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献剑之约1
第一章献剑之约
昆吾山如今属于吴国封地（大概在今天的江苏一带吧）。
历代吴王并无特别注意昆吾山，更无特别注意莫家书院。
青山白云，悠悠百年。
然而时过三百多年，今世吴王姬禽处，却是一位好剑之君，爱剑爱得不得了，恨不得每天抱着宝剑睡觉。突然一日，吴王姬禽处身边一个大臣密奏说：“王上爱剑，不过微臣敢断言，天下最好之剑，大王还未曾见过。”
吴王姬禽处一听，心想什么剑这么神奇，当时就好奇地问道：“天下还有什么宝剑，是寡人未曾见过的？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剑？”
大臣将耳朵凑过来，说：“干将莫邪之剑。”
姬禽处神情一变，马上来了精神，嘴角浮出贪婪的笑容，道：“你说的这剑现在何处？”
大臣细声道：“正在我们吴国。”
姬禽处更加诧异，问道：“就在我们吴国？”
大臣说道：“对，就在我们吴国的昆吾山。”
姬禽处又问：“你说的这宝剑，寡人怎么不知道？”
大臣便说：“如此宝剑，王上都不曾听说，更说明宝剑的主人隐藏得深，也更能说明它是绝世好剑。”
姬禽处颔首，笑道：“此言有理。”
大臣则趁机逢迎：“王上圣明。”
姬禽处却声调转冷，道：“少拍马屁。”
大臣赶紧顿首，嘴上却不放松，道：“微臣用项上人头作保，说的都是心底的真话，但有一句假话，叫臣不得善终。”
姬禽处脸色缓和道：“行了行了，你不得善终，寡人怎么忍心？”随后又道：“既然是绝世好剑，那你就速速去拿来，给寡人瞧瞧。有这等好剑，岂能不观？”
大臣却面露难色，道：“王上稍安，容微臣详细禀报。在这昆吾山上，有个莫家书院，而莫家书院的掌院，名叫莫邪，是个女子，她的夫君名为干将，此二人不仅精通剑术，更是深得莫家书院的铸剑精髓，最会铸造宝剑。微臣听说，这对神仙眷侣，多年来一直在铸造一把宝剑，世人都称其为干将莫邪剑。目下，此剑已经铸造三年有余，却还没造成，这么长时间还没造好，肯定是一把绝世宝剑，依微臣来看，王上何不命令他们快些铸造，献于我王。”
吴王姬禽处心中思忖，随后面露喜色，转身对那大臣道：“还是你懂寡人之心，如此甚好，甚好，此事就交于你去办，快快去办，若是迟了，拿你试问。”
大臣领命，俯首道：“微臣明日就出发，前往昆吾山。”
吴王姬禽处按耐不住自己的喜悦，走近大臣，凝视着他的面孔，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满含威严地道：“寡人好剑，急不可待，你快一点，别让寡人等急了。”
这位大臣名为苏常，职务是吴王宫的掌事（相当于王宫的办公室主任），人长得瘦弱挺拔、白嫩秀气，日常讲话也并无鲁莽，事实上却也是个能见风使舵雷厉风行的主。他当下就携带王命，去吴国虎贲军营点了兵士，然后带着这群兵士，次日一大早就踏着旭日的光亮出发，前往昆吾山去了。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仅仅两日之后，他们就到了昆吾山。
山林青葱无限绿，仙气缭绕很撩人。
只见在高远的蓝天之下，淡然云雾缭绕，树影憧憧，秀峰迭起，刺破青天。而再极目远眺处，林木萧森，离离蔚蔚，峡谷峻绝，水流如带，全然不见人间烟火，唯闻长风掠过林海的隐隐涛声，沁人心脾，让人沉醉。
一群人却无暇观赏山林之美，快速越过陡峭的山势，穿过横生的松林灌木枝桠，前进直奔莫家书院。
莫家书院比起先前，已经冷清了不少，院内子弟的规模，早已经大不如前。书院内外，就像被蒙上一层冰霜，散发着一种少有的寂寞之气。
苏常也不客气，带人就进了书院，直接让人去找莫邪。
莫家书院会客堂。
苏常反客为主，坐在主位上。等他坐定之后，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才突然看清楚屋角还蹲着一个人。
再仔细看，他才发现那并非蹲着的一个人，而是一个站着的人。
那是一个侏儒。
侏儒穿着灰色单衣，散乱的草鞋，面部极为丑陋，鼻子似乎也少了一块。
苏常看清对方是个丑陋的侏儒，没好气地质问道：“没看到本官在办事吗？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出去？”
侏儒仰着脑袋死死地盯着苏常，说：“我本来就在这里，是大人后面进来的。”
苏常见一个侏儒竟然敢如此冒犯自己，气得当场就想冲过去给他一耳光，正在此刻，莫邪走了进来。她看看屋内气势，轻声对那侏儒道：“长生，你先出去。”原来这侏儒名叫长生。
侏儒转身离去，冷漠而尖锐的目光，却一直打在苏常的身上。
准确地说，他的目光盯在苏常的咽喉上。
人身上最柔软最致命的地方。
苏常没再搭理那位名叫长生的侏儒，而将注意力抛向莫邪。
莫邪是位女子，约莫二十来岁，风姿绰约颜色正好。她不知来人是什么背景，只管让人上茶招待，礼节恰到好处。苏常也不耽搁时间，当下就出示了吴国王室令牌，并宣布了王命。莫邪听后，不敢多言，只说了一句话：“民女谨遵王命，只是这宝剑仍在铸造，还需一些时日才能铸成。”
莫邪这么说也并没有撒谎。宝剑迟迟没有铸成，并非他们懒惰。
说来奇怪，那些稀世金铁放入炼炉，无论多大的火，再怎么烧都不熔化，根本就无法铸造。干将莫邪二人日夜琢磨，数次更改铸造工艺，却都不得其法。夫妻二人正为此寝食难安，不知怎么办才好。
苏常这厮却不明白背后缘由，而且也不想探究。他在吴王宫里是个小心翼翼的微臣，来到这昆吾山上，却代表吴王的权威。他听了莫邪的说法，左看右看，却奇怪那干将怎么不出现。他因此琢磨：“干将莫非外出了？”这么一想，他便心生邪念，想要调戏莫邪一番，于是装腔作势地说道：“王命不可违抗，王上命我即刻带着宝剑回去，我就必须即刻带着宝剑回去。”
莫邪面露难色，压住了内心的焦躁，之装作道：“大人如此要求，恕民女难以做到。”
苏常故意将脸色一沉，目光也变得凶狠地说道：“放肆，你这是要违抗王命吗？”
莫邪有些许紧张，解释道：“民女不敢抗命，民女实在是有难处。”
苏常呵呵一笑，缓和脸色说道：“不抗王命最好，尘世虽然纷扰，却非常美好，你说呢？”这话说得轻巧，却满含威胁。苏常边说话便向前移动脚步，朝着莫邪靠近两步，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发髻。莫邪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闪躲苏常，谁知苏常却像受到了激励一般，继续追逐道：“我听人说你祖上是越国人，越国女子果然比我吴国女子水灵。”继而得寸进尺，想要伸手去摸莫邪的脸蛋。只是他刚把指尖伸到女子面前，却有人在门口大喝一声：“何处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撒野。”
莫邪慌忙奔过去，站在来人身后。
不用多说，苏常也能猜到，这位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的男子，肯定是莫邪的夫君干将。干将方才去山下办事，刚回书院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心中当然生气，一双眼睛想要喷火一样，瞪得像铜铃那么大，连拳头也握紧了。
苏常心中惊恐不已，但神色却佯装淡定，收回抬起的手，轻蔑地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干将冷笑一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想在莫家书院撒野就不行。”
苏常看到了干将身上的佩剑，单用肉眼判断，他就能看出，那是一把可以削铁如泥的好剑。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说外面也有兵士，但是这里毕竟是莫家书院，苏常不愿就此生出事端，于是变换脸色，和气地说：“你误会了，本官并无冒昧之心，只是来传达王命，你们只需要给本官一个时间，宝剑何时可以铸成，何时能给王上一看？”
莫邪看看夫君，又看看苏常，最后说道：“尚需三年。”
苏常扫视了一眼这对夫妻，问：“怎么还需要这么久？”
干将也说：“大人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宝剑锋从磨砺出？非再三年不能铸成。”
苏常却笑了，说道：“既然如此，那三年之后，请你们自己带着剑来梅里面见吴王。”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干将一眼，扬长而去。
（未完待续，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