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从扮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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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教授红温警告

“扮演”这件事,其实是人类历史上一个很古老的行当。

从原始人用颜料涂满面孔的祭祀舞蹈,到文艺复兴时期的话剧和华夏土地上生长出的诸多传统戏曲,再到工业社会的电影、电视剧、低成本网剧、某音小短剧……

北沧大学作为一所蒸蒸日上的985,各种兴趣社团自然也是百花齐放,其中,与“扮演”相关的,钟忆很容易就能想到好几个。

譬如说话剧社。

算是校内规模很大的社团,每年都要在大礼堂表演几部大型话剧,是给校领导挣面子的小能手,学校自媒体官号完成宣传KPI的好材料。

钟忆去看过一场,演员的水平都像模像样,服化道的精美程度更是堪比专业剧团,无愧于每年都能斩获“全国大学生百强社团”的称号。

像这种与广义的“扮演”相关的社团,如果钟忆加入,会不会找到机会获取评分呢?

毕竟,在几个夜班护士面前扮尸鬼,都能触发评分+10的随机事件,在全校同学面前演个啥,不得起飞咯!

这也符合钟忆对“扮演”的概念理解:首先,要去模拟一个角色;其次,需要有见证者。

当然,未必真的能演尸鬼,但这只是扮演系统的第一轮,以后刷新其他合适的角色,说不定就能靠社团稳定上分。

念及此。

钟忆当即用手机打开“北沧大学学生活动中心”的官方网站,里面有全部兴趣社团的列表,只要是登记在册的社团,都能找到它的子页面,里面会有简单的图文介绍和可供下载的宣传资料。

对着这些社团的名称,一目十行地浏览筛选。

并将具有上分潜质的社团子页面收藏,等下回寝室再细细研究。

于浩然端着五块钱的麻辣烫回来了。

在这个他们常来的食堂,五块的麻辣烫也就一荤两素,稍显寒酸,但菜量很良心,汤料也足够香辣下饭,于浩然除了早饭基本都是吃麻辣烫,偶尔点个十二块的精品小炒换换口味。

窥屏了一眼钟忆的手机,于浩然惊为天人。

“哇,你居然在看社团……”

“蒸馍,你不服气?”

“上个学期你还锐评过,说社团是现充过家家的无聊游戏捏。”

“人的认知总是会变,况且,过家家有过家家的乐趣。”

钟忆胡扯一通,继续做筛选的工作。

晚睡哥也回来了,传统式学生不锈钢餐盘,四块五的穷鬼套餐:二两饭,一份素菜,一份官宣是肉菜但往往只掺着寥寥两三块肉的菜;餐盘右上角的凹槽里托着盛有(免费)紫菜蛋花汤的不锈钢碗。

对于钟忆突然对社团活动感兴趣的情况,晚睡哥的看法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头儿还球磨着找个老伴儿呢,再过几天开学咱们都大四了,钟哥选择撒把野,我也能理解。”

别看晚睡哥整天泡在网游里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气质也是憨憨的不爱说话,但凡他认真动动嘴皮子,那叫一个金句频出,王家卫来了都得掏出小本本做摘抄。

紧接着晚睡哥又推荐钟忆参加网球社,钟忆问他为什么,他说俺寻思钟哥你肌肉发达,说不定一拍子把球糊别人脸上,能直接给人砸死。

“哈哈哈,晚哥最近看网球王子看多了,满脑子鲨人网球。”

“网球王子,啧,初看还有点意思,后面都一个套路,不得劲,我准备转投黑子的篮球了,超能力战斗的场面更刺激。”

“呃呃,那你不如直接去看斗气化马……钟哥你怎么不吃饭,光喝可乐吗?”

“在医院吃过了。”

“惊!居然特地来食堂只为了陪我们吃,感动喵,要不等下回去我穿上新到货的丝袜给你……”

“滚。”

“人家钟哥嫌你腿毛太多,我不嫌弃……”

“你就算了吧,你能跟钟哥比吗?钟哥可是把古教授的女儿都迷得神魂颠倒,反观你,晚小睡同学,图书馆门口那条雌性边牧都懒得搭理你。”

“……”

三年的光阴,已经将他们的日常对话打磨成了毫无底线的形状。

从这个角度来说,舔王选择孤立他们,其实很明智,以舔王那颗自尊过剩的脆弱小心脏,如果加入他们的逆天怪话交流,怕是一顿饭没吃完就要红温。

……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

古教授难得晚上没活儿,早早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呢,被白溪一个电话给整红温了。

“什么,你要收钟忆当学生?”

“不——行——”

老大一把年纪了,激动得像个跟直播间白字儿对线的英雄联盟主播。

他的女儿,或者说,钟忆的学姐,闻声哒哒哒地从厨房跑出来,扒拉着书房门框偷听电话。

学姐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抄着锅铲。

她正在学习如何制作一顿像模像样的饭,对她来说,这比搭建基于去中心化通信网络的智能交通决策仿真平台难多了。

那天,在医院,没敢跟学弟讲实话,承认自己是个厨房白痴。

学弟说,“改天有空再尝尝学姐的手艺”。

在中文口语里,“改天有空”约等于“不会发生”的委婉表达。

可万一,真的有机会呢?

于是学姐恳求母亲教她做菜。

母亲对此颇为欣慰,在传统的华夏母亲眼里女儿愿意学做菜总归是好事……不论动机到底是什么。

就算论动机,钟忆也是招女婿的上佳之选:模样俊朗,有本事,人品靠得住,属于是大城市的岳母们愿意倒贴一套房的级别。

老母亲还担心自家女儿配不上他呢!

学姐竖起耳朵听古教授讲电话,听了个大概又没听全。

等古教授吹胡子瞪眼地放下手机,连忙问:“爸,发生什么事了?”

“嗨,就那个白溪,仗着自己跟钟忆是发小,打感情牌,啊,把我这宝贝关门弟子给拐走咯……”

“也就是说,她那个名额给钟忆了?”

“是啊。”

“哦……”

出乎古教授的意料,女儿对此并没有明显的反应,这很不寻常,白溪那丫头,应该是能给女儿很大压力的竞争者才对。

追问之下,古教授才知道,原来白溪已经跟她交过底了,她和钟忆就是纯粹的朋友,反倒还主动撮合二人。

“其实是好事啊,爸,你想,有白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在身边,钟忆肯定对其他人都不敢兴趣了,但他俩本身又不会出问题,您说是吧?”

“可她抢了我的学生啊!唉,你这小丫头片子,满脑子就谈恋爱那点事儿,得,快跟你妈学做饭去吧,吃里扒外的东西!”

被老爹笑骂了一通,学姐也傻笑起来,回厨房折腾去了。

古教授则是去阳台点了根烟,俯瞰着渐渐转为昏暗的城市,略有些不爽地叹气。

其实,除了老脸有点挂不住之外,白溪要带钟忆,并不会损害古教授的利益。

反正白溪是来他的实验室交流访学,她和钟忆出的成果,通讯作者都是挂古教授的名儿,换句话说,他们的产出,古教授都有分润,同时古教授也会利用自己的圈内资源对他们进行庇护。

这就是所谓「学阀」体系下运行的潜规则。

真正让古教授担心的是,关于白溪,他听到过一些传闻,说这姑娘看似人畜无害,骨子里控制欲极强。

钟忆那么有灵气的小伙儿,别给她带成千篇一律的书呆子了。

此时的古教授,尚未意识白溪对钟忆的控制欲到底是在哪个层面上。

但不管怎么说,古教授也只能尊重白溪的选择。

之前答应过她学生随便挑,不能反悔。

况且,古教授为了多留钟忆一年,也确实是耍了小聪明,他猜钟忆会答应白溪,也肯定有不想延毕的因素在里面。

“属于是自讨苦吃咯……唉,可能真的老了吧,等钟忆这一批学生毕业,干脆退二线得了。”

老东西美滋滋吸了口传统香烟,咧嘴笑得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