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因为烦躁，刘川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甚至有着强烈的破坏欲。凡挡住他去路的东西，无论是椅子还是杂物都被他一脚踢开。

“后辈，你很不对劲啊！”祖奶奶说道。

刘川一愣，也发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我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觉得烦。”

“你这是也受了鬼道的影响了！”

“不会吧！我感觉自己和那些受了鬼道的人不一样啊，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寻死，我只是很烦而已。而且他们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祖奶奶说道：“你也太小看鬼道了，你以为鬼道是那粗劣的催眠把戏吗？那耳边的呓语不过是个推力罢了。鬼道的真正厉害之处就是封闭人所有器官的功能。这会导致受到影响的人，视力下降、听力衰减且出现幻听，反应迟钝，这些都是你看到的表象。鬼道同时也会让人的五脏六腑等器官衰竭，这才是导致人寻短见的原因。而造成这一切效果的原理就是鬼道的灵魂抽取，灵魂存在于肉身之中，锁于五脏之内，强行的抽取必会使五脏衰竭。”

刘川发觉祖奶奶说话越来越有现代人的味道了，这应该是余雪的功劳，毕竟肴天说话的风格也是被余雪给改过来的。

刘川有些感觉到鬼道的可怕了，忙问道：“我要怎么防御鬼道？”

祖奶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本就拥有灵宫，你那云渊之间就是你灵魂和意识的最好堡垒，可惜你却把这堡垒的大门给打开了。”

“请祖奶奶教我！”刘川马上表现出不耻下问的姿态来。

祖奶奶有些受用的说道：“天下修士共分为四个流派，一为天理派，二为信仰派，三为掠夺派，四为自然派。在华国，这四派体现为道、佛、魔、妖，在西方，这四派体现为巫师、教徒、恶魔与德鲁伊。天理派的核心为交易，就是以自身的情感甚至肉身与天地交易而获取力量，信仰派的核心为骗，他们欺骗天地、欺骗自己、欺骗他人，以此从天地骗取力量。掠夺派的核心就是掠夺，从天地夺取力量。自然派的核心是共鸣，他们与天地产生共鸣，成为天地的代言人，从而获得力量。云渊之道，甚至就是自然派的天花板。”

“这么说，我修炼的其实是妖之道？”

“是的！”

“那，我身上会不会有妖气什么的？”

“都是在利用天地的力量，哪里会有什么不同。不过，修为高深的人还是会看出来的。天理派因为是在交易，一切都显得极为的平和。信仰派因为是在欺骗，一切看起来都很是唬人，会让人感觉到一种神圣感。掠夺派的力量都是掠夺来的，天地之力自然会在无时无刻的挣脱，看起来会比较激烈。自然派，因为共鸣则更为融洽，看起来更为的浓郁。这种共鸣的方法就是要感悟天地之情，以情感或行为与天地相合。其中最强的当属七情六欲的共鸣。”

这时，刘川终于明白圆桌为什么以七情六欲来安排了，桌上的所有人修炼的都是自然之道，也就是妖之道。

祖奶奶继续说道：“能达成七情六欲的共鸣的，都有大妖之姿。余下的都是行为的共鸣，这种妖修都会有一个绝对遵守的行为准则。比如说一种名为求豆的小妖，他会受到豆子的吸引，但不会随便的夺取，而是向主人讨要，只要主人给了他豆子，他便会让主人家的豆子长的更茂盛。因为是绝对要遵守的行为，哪怕是陷阱，求豆小妖依然会执行。讨要豆子就是求豆的行为的共鸣，并不是他真的想要豆子。如同有的妖喜欢偷盗，他们并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偷盗本身。人有善恶，妖也有善恶，有的妖的共鸣是善意的，有的妖的共鸣是有害的。共鸣是妖的力量来源，也是妖的弱点，以前有一种捉妖人，正是利用妖的共鸣来对付妖修。你知道自己的共鸣是什么吗？”

刘川直接脱口而出。“是怒！”

“怒！拒我所知的怒之大妖，每一个都是绝强的存在，他们在出现时通常都会电闪雷鸣，天地震怒，你也是有大妖之姿的啊。你要记住，妖修的怒分为四种，下品的为个人得失而怒，中品的是为他人而怒，上品的是为天地而怒，超品的怒只是怒，达到这种程度便是大妖。怒者狂也，做事直来直去，你的行为过于谨慎，当然与怒之道相悖。所以你的灵宫的防护能力大减，如同给人家打开了大门，所以那鬼道才能影响到你。”

刘川恍然大悟，他想起来自己当初也是因为大怒才觉醒出影子来的。在杨林村时，也是因为自己心存狂态，才以一人之力扫平洛家众人的。看来怒意果然是自己的共鸣之道。

刘川问道：“这么说，我只要心有怒意，或保持狂态，这鬼道自消。”

祖奶奶没有回应，刘川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刘川询问了余雪，祖奶奶也不在云渊之间中。刘川心想祖奶奶应该不知去哪里溜达去了，她可是当年的天下第二剑，完全就没必要担心她，只要她不要吓到别人就好。

刘川也打定了主意，不再这么偷偷摸摸的了，既然何小娆给了他指示，那就是让他自主行动。谨慎是唐执的风格，可是他的，他的风格就是要么风平浪静，要么怒浪滔天。

“愤怒只是一种情绪，是反应自己的欲望的东西。有人将愤怒当成是破坏的欲望、复仇的动力，有欲望才能有情绪，而妖修却将这七情六欲完全分开，独立化，使之更为的单纯、绝对，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将愤怒只当成愤怒，而从情绪中脱离出来，草木有怒放，浪有怒涛，道理说起来可是容易，想要做到却根本就不得门而入，难于上青天啊。”

心中有所感悟的刘川不再烦躁，好像心中有一郁结散开了，原本的所有顾虑也都抛到了脑后。在这一刻，刘川的心情极为的舒畅，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友好了。

刘川在实验室中行走，他发现这里竟有些熟悉。他思虑再三，心中十分肯定自己这段时间内根本就没来过里。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那就是其实他来过这里，但是被抓到了并抹去了记忆。

刘川突然使劲晃了晃头。“瞎想什么呢？悬疑电影看多了吧。按祖奶奶所说，我的意识里可是有一座堡垒，怎么可能被修改记忆。如果就算是有人想修改我的记忆，肴天与余雪根本就不可能不管，而且三姐也会有所感应，我觉得她也会出手帮我的。”

刘川不自觉的来到了一个房间外，他感觉自己好像无数次走过这条路，无数次进入过这个房间。

刘川推开房间门，发现这是一个教室，他径直的来到一个座位坐了下来。那座位不高，是给少年儿童准备的，刘川并不胖，尤其是腹部没有赘肉，他坐在那里并不困难。

刘川感觉自己好像曾经坐在这里，好像自己的小学时代就是在这里渡过的。

教室中没有别人，课桌内还有书本，看样子是不久之前还被使用过的样子。刘川在此感怀了一阵就离开了教室。他又沿着一条熟悉的路线走到了另一个房间外。

刘川推了推房间的门，却没有推开，门是被锁上的。门的旁边有一个掌纹识别锁，刘川将手掌按上去后，那门竟然打开了。

刘川进入房间，发现了十几名十分惊恐的人。四名大人，剩下的都是小孩子。这些身上的服装很相似，怎么说呢，很像是科幻电影中的飞船船员的服装。

刘川的突然进入，让这些人都十分惊恐的聚在了一起。其中四名大人看到刘川身上的保安服饰后，马上表情一松，可随即又紧张了起来。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应该没有权限才对。”

刘川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打量着这里的摆设，既熟悉又陌生。

“我，曾在这里生活过吗？”刘川心中暗自发问。

忽然，一阵巨响传来，应该是实验室的大门被破坏掉了。

一名成年男子鼓起勇气对刘川说道：“保安先生，请问，能把门关上吗？实验室有外敌入侵，现在处于戒严状态，所有人都要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能出去。”

刘川点了点头，将门关上了。他再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开口的那个人，顿时觉得似曾相似，于是就盯着他一直看着。

那名男子被刘川这么一盯也有些害怕，赶紧与一名成年女子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刘川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紧握的双手都因为恐惧而抖动着。

这名男子大约四十多岁，与他相握的那名女子差不多也是这个岁数。刘川只看这名男子时，只是觉得似曾相似，当把这男子与女子一起观察时，刘川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刘川记忆中的那模糊的印象正在慢慢的清晰，两个人类心中最温暖的称呼卡在他的喉咙，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