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汉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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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关中山东

夏元说罢,众人皆纷纷颔首认同,夏元所说也是众人一直以来都担心的事情。

且说,辽东骑兵虽然被秦军整改收编,但毕竟辽东骑兵早已熟悉以往的经制战法,若贸然整改恐辽东骑兵战力不升反降,这与秦军的初期不符。

故而,辽东骑兵在投秦以来,这支集合夏、宋、郭、曹、卫、苏、乐七家骑兵甲士整合而来的骑兵,经制战法皆没有大的变动,只改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名号罢了。

新附整编的辽东突骑,以往的官号全部改成秦军的一套。

但各级指挥构架并未改变,仍然以五骑为最小的基本单位,而非秦军中的四骑为最小单位。

毕竟改个各级指挥的名字无关紧要,对军队战力影响不大。

可若改变基层士卒人数的话,那相应的战术指挥系统都要改变,继而短时间内辽东突骑将无法上战场。

这对缺少骑兵的秦军确实有点得不偿失。

故而新的辽东突骑在构架上,以五骑为一长,设一骑长统领。

通常骑士由二十等军功爵中的一级公士担任,骑长由二级上造担任。

在骑长之上,十骑为一吏,设骑吏统领,由三级簪袅担任。

五吏五十骑为一屯,设骑屯长统领,由四级不更担任。

二屯一百骑为一率,设骑百将统领,由五级大夫担任。

二率两百骑为一军,设骑军主统领,由六级官大夫担任。

五军一千骑为一司,设骑司马统领,由七级公大夫担任。

目前夏元便是这支千人辽东突骑的骑司马,名义上受秦军宿将骑军侯骆甲统辖,但其实更像一支独立骑兵司。

除了在后勤、军法、奖赏方面受骆甲制约外,在打仗,练兵方面完全由夏元等人自主。

毕竟辽东突骑的来源本来就复杂,且战术风格习惯已经适应原来的一套,不好贸然改变。

勇战派风格的辽东突骑,与指挥型风格秦军本就得格格不入,若强行掺杂在一起,只会战力参差不齐,进而影响整体军队战力。

话说就辽东突骑中上下官吏动不动就喜欢带头冲锋陷阵的战术风格习惯,本就与严禁高级官吏亲自带头冲锋的秦军严重不符。

若严格按照秦军军法执行,那辽东突骑就直接废了,也别想打仗了,还不如当初不调来中原参战了。

故而注重实际情况的秦军很懂的变通,也本来就有这样的范例,直接将辽东骑兵当做归附秦军的楼烦、羌人骑兵一样,当做半独立骑兵来用。

这种半独立只是战术、训练方面的半独立,其他方面依旧与秦军相同。

不过是一种现实情况不允许下的折中之法罢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天下各国以及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其实也不止辽东突骑一家如此,便是秦军从赵地征募的赵地骑兵,也因与秦军战术风格习惯的不同,皆行赵地战法,与辽东突骑一样的待遇。

且不管一时沉默的众人如何想法,夏元在说完自己的猜想后,突然想起一事,忙问道:

“这些时日来,我让你们练习纯器,与鸣镝号令之法练习的怎么样了?”

不错,夏元很无耻的抄袭了冒顿的鸣镝之法,当然,夏元不是用来弑父的,而是用来指挥作战的。

至于鸣镝被夏元抄袭了以后,还会不会有冒顿鸣镝弑父的事情继续发生,那夏元也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往后世人说起鸣镝响箭,那就是他夏元发明创造的。

话说夏元发明鸣镝自然不是闲得无聊,要抢冒顿的鸣镝之法。

而是上次襄平事变中,夏元发现在夜色作战中,因视线不清晰,底层军吏依靠旗鼓号角很难指挥士卒战斗。

并且骑兵策马驰射时,因战马奔速太快,想要指挥骑兵将箭矢射在自己指定的地点,靠目前的指挥体系确实很难做到。

故而战后夏元缺查补漏,想到了历史中指挥骑兵加成的响箭鸣镝。

且说在军中,目前视闻两种指挥体系。

视者为旌旗,一军主将或高级将领者为大纛,中层军官为牙旗,底层军吏为信幡。

尔后又有专门的旗号兵执五方旗和号旗来指挥全军。

闻者为金鼓号角,金为退兵所用,鼓为进兵所用,号角同时肩负两种作用。

一军主将用商声大鼓,其余副将裨将用角鼓,以示和主将之区别,为防战争中主将跟副将鼓角声相同进而误导全军。

其下在二五百主这个级别,有方伯专用的小鼓,可在五百主,以及百将这个级别就没有特制的鼓可用了。

故而因多种原因,夏元便趁机发明了鸣镝作为基层军吏指挥所用。

且不知两个月来鸣镝在军中实施训练的如何了,故有夏元此问。

闻夏元此问,夏乌略显兴奋上前答道:“你这方法果然有效。

以往骑兵奔跑起来,无法将箭矢射到同一地点,箭矢分散,威力薄弱。

可有了鸣镝以后,在各级屯长、百将、军主的带领下,一箭鸣响,而千百箭齐至,骑射威力大大提升。”

“善!”听到鸣镝果然有用,夏元大喜,总算没白用功,任何能增强军队战力的事情,夏元皆不想错过。

“纯器破阵之法了?”这是夏元第二个忧心的问题。

且说攻打行在一战中,那种甲士对砍却半天也杀不死一个人的场景,令事后的夏元思起仍感到颇为烦躁。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当下的甲兵皆为一军精锐,多是些战争经验丰富或武艺高强之辈担任。

这些精锐本就难缠,一旦穿上甲胄,全身破绽缩小,几乎很难杀死。

用剑戟等利器,劈砍刺的方式很难破开对方防御,往往两军数千人大战一天看似打得火热,但其实杀伤有限。

故而用锐器进攻这些披甲精锐效率很低下,唯有用纯器才是进攻这些精锐甲士的最好方法。

此番南来,夏元便在军中大力推行长柄斧钺,以及长柄狼牙棒这种破甲破阵的纯器使用之法。

如今已经训练两个多月,不敢说跟以往比有天壤地别的差距吧,但也有了一番脱胎换骨的表现。

就在众人说起军队往后的建设规划之时,却有短兵来报,说是骑军侯骆甲召集夏元前去议事。

听到顶头上司骆甲相召,夏元自然不敢怠慢,匆匆与众人道别,立刻奔赴骆甲军帐。

等夏元抵达骆甲军帐时,明显察觉气氛比较凝重严肃。

骆甲麾下的几名骑司马悉数到场,正在等待还未当场的骆甲到来。

见夏元急匆匆到来,在帐内说话的几名关中籍骑司马中,一名宽脸阔口的刘姓骑司马,许是感到夏元乃降人却来的比他们晚,威严有受到冒犯,故而不悦,大声嘲讽道:

“嚯,我当是谁了,原来是咱们的突骑司马啊,架子这般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夏军侯来了!

这燕人啊,果然不要面皮,自家大王都降了,国都亡了,不以身殉国,或在燕地乖乖做他的亡国奴,反而跑来邯郸做秦人来了。

啊呸!

他也配做秦人!

这天下是我老秦人的天下,这秦国也只有老秦人,可没有什么新秦人假秦人之类的,他算个什么东西!”

此人对夏元一顿冷嘲热讽,顿时惹得身旁其余两人哈哈大笑不止,更有一人出言附和道:

“要我说,这山东诸国百万大军,无有一人是男儿,这天下就合该我秦人所得!”

见几人越说越过分,夏元顿时怒极而笑,刚要上前论事,却被身旁一人抓衣袖拦住。

被阻拦住的夏元看着眼前之人,疑惑道:“为何拦我,几人犬吠豕叫,我若不教训他们一顿,岂不更让其小瞧。”

闻夏元言语,拦着夏元的八字胡骑司马一阵苦笑道:“何必脾性这么大。

他们说让他们说去,亡国之人哪有尊严可说,且忍着受着吧。”

“不是你,你自然不怒。”

“我是赵国人,也就比你先来几个月而已,你怎知我就没受他们欺辱了?”

见此,夏元自知是自己错怪了此人,不由拱手道歉道:“抱歉,刚才一时误会,还望见谅。”

“没关系,同为他们口中的亡国奴罢了,互相帮助嘛,人之常理。”

二人对话没两句,就见一身甲胄,身材魁梧的骆甲走了进来。

“参加军侯!”

“嗯,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本军侯有事宣布。”

一名短兵上前回道:“回军侯,几位司马皆已到齐。”

随着满脸络腮胡的骆甲跪坐于主位,伸手示意众人坐下,尔后开门见山道:“想必你们也很疑惑本军侯为何召集尔等吧。”

见众人都颔首回应,骆甲直接回道:“有令!

羌瘣将军有令与我曲,着我曲即日起拔营启程,绕过大野泽,进攻魏国东部县邑。

刘胜!”

“卑职在!”

“你部即日起向魏国单父县(今菏泽单县)进发,一路所过可战不可攻城,记下了吗?”

刚刚嘲讽过夏元的刘胜顿时茫然不解,赶忙问道:“为何不让攻城?”

见刘胜疑问,骆甲不为所动道:“莫问,军令如此,按军令执行就是。”

见骆甲搬出军令,刘胜不好再问,只能出声应下:“唯!”

“白无伤,你部向昌邑县(今济宁巨野县)进发,可战不可攻城。”

好在这次众人都明白,也不多问,白无伤直接开口应下。

“夏元,你部向东缗县(今济宁金乡县)进发,同样只可战,却不可攻城。”

夏元听闻说到自己,立刻起身回道:“唯!”

看到夏元起身应下,或许是骆甲不放心,不由开口嘱咐道:“记着,只可胜不可败。”

见骆甲如此说词,夏元微微一秉,立刻拱手道:“军侯且静候捷报!”

“好,有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