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是一闪而过的白衬衫，她惊愕不过，此前的他和之前相比，完全换了个样

强烈的视线透过窗户，穿过男人的后脑勺，他转过身来，颇为友善的示意他看到她了，这一幕当然也被一个从高处往下看的视角记录下，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观察者浓密的眼睫毛，随后，便看到呆愣在原地不动的女孩，和一个友善的拉开店门，一番示意下，女孩随男人进了去

店门关上，银铃声响

这里没有她想象中空，整体是白色调的，但是入门口几个不高的，伸手足可以够到的几排木制书架上放着精致的怀旧的怀表，有几本羊皮纸长样翻的旧烂的书，它们放在最里面的几个书架里，当然这不完全是个书店，墙壁设计了从上到下的隔层，乳白色的案面上，摆放着看似随意，实际颇具艺术设计感的旧式唱片，上面尽是些金发碧眼的女郎，站在那里刚跳过踢踏舞，皮鞋被摩的火热的黑人手拄麦克风，

最里面的中间位置有单独的旧式唱片，博物馆里珍藏一样封在玻璃罩里，能看到她唯一认识的，迈克尔杰克逊的唱片，“这得值不少钱吧”她想

“这家店怎么样”：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来，放到一边去

“很不错嘛”：这条街超市烧烤店临边比较接地气的店里夹杂着这种审美的店铺，其实她心里早就对这家店未来的样子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眼角含笑，目光柔和，穿着白衬黑裤，略长一点的头发束成了一个随意的发尾，很难把他和那时候一起看星星，佝偻着腰一脸丧气抱着吉他的男人，联系到一块

这时候，一抹黑色乱入，一个个头不高，长相算小帅行列里的男人，推着黑边眼镜，放下一本翻的旧页的书，他抬头看一眼老板：“这本书多少钱”

程尘道：“38，新店促销，就给你会员价好了”

“会员价还38吗”：男人本身就把书放了回去，他用手一推，把书戳到里面，扭着身，走时候飘来的空气里传过来还未散去的模糊的言语：“一本旧的书，38还是太贵了”

“柔软的刺猬”那本书名被默雨记住

……

我给阿古带去热腾腾的白面饼子的时候，它居然反常的凑到我的手上，用它湿润的鼻子嗅嗅嗅个不停，得出一个结论：“有丧气，你的手干嘛了”

“哈”：

逐渐的不断的快进的影像，加上黑猫嗅嗅的直觉，我们盲目的找，跟着气味线找，在夜半凌晨，眼睛略酸还不觉得困的时候，在一处老旧单元里，阿古把爪子搭在门上，它给我一个眼神：“就是这里了”

找到了之后，眼皮瞬间耷拉下来，打个哈欠：“好困呐，我们明天再说吧”

“也没说让你现在行动”：

他梳理好发型，把西服上的毛球刮干净，就开始了新的一天，他在楼下转角处买了一个包子，上公交车，在工位上吃掉包子，细嚼慢咽，若有所思的样子，办公桌很干净，很空，是那种不会添置任何有情调小物件的人，她给默雨的第一印象也不怎么样，她还记得他黑框眼镜下，怒着一张脸

“是他吗，阿古，我怎么觉着不像呢，你是不是搞错了”：

“本喵绝对不会搞错的，就是他”：

“哦”：

“他体内的丧气就快让他爆炸了”：

“不觉得啊，不就是一个普通打工人吗，难道他和之前的打工人大哥一样...”：

任何的疑问都逃不过呆鸟棒，它果然嗅到丧气的味道，呆愕的张着尖嘴，大吐舌头，但是却什么都吸不出来，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关于这个问题，默雨和阿古观察了一天，除了对他的打字速度认可外，她不觉得周围的环境会对男人造成丧气爆炸的影响，即便任何一个上班的牛马都会有被工作压到喘不上气的时候，但，就是那一阵，不至于会爆炸吧，看他和同事们相处也融洽，没有过于热情的关系，吃饭也是一个人，但是在这个环境里，俗称的舒适圈，完全没有爆炸的可能性，即使他旁边的工位空着，他想和谁说个话要隔上一个工位，

他大多数时间分给了工作和独自一人游逛，闲待，看着挺安逸的，不会有爆炸的可能性吧，

还剩下一个可能性，默雨展开脑袋里的臆测：“他和父母不在同一个城市，即便一个人再怎么安逸惯了也会觉得孤独吧”，她这几天就没有看到男人给谁打过电话

“很有可能”：阿古说，它一副老成的样子，挤出来一层下巴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阿古”：默雨一脸真诚，阿古诧异，

“是时候展示你的实力了，你也不想藏着掖着吧”：

阿古的小表情尽收眼底，默雨就知道会这样，打心底里钻出来的，往出吐的，有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很显然，男人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她的母亲和他唠起家常来，什么鸡蛋是土鸡蛋，白菜腌成了辣白菜，有他爱吃的腌肉，家里的大黄想他了，诸如此类，都从电话那头的母亲爽朗的笑声中吐露出来...

“觉得累就好好歇一歇，妈支持你没事休个十天半个月，出去旅个游啥的”：

“妈我没事出去干嘛，你也知道，我不累”：

“妈就是关心关心你嘛”：

“妈我很好，你不用惦记”：

“看来他是个幸福的人啊，身为社会里微不足道的一员，我承认他比我幸福多了，好了，不查了，我回家了”：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和抱怨，和牢骚

“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浪费好几天休假，去看一个过的比我幸福的男人的生活...，还有我的满勤，这个月的满勤又没了”

“……”

“本喵一定能查出来的，证明给仆人看”：握下爪爪暗暗起誓

你一定不知道，躲在草丛里被树叶覆盖，趴在泥地里，这样一只流浪的小猫用乞怜的眼神看着你，你能眼巴巴看着就直挺挺的走吗，它睁大眼睛错愕着，眼看男人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背着公文包，他眼里只有自己要走的路，

阿古接连从路灯底下装瘸，垃圾桶里突然出来，头顶顶着根烂菜叶子，直到…，它都放弃了，跟在男人屁股后，跟着他爬楼梯是它放弃的理由，它累的呼哧带喘，肚子卡在楼梯那里，不上不下，“本喵为什么要费这个劲，呼哧”，眼看男人离自己渐行渐远，仿佛无数个男人的重影，它猝不及防的失爪，锋利的爪子还在做奋力的抵抗，“啊”

它胖癫癫的肉腾空，本以为会颠簸几个跟头，谁料到，它自有天相，直接拍到最后一节台阶上，整头猫滩成张饼

这一措不及防，险些摔傻摔伤的失误，居然比它任何一招都好使，男人在最上面那层转过身，先是确认似的多看两眼，然后，脚步没有迟疑的带小跑步子的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