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攻城
城堡内，所有卫兵已经上到城墙。
朝着哈夫丹人的一面城墙，长度约二百米，勉强能站下格温尼斯的100卫兵和100弓兵，其余500塔尔加斯征召兵和前些时间收拢的贵族联军300征召兵，则是在院子里待命。
为了给战士们腾出空间，格温尼斯授意让领民们退入室内。
城墙上的战斗人员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而领民们则开始祈祷。
至于院子里的征召兵嘛，则是有些发抖。
至今为止，格温尼斯的征召兵仍未经历过任何真正的战斗，他们的内心仍然认为自己是农民，而非战士。在这次战斗中，他们恐怕派不上太多的用场。
而城墙上，格温尼斯一手调教出来的卫兵和弓兵，已经逐渐习惯了战争。
面对即将前来的强敌，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他们已经能集中精神盯着敌人了，把所有心思放在战斗上，而不是胡思乱想。
哈夫丹人仍在逐渐前进。
尽管他们很可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攻城战，丰富的战斗经验却让前面的持盾战士们本能的放慢了脚步，略微举起盾牌，掩护身后抬着攻城梯的战友，同时防止任何可能从城墙上飞过来的东西。
在格温尼斯的授意下，副队长赛迪斯接管了弓兵队。
“稍安勿躁。”
场面上安静下来，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声音。
所有弓兵们，不用赛迪斯吩咐，就已经开始在心中计算偏角、提前量和下坠量，嘴里念念有词。
很快，哈夫丹人便进入到300米距离。
弓兵们开始从靠在城墙前挡板上的箭袋中取出长重箭，搭在弓弦上。
250米。
弓兵们抬起手臂，深吸一口气。
而下方的哈夫丹人也看到了城墙上有所动作，心中愈发警惕起来。
200米。
赛迪斯回头看了格温尼斯一眼，后者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眼帘。
“各就各位！”
“预备——”
伴随着赛迪斯的口令，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拉开了弓弦。尽管没有刻意的练习过，此时的动作却无比整齐。
赛迪斯瞪大了眼睛。
战场上没有刻度尺，所有距离都只能靠经验与默念，但赛迪斯绝不认为自己会算错。
180米。
“放！”
一声令下，一百支长度接近90厘米的重箭整齐划一的飞出，带着不可阻挡的势头，扎向了下方的哈夫丹人队伍。
180米的距离，肉眼就能清楚的看到城墙上有东西飞下来了。
哈夫丹人战士经验非常丰富，下意识的抬起盾牌，格挡在前上方。
下一刻，便有超过三十朵血花飞溅而出。
确实，队伍最前方的哈夫丹人身经百战，大场面见得多了，什么样的武器多少都了解过一点，但这种在180米的距离就能射穿盾牌的长重箭，又是什么东西？！
重箭威力本就强悍，而且还是从城墙上射出，还附带了一点的重力加速度，无与伦比的穿透力直接让第一次面对这种武器的哈夫丹人吃了大苦头。
箭头在穿过盾牌后，几乎还穿进了人体五六厘米才停下，这他妈的跟被直接射中有什么区别？！
那我盾牌不是白举了？！
伴随着痛苦而来的，是强烈的屈辱感。
他们的努力没有得到回报。他们感觉城墙上的人在嘲笑他们一切徒劳的行为。他们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就像那一天，在山坡上一样，中箭的哈夫丹人发出了狂暴的怒吼。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无耻的武器，根本就是毫无荣誉感可言。隔着近两百米去打击毫无还手能力的敌人，这种人能去大神殿？
可耻！懦弱！砍死他们！
哈夫丹人几乎疯狂了，他们狂暴的怒吼着，本能的冲向城墙，很快就与身后抬着梯子的同伴们脱节了。
面对此种情况，赛迪斯张大了嘴巴，却一时不知该优先打击哪一方。
压力之下，他的脑子有些乱了。
“所有人，射击后方的攻城队，射击抬着梯子的人！”
关键时刻，塔楼上观察战场的格温尼斯发出了明确的指令。
有了格温尼斯的决定，赛迪了立刻又恢复了状态。
他马上接过指挥。
“第二轮，预备！”
整齐划一的搭箭上弦动作。
“放！”
第二轮重箭射出，目标不是冲在前面的哈夫丹人精锐，而是落在后面抬着梯子，行动极为缓慢的攻城队。
毫无掩护下，又有二三十人倒下了，还连带着梯子的重心变化，好几组攻城梯摔落在地。
而哈夫丹人最精锐的战士们仍义无反顾的冲在最前面。
格温尼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第三轮重箭，射击的仍然是后方变得忙乱的攻城队伍。
不少抬着梯子的哈夫丹人中箭，无力承担肩膀上的重量，纷纷倒下。
而他们的倒下，也连带着更多的人被梯子压倒，或被迫松手，让梯子砸在地上，这样一来又造成了更多的混乱。
最重要的是，他们毫无掩护的暴露在敌人的打击范围内，而且他们还不能跑，不能躲起来。毫无疑问，这对他们的战斗意志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而第四轮箭雨降下后，哈夫丹人的攻城队终于崩溃了。
就算他们再勇敢无畏，也不是意味着他们愿意死得毫无价值。
不少人纷纷后退，试图离开弓箭的射程，或者捡起被先头部队扔掉的盾牌，获得一丝掩护。
而已经进入狂暴状态，冲在最前面的哈夫丹人，此时已经来到了城墙面前。
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他们是要跳过城墙，一斧子砍在格温尼斯头上吗？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面对深两米宽两米，低下还埋着尖木桩的护城沟渠，再看一眼高达五米的石砌城墙，这些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哈夫丹人又怎么肯承认失败？
他们大叫着跳过沟渠，来到城墙底下，试图抓着一丝丝石头的缝隙往上爬。
另外也有些人，顺着墙根绕进了吊桥后方，可惜的是，里面还有一道城门，根本进不去。
气得咬牙切齿的哈夫丹人，把短斧挂在腰上，跳起来抓住吊桥的铁链，试图爬上城堡的门楼。
面对着气血上涌，已经不会思考的哈夫丹人，格温尼斯翻了个白眼。
盾牌扔掉了，短斧别在腰间，两只手都抓着铁链，那你们要如何战斗呢？
“换短弓，近身射击。”
格温尼斯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