说，主要看他的右手，刻着那道古怪纹身的右手手背。
那蓝衣怪人开口了，“令咒的持有者？果然，你也是圣杯战争的御主。”
圣杯战争？什么圣杯战争？
史蒂夫一头雾水，只觉得死亡信号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连滚带爬地躲过这个蓝色怪人的一击，可他只跑了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库丘林用枪指着他，这般欺辱弱者也非他心中所愿。但这是圣杯战争。
是战争，就一定是要死人的。
“很抱歉，你的性命，就由我来收下了。”
“要怨，就怨自己被选中了吧。”
不要。
不要！我还有参军的理想，我还不能死，我还有要做的事没有完成！
史蒂夫哑了嗓子，内心深处却咆哮着。他伸出手试图抵挡，巴基送给他的手枪也当啷落地。
似乎这是一个信号。被逼入小巷的史蒂夫误入了某个魔术师布置的魔法阵，地面上鲜红繁复的图样随着这一声瞬间亮起，伴随着不知何处传来的召唤语，小巷中竟凭空卷起了一阵狂风。
史蒂夫·罗杰斯跌坐在地，强大的风压吹得他站不起身，片刻后，他才睁开眼睛。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小巷，此时多了一个人。就像是故事书中经常会出现的那种桥段，魔法阵召唤来了本应不属于此处的「人」。
那副姿态的确是人类无疑……但似乎又多了些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史蒂夫呆呆地望着他，看者金发少年转身，蓝衣人百无聊赖地先行撤退。
“Servant Archer，遵从召唤降临于此。”
出现在魔法阵正中央的，是一位有着金色短发的少年。月光皎洁明亮，把他的姿态笼罩得模糊不清，为他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