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个疯子！
“被盯上了？”
钱佑一怔，下意识便要通过透明异金门向外看去。
“别看！”
但还不等钱佑抬头，身边王煜便开口道：“继续看手机。”
钱佑闻言立即反应过来，转而一边拨动手机，一边开口问道：“被盯上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没有转头向外看，但透明的异金门外，此时已经聚集许多丧尸，全都紧盯着门内的自己二人。
王煜口中的被盯上，显然不是指这些丧尸。
“不太清楚。”
王煜一脸平静的道：“但起码有十六只丧尸在门外盯着我们，这当中有一只是一开始就在，而剩下的则是在我们回到庇护所通道后，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
跟一般的丧尸不同，这些让王煜感觉到异样的丧尸，除了‘起初不在附近’这一点外，它们与其他丧尸最大的差别在于……
瞳孔的转动！！
其余丧尸，见到透明异金门内的自己和钱医生，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二人。
而这些丧尸，虽然跟其他丧尸一样汇聚而来，但瞳孔却宛若摄像头一般，不断对周围进行观察。
听过王煜的解释以后，钱佑立即转身背对入口，以免被外面观察的丧尸发现自己脸上变化。
从周围汇聚而来？
观察周围环境？
这显然不是没有智慧的丧尸，所能做出之事。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没有。”
再次从王煜口中得到确定后，钱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能够操控丧尸的人类觉醒者？
能够操控丧尸的二阶段丧尸？
他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方都不像抱着善意而来。
“那怎么办？”
念及此处，钱佑几乎是习惯性的询问身边王煜。
王煜摇了摇头：“在无法确定观察我们的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目的前，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当做不知道，以免刺激到对方。”
“如果被它察觉到我们已经发现它的存在，它很可能会立即开始行动！”
王煜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是人类觉醒者的话，那我们就危险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煜的话语声刚落，通道平台下方便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黄晓丽拎着那把红缨枪走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钱佑问道。
黄晓丽闻言瞪了钱佑一眼：“我在下面等了半天，你们两个都没有下来，我还以为你们两被丧尸啃了呢。”
“额~”
钱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与王煜，已经在这里呆了有一阵，自家婆娘会感到担心也很正常。
王煜则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黄晓丽，虽然昨天从对方的信息，就能够看出钱医生的妻子，并不是那种一遇到事，就只会慌张乱叫的类型。
但在怀疑两人可能遭遇危险后，毫不犹豫的拿枪冲出来，还是让王煜感到有些诧异。
不过，仔细想想……
王煜又觉得很正常，毕竟这位在发现世界末日后，第一反应是提醒钱医生注意安全，并且在明知道家中有人变成丧尸的情况下，告知钱医生自己处境很安全，而不是跟钱医生求救。
这些足以说明，钱医生的妻子颇具钱医生之风。
王煜突然想起凌晨前往钱医生家时，所发现的那些异样。
聚集的丧尸，纪律性的行动……
念及此处，王煜对着黄晓丽问道：“嫂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家中的电视是放在客厅的吧？”
“对啊。”
黄晓丽虽然不知道王煜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看你昨天发的信息中有说过，你在电视上看到了军队会组织救援的新闻报道。”
王煜回想了一下钱医生家中情况，继续问道：“当时，钱医生的母亲是被你关在次卧当中吗？”
听王煜提到母亲，钱佑夫妻二人脸色都不由一暗。
“嗯。”
黄晓丽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妈跟我不同，年三十早早便回房间休息了，而我则在客厅看电视时陷入昏睡。”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眼钱佑，叹了口气道：“我醒来时，一直没关的电视就在插播紧急新闻，我妈她则是一直在撞击次卧房门。”
“从电视上了解了情况后，我立即将家里能够挪动的家具，堵在次卧房门外。”
一旁的钱佑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因为回到庇护所后，他就已经从自己妻子口中得知家中所发生的事了。
“那…阿姨是一直在撞门，撞出来的吗？”
“啊？”
黄晓丽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按照末日文档指示，尽量不发出声响后，她撞门频率就低了很多，变的时有时无。”
说到这里，黄晓丽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但在1点多时，我妈突然又开始疯狂撞门，她正是那时冲出的卧室。”
“在那个时间，只有她在撞门吗？”
王煜眉头一皱：“楼道中有传出什么声音吗？”
楼道中？
黄晓丽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后，她点了点头：“有，而且不仅楼道，我当时好像还听到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只不过当时我已经躲到了卫生间的淋浴室内，所以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不过，我妈冲出卧室后，却没有冲向我所在的卫生间，而是在客厅中撞墙。”
“虽然隔着卫生间门看不到，但有沙发边几被挤动的声音，所以应该是在撞沙发后的墙壁。”
“她撞了大概数分钟后，才向着卫生间而来。”
王煜听到这里，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钱医生家中布局。
沙发所在的那面墙壁，应该是小区入口的方向。
“也就是说……”
王煜呢喃道：“不仅可以操控丧尸，还能够以自身为信号源，召集范围内的丧尸吗？”
从钱医生妻子的描述来看，那与其说是召集，不如说是强制吸引，吸引丧尸向信号源所在方向直线前进。
通过昨天对丧尸的观察来看，丧尸虽然不具备理智，但却具备最基本的狩猎本能，也就是说他们会选择可以通行的道路冲向猎物，而不是傻傻的直线撞墙。
而楼道中女丧尸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是召集的话，那她应该在楼下，而不是楼上。
这说明她当时也在呈直线，沿着一个方向撞击墙壁，或者防盗门。
黄晓丽看着喃喃自语的王煜，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家老公。
钱佑迎着她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同于黄晓丽，钱佑已经习惯了王煜那惊人的观察与判断能力，所以干脆放弃过多的思考，等待王煜得出结论。
至于王煜会不会隐瞒自己，这一点他完全不担心。
因为王煜对于情报的共享极为重视，无论是猜测、还是结论，他都会直接告知给自己。
这是为了避免自己因为掌握情报不全面，而在配合他行动的过程中出错。
事实上也是如此，没有让两人等待多久，王煜便将凌晨的发现与刚刚得出的猜测，尽皆告知两人。
“……凌晨看到那些痕迹后，我一直很疑惑‘它’到底控制丧尸在北原市内寻找什么，但现在看来……”
王煜顿了一下，继续道：“他应该是在找觉醒者。”
对方对于普通幸存者没有兴趣，否则的话，它完全可以操控丧尸挨家挨户的砸门，或者操控丧尸搭人梯进入幸存者家中。
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让所操控丧尸很有纪律性的在城市中移动。
会出现这种情况，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对方在寻找幸存者以外的东西。
“他盯上我们，是因为张连玉的血吗？”
闻言，钱佑立即反应了过来。
“那我们现在的情况岂不是很糟糕？”
黄晓丽脸上闪过一抹忧色：“如果他将北原市的丧尸都引诱过来，这个……嗯，异金门能够挡住吗？”
“他引诱丧尸反而是件好事。”
王煜摇了摇头：“他引诱丧尸的范围不大，否则完全不需要前去宏光小区，而且他引诱丧尸的方法是以自身为信号源。”
“也就是说……”
“它想将大量丧尸引到出口外，它的本体就必须要来到出口附近。”
“这对于我们而言，反而是个杀死它的机会。”
王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从先前的观察来看，‘它’行事风格极为稳健，所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可能性极低。”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选择包围猎物，等猎物自己从洞中走出！”
简而言之……
拼物资！
“那不出去不就好了。”黄晓丽下意识道。
钱佑闻言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以庇护所内储备的物资，只要控制好量，完全可以坚持到水稻成熟。
只要水稻一成熟，他们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至于如何将大米煮熟，在水稻成熟后也不再是问题，完全可以利用收割的稻草来点火煮饭，王煜从超市拿回的日用品中就有很多打火机。
“不，我们要出去！”
王煜用一种极为坚决的语气道。
确实！
以庇护所现在的情况，可以跟对方长时间耗下去。
但任务会失败！
任务失败，自己就无法获得那种攻克关卡的愉悦。
最重要的是……
丧尸会进化，拖得时间越久，可以在外面自由行动的丧尸，就会变的越强；而自己的庇护所，发展会因为一直躲在庇护所内而停止。
继续拖延下去，对方早晚都会获得攻破异金门的力量。
念及此处，王煜看了眼任务界面。
【任务倒计时：56小时】
井盖大概可以坚持6、7个小时。
不想任务失败，自己必须在12个小时内，出去外面继续搜集金属。
越来越有趣了！！
“……”
钱佑看着王煜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容，眼角微微一动。
又开始了……
进入庇护所后，王煜在想办法获取糙米、看着二阶丧尸砸门时，也露出过这种纯粹而又愉悦的笑容，就仿佛当下所面对的困难，让他感到很开心一般。
而在那之后……
钱佑突然一愣，开口道：“王煜，你还记得李忠吗？”
李忠？
王煜眼睛一亮：“对啊，还有他呢。”
他的能力如果能利用起来的话，无疑是搜集金属的最佳人选。
只不过……
回想一下李忠那杀机四溢的目光，王煜微微摇了摇头。
那家伙属于极度危险的患者，见到自己与钱医生后，绝对会像之前一样冲过来袭杀自己两人。
……
与此同时，北原市边缘。
张烨坐在睡袋上，通过所操控丧尸的共享视野，不断观察着那个入口。
更严格的说……
是通过那透明的入口，观察当中那个面容清秀的青年。
他在看到那青年的第一眼，心中便涌现出了一种感觉。
不同于以往所接触的爬虫，那青年与自己一样，是……
狩猎者！
他很危险。
而且，他可能发现了自己！！
起初那一瞬间的对视，张烨便感到了异样。
而在之后，他接连操控几只丧尸奴仆前往那附近，反复对其进行了试探。
那青年虽然从始至终都只是扫视尸群，没有在自己丧尸奴仆身上停留过，但在自己控制丧尸眼球转动时，他的视线出现了明显停顿。
这点发现，让张烨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察觉自己的存在。
但哪怕只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绝对要消灭‘可能猜到自己能力’的人！
威胁~
他是个威胁。
那些关于军队的视频，张烨同样有看到。
不要说五百只了，自己所操控的丧尸就算是再多万倍，在正面对抗中也绝对无法消灭军队。
想消灭军队，只能在暗中行动。
所以……
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
念及此处，张烨将左眼共享的视角转移。
在与那青年对视一眼后，察觉到异样的他，便毫不犹豫的指挥丧尸奴仆去做了一件事。
断绝通讯。
他要让那青年所在的区域，无法与外界进行任何通讯，从根本上断绝他将自身存在暴露出去的可能性。
张烨现在所共享的视角，是一个小巷。
如果小巷附近有人的话，就会发现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一只面目狰狞的丧尸双手拿着手机，瞪着灰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上面信号格。
市中心范围内所有的信号基站，都已经被张烨所操控的丧尸破坏。
光是断绝通讯不够，必须要速战速决！
另一边，应该也到了吧？
念及此处，张烨共享的视野一转，映入眼帘的一辆巨大的……
——槽罐车！
看着‘眼前’这辆槽罐车，张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操纵着如臂使指的丧尸走向驾驶室。
……
“嗯？”
与此同时，通道内钱佑看着手机上空格的信号一怔：“断网了？”
“怎么会这么快！？”
一旁的黄晓丽凑上去看了眼，发现手机上的信号确实已经消失，有些疑惑的道：“基站就算无人维护，只要有电，应该也不会断绝信号啊，而且就算是停电，基站的备用电源，应该也能坚持一段时间啊。”
“也许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钱佑点了点头：“在遍地丧尸的环境下，发生什么事都很正常，也许负责维护的员工变成丧尸后，不小心弄断了电源……嗯？你怎么了？”
他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一旁王煜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的看着外面尸群。
“他可能察觉到我们已经发现他的存在了。”
“你是说……”
钱佑闻言立即反应过来，有些诡异的道：“那个操控丧尸的东西，想断绝我们与外界的联系？”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钱佑现在心中要多迷茫，有多迷茫。
自己搞不懂王煜的脑回路也就罢了，毕竟王煜是比较特殊的病人，正常人想要猜测他的想法很困难。
但……
操控丧尸围住出口那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总不可能也跟王煜一样，脑回路异于常人吧？
“王煜小弟，会不会只是你想的有点多了？”一旁的黄晓丽道。
“不。”
回答她的并不是王煜，而是钱佑：“王煜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虽然不理解，但并不影响他相信王煜的判断。
“钱医生。”
王煜开口问道：“我对于现代的武器不是很了解，如果你想强行闯进我们现在这个庇护所的话，会用什么方式？”
“用炸弹炸开！”
钱佑毫不犹豫的道，不过随即他便摇了摇头：“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我们北原市附近并没有军事基地。至于市局的警用装备，以咱们华国的情况，连突破普通防盗门都有些费劲。”
王煜闻言，紧皱的眉头缓解了一些，但脸上神情却依旧显得有些阴沉。
钱佑见状，安慰道：“既然连将医用钢制门撞对折的二阶丧尸，都无法攻破异金门。那只要不是军用导弹，以手榴弹、煤气罐这种市区内能搜集到的小爆炸物当量，根本不可能突破异金门。”
“至于一些可以发生爆炸的设施，唯一能够对异金门产生威胁的也就加油站了，但我们医院附近根本没有加油站，除非刚好有大型槽罐车停…停靠在……”
说到这里，钱佑宛若被掐住喉咙一般，话语声戛然而止。
“难道有！？”王煜见状，脸色也变了。
“去…去年……”
钱佑咽了下口水：“去年…六月份，北原市外建立了一个露…露天停车场，说是专…专门为那些跑长途的槽罐车建立…”
“不，不可能……现在那应该…没有停靠……吧，大过年的…大过年的……”
钱佑本想说大过年的谁跑长途啊，但话到嘴边，他却想起了之前撞破高层小区围墙的重卡。
“没事…没事……以那玩意的威力，只要不是疯子，都不会想到将那玩意开到市中……”
“不！”
不等他说完，王煜便打断道：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立即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