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贪婪的格温尼斯
微风吹拂，各家贵族旗帜猎猎作响。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格温尼斯身上，他接下来说的话将直接决定场上所有人的命运。
是撕破脸皮彻底打起来，还是维持贵族的脸面，大家继续虚与委蛇。
贵族联军一方，卫兵们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情，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是各家贵族的底牌，和临时拉起来凑人数的征召兵不同，直接代表了各家贵族说话的音量和力度。在平时，这些人都偶尔有训练，在征召兵面前也绝对算得上是小精锐了。
但这些人的表现在格温尼斯一方的卫兵看来，那就是半吊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作战水平。
这一点不需要很专业的评论家才能做出判断，光从双方卫兵的眼神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
贵族联军一方的卫兵，神情紧张，局促，视线左顾右盼，虽然竭力想装出一副残酷无情的样子，但那副新兵蛋子的味道却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而格温尼斯一方，尽管人数更少，但在场的大多数卫兵的状态却都很放松，看不出任何紧绷的样子，随意的站着，有些人还在活跃着手腕，随时做好开打的准备。
他们的神情，有的是挑衅，想和对方过上几招；有的是跃跃欲试，准备好再一次沐浴在鲜血中；但更多的，则是藐视，藐视对方，也藐视死亡。
双方实力一看便知，相差太大了。
要知道，格温尼斯这边的卫兵，绝大部分都是打过硬仗的，和以勇猛著称的哈夫丹人死磕过好几次，尽管也付出了相当的伤亡，但能存活下来的，都是真正的精锐。
有了这些精锐老兵打底，加上格温尼斯将卫兵规模重新补充至200人，即使面对联军一方的近300卫兵，也绝对不虚。
但格温尼斯却丝毫没有他手下的卫兵那么嚣张，眼神中反而充满了谦和的笑意。
“一切都怪我，太着急开矿了，没来得及和各位打个招呼。”
格温尼斯笑着说：“我其实并无恶意，只是想向各位借一点人来用罢了。”
“现在的局势大家想必都很清楚，到处都缺粮食，而我刚好还有一些，勉强够几千人吃到秋收，所以就想着帮各位照顾一下饿肚子的领民。”
“当然，我也不是完全不图回报，在我供给他们吃喝的时候，就让他们顺便挖点矿石，就当是用体力活来填饱肚子了。我们双方各取所需，很公平。”
格温尼斯点头道。
但对面的贵族们却不买他的账。他们关心的是公平吗？是他有给干活的领民们开薪水吗？
不！
他们关心的是这些领民的归属权！这些领民都是他们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确实，按照惯例，贵族领地上的领民，都归贵族们管辖。不但农奴和庄园雇农是这样，就连自由的领民，自由农，原则上也归他们领主所有。这里的自由，指的是他们的人身自由，可以在领地上随意活动，但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意离开领地。
在管理实践中，领民们离开领地都需要向当地社区的管理员，例如村长或长老、牧师一类的人员报备，给出合适的理由，得到许可后才能离开。例如进城买点东西、参加亲朋好友的宴会、婚礼葬礼之类的，也都需要申请报备，否则就是非法离境，领主有权逮捕他们并做出相应的惩罚。
因此，这些离开各自领地的领民，不管其理由是什么，原则上都属于非法。
“我当然知道各位此番前来的目的，那就是行使各位身为贵族的权力，把自家的领民都带回去，狠狠的惩罚。”
“但说实在的，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各位心里想必也知道个大概。”
“没粮食吃，他们活不下去啦。即使是这样，各位也要坚持把他们带回去吗？”
听到这里，贵族们心里也起了嘀咕。
是的，他们当然知道领民为何出现在别人的领地上，只求活命罢了。就算他们强行把领民带回去，却又没条件供他们吃喝，最终的结果都只有活活饿死。
到头来，损失的还是贵族们自己。但这不意味着他格温尼斯就可以……
“既然各位把领民们带回去，也只会让他们活活饿死，那不如让我帮你们养一段时间算了。”
“两个月，给我两个月时间。这段时间，在场的所有领民，吃喝住都算我的，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让他们为我干活，仅此而已。”
“两个月后，该秋收了，就算各位领地受损严重，其它地方也应该有粮食出来了，届时，你们可以把领民都接回去，我格温尼斯在此发誓，绝不出面阻挠。”
“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不是吗？各位能保住财产不流失，我能找到劳动力，就连脏兮兮的领民们，也能活下来，太棒了，没有任何人的利益受损。”
格温尼斯说到这里，贵族们也差不多能明白了。
确实如他所说，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
但问题是，他格温尼斯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心思，搞这么多动作，就为了两个月的时间里有人给他挖石头？
他格温尼斯挖的是铁矿，又不是挖的金子。大费周章的，就为了这一点点利润，值得吗？
仿佛看穿了贵族们的心思，格温尼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哎呀，我这不是看局势马上就要动荡了嘛，想着赶快趁大家开打之前造点武器出来，这样可以为正义的一方提供点支援，也算尽到我封臣的本分了。”
听着格温尼斯的话，周围的贵族们差点没嗤笑出声。
说什么封臣的本分，想发战争财就直说嘛，瞧他那虚伪又贪婪的样子，可笑极了。再说，哪有人下雨了才急着造伞卖，饿肚子了才想着播种，要打仗了才想着挖矿炼铁做武器的？哼，哪有机会就往哪钻，瞧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可笑至极。
但严肃点来看，他格温尼斯也没说错。
现在领民们跟着自己回领地，只会白白饿死，不如留着在他这里干点活，也能混口饭吃，保下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