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债
秦瑞芝什么时候向裴兴恒借了高息债？
孙修敏的眸子冷了下来，询问道：“瑞芝，你什么时候向裴家借了高息债？”
“是啊，我什么时候向裴家借了高息债呢？”
秦瑞芝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裴兴恒耍的什么鬼把戏，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从未向裴家借过债。
她去过一次裴家，在城门口见过一次裴兴恒，从未提过借钱的事情。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裴兴恒都跑到家里来要债来了？你居然说你不知道。”
孙修敏看向秦瑞芝的神色复杂，隐隐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如果刚刚她对秦瑞芝还是满心愧疚，那么现在不满撕开愧疚的口子，成功占据她的心扉。
她的声音冷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你知不知道裴家放高息债，害的很多人家破人亡，你舅舅最痛恨就是裴家放高息债，千防万防，没想到家贼难防。”
这话说得过于——冷酷无情了。
秦瑞芝抬眉瞥了一眼孙修敏。
果然是财帛动人心，涉及到钱财之争，就是很容易翻脸。
“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秦瑞芝扔下一句话，就径直从孙修敏身边擦过，直奔前厅。孙修敏也紧随其后，一前一后到达正厅。
前厅里，见到秦瑞芝和孙修敏一前一后进来，连忙起身，拱手作揖，满脸堆着不怀好意的笑。
“听说，你是来向我要债的？”秦瑞芝开门见山，脸色不是很好看，摊开手，“借据呢？既然是登门要债，总得有凭有据吧。”
“稍等……”
裴兴恒说完，就真的在怀里摸索，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同时不忘向秦瑞芝裂开一个微笑，很快，他就掏出一个锦囊，递到秦瑞芝跟前，“大小姐，这是您亲手签的借据，请您过目。”
“……”秦瑞芝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是该接，还是该打回去，居然还真的有借据。
“大小姐，您请过目。”裴兴恒催促道。
“瑞芝……”孙修敏也出言提醒道。
在裴兴恒的催促之下，孙修敏殷切的目光之下，秦瑞芝拆开锦囊，里面躺着一张折了很多道的纸，摊开纸，是一张借据，上面写着秦瑞芝借了裴兴恒五千两白银，每月借息五百两，左下角赫然签着秦瑞芝的名字。
“不过，我从来没借过钱，更没有签过这个字。”
秦瑞芝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
借契的字分明就是自己写的，突然一个灵光乍现，秦瑞芝想起来这个字就是在城门口签的名字，只不过当时是签在一张书折上面，而并不是借契。
再仔细一看，就发现端倪，这张借据的折痕太多，棱角太分明，这足以说明裴兴恒是将一张借契伪装成书折，趁着她情绪失控的时候骗她签下了字。
那么问题来了，裴兴恒为什么要骗秦瑞芝五千两银子呢？
秦瑞芝可从来没有得罪过裴家？
因为高谨英吗？裴兴恒放高息债，害的很多人家破人亡，被告上县衙，案子堆的有半人高，所以要报复回来？
没理由啊，裴兴恒放高息债的问题由来已久，正要报复不会等到现在。
更何况她只是高谨英抚养的外甥女，就算是报复，也得从他亲生女下手才对。
那么，是为什么呢？
裴家最近出了什么大事？
除了裴兴恒放高息债，被高谨英逼着给难民施粥，再大的事情大概就属裴家家主裴承钰攀上苏意凌的高枝，去京都筹办广利通商号的事情。
这件事情被裴兴恒宣扬的人尽皆知，秦瑞芝是不想知道都不行。
原来问题出在这啊。
秦瑞芝向苏家要了一万两白银，裴兴恒就伪造借契，帮苏家讨回这笔银子。
还真是条好狗啊。
秦瑞芝的视线流转，落到孙修敏身上。
就在刚刚孙修敏告诉她，她要带着两个女儿追随高谨英回京，而她只能留在蒲州照顾母亲。
甚至都没能让她喘息片刻，紧接着裴兴恒就来府里要债。
这是约好吧？
两条走狗。
秦瑞芝的胸腔里有如波涛汹涌，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惊涛骇浪，在爆发之前，将所有的怒火全部熄灭。
既然你们跟我过不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秦瑞芝的眸子微眯了起来，心中有个主意成型。
“哦……”秦瑞芝轻轻启唇，“是有这么回事，那日我要去襄州，在城门口偶遇裴公子，向他借了五千两银子。”
裴兴恒听着心微微颤抖，她居然猜到是城门口签字伪造的借契，那又为何愿意承认？
他不解的看向秦瑞芝，心吊至胸口，试图从她眼神里读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但是很可惜，她的眸子清冷，如一汪清潭，纯洁无瑕，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那借来的银子呢？”孙修敏的额头生痛，好像有刀锥在上面追来刺去。
“银子啊？”秦瑞芝故作天真，“用来救济灾民了。我也只是想为舅舅分忧，又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如今舅舅治理难民有功，被调去京都任职，这笔钱花的也是值得的。”
“这就是承认这笔账了啊？竟然比想象中要顺利许多。”
裴兴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事情竟然如此顺利。
他原本以为秦瑞芝会大闹一场，坚决不承认，甚至要闹上官府呢，可她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承认了。
他清清嗓子，问道：“那这银子？”
“既然都有劳裴公子亲自到府上要债，这银子自然是要还的。”
秦瑞芝笑的如沐春风，心情竟然格外的好，向着裴兴恒微微屈身，“请裴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银子。”
秦瑞芝的银子都放在孙修敏那里，她要取银子，孙修敏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也跟着一同前去。
一路上，孙修敏就在抱怨，“瑞芝，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你这样胡作非为，如何让我们放心把你母亲交给你？”
秦瑞芝突然驻足，转身看向孙修敏的眼神凌厉又霸道，“舅母，你是不放心我的母亲，还是不愿意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