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魁星点斗
张三扭动身体，弹刀出鞘，赤丸在空气中撕扯出一道红光，砍向张三身后。
“刺啦——”
“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砍中了！
有刀刃入肉的感觉……是人类？
不对，这种气味……是鬼！
张三转过身来，看清了这只鬼的全貌。
很高大，浑身都是肌肉，皮肤是青色的，一只手被斩断掉在地上，指甲和牙齿都有明显的鬼的特征，但是其他地方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来不是异形。
鬼分为三种：普通，异形，异能。
这三种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真正能够衡量鬼的实力的，只有鬼体内含有的无惨血液的量，血液的量越多，鬼的实力就越强。
就比如张三之前碰到的那两只鬼。
一个异能，但只能封锁空间，没什么用。
一个异形，但还没展现什么本领，就被张三远程搞定了。
由此可以判断，这两位的无惨含量很低。
而现在站在张三面前这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外形也不张扬，但是从他的实际情况来看，他的无惨含量很高。
毕竟吃了那么多人。
无惨含量高，代表对方一定有血鬼术。
在鬼的群体里一直有这么一种规则：有血鬼术的鬼不一定强大，但强大的鬼一定有血鬼术。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普通、异形、异能三种鬼本身没有强弱，但鬼杀队却一直判定异能之鬼是所有鬼当中最强的原因。
眼前这个青皮恶鬼的血鬼术会是什么呢？
张三打量着对方，谨慎思索着。
毕竟对方不是在原著中出现过的鬼，所以张三也没有什么情报，只能靠猜。
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在看到恶鬼的一瞬间就尖叫着跑到了炼狱英寿郎的身后，抓着老实人的披风不肯撒手。
炼狱英寿郎一只手护住小女孩，另一只手举起刀来，不过他没有上前，而是开口说道：“张君，我们分开行动，一个负责解救还活着的人，另一个人去斩鬼。”
“一个柱，还有一个小鬼……”青皮鬼露出恶劣的笑容。
“这边交给我吧，我从进门的时候就对这家伙很不爽，”张三刀尖轻抬，指向青皮鬼，“你很担心那群人，那你就去救他们吧，这边有我就足够了。”
“……你们两个……”青皮鬼愣住了。
“好！”炼狱英寿郎单手抱起小女孩，化为一道残影冲进房间深处。
“……不准无视我！”青皮鬼暴起，追向炼狱英寿郎离开的方向，张三想冲上去拦截，但是还没上前几步，一道青光就扑面而来。
张三下意识格挡，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被他斩断的那只手。
鬼的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可以在脱离身体之后继续行动，就算是剁成肉泥也不会丧失行动力，这一点张三已经在花街见识过了。
眼看着青皮鬼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情急之下，张三抬脚一踢。
纯白的刀鞘从腰带中飞了出来。
张三一只手提着赤丸，将那只断手斩断，另只手持握刀鞘，蓄力——投掷。
投掷是街头打斗中常用的手法，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对敌人造成有效攻击，而且还能在极大程度上防止肢体接触给自己带来的损伤。
街头打斗中的一般投掷物有很多种，物理类的板砖，化学类的石灰粉，魔法类的辣椒水。
也有些没轻没重的人会投掷利器。
张三就是那种没轻没重的。
他投标枪。
标枪是从学校的运动器材室顺出来的，张三拿着它在学校周围转悠了两夜，打了十几架，然后又赶在体育课之前把标枪洗干净放回去。
老实说，标枪这玩意手感是真棒，进可攻，退可守，还能远程打击，堪称全能武器。
用了两夜之后，张三虽然没学过标枪，但是他对于投掷也算是有了几分心得。
刀鞘飞出，是一道白色飞鸿。
嗖——啪！
正中靶心！
张三的力量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一下就给青皮鬼的脑袋开了个大洞。
但是这还没完。
杀鬼要太阳，紫藤花，日轮刀。
但是刀鞘可不是日轮刀，铸造的时候并不会采用铸造日轮刀地材料。
也就是说，这一击并不能斩鬼。
而且完成的伤害也有限。
鬼的脑袋是弱点，但只是对于日轮刀来说。
对于其他武器造成的伤害，鬼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所以，要补刀。
张三弹射起步，追着刀鞘，只消一秒就追上了刀鞘，来到了青皮鬼面前。
举刀，挥动。
斩鬼之人不能犹豫，每一下都要瞄准要害。
脖子！
炎之呼吸·柳生新阴流——天狗抄·花车！
所谓天狗抄，就是连极速飞行的天狗都能够命中的招式，而天狗是传说中飞行速度最快的妖怪，能够命中天狗的招数，是极速中的极速。
刀光划过，只一眨眼就接近了鬼的脖子，然而只听“当”的一声，刀锋再进不能，一根白色的物件挡住了刀路径。
一只青色的手抓着赤丸的刀鞘，挡在了鬼的脖子前。
“精湛的剑术，但和我见过的鬼杀队剑术完全不一样，而且身上也没有鬼杀队的紫藤花的味道……”
青皮鬼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刀鞘捅向张三的脑袋。
张三血肉之躯，挨上这一下，脑袋怕是要像个烂西瓜，死的不能再死了。
面前这个鬼很强，远比他之前遇到的两个杂兵要强的多，速度、力量都要高出一大截，还有那一直都没有用出来的血鬼术。
张三估计真要硬扛，要么对面活，要么自己死——一个意思。
而且之前借力打力这一招也不管用。
这股力量已经超过了借力的程度，强行化解的话，赤丸大概会直接断掉。
所以，绝对不能硬扛。
只能用技巧避开。
刀鞘已经到了眼前，张三提起赤丸一挡，紧接着刀锋偏转，卸开刀鞘上的力量，然后刀锋紧贴着刀鞘，切向青皮鬼的手。
青皮鬼也不管即将被切到的手指，对于鬼来说，这都是可以随时恢复的小伤，他不在乎。
面对袭来的赤丸，挥动另外一条手臂抓向张三。
那天手臂已经齐根断点，手也被张三切块丢在一边，但张三面对这条没有手的手臂，一点也不敢大意。
他很清楚鬼的东西再生速度有多快。
“噗呲——”
不到一秒，完成新生。
张三收刀格挡，一人一鬼又是一次碰撞。
接下来，在一秒钟之内，两人叮叮当当完成了十几次接手，撞击声连绵不绝，宛如打铁。
而撞击的结果是……平手。
两人都没有占便宜，但换句话来说，其实是张三在吃亏。
因为鬼不会受伤，体能无限。
但人不行。
人会累，会受伤，会死亡。
在这种对拼中，鬼可以疏忽无数次，他们受伤很快就会恢复，但人只要受伤一次，整体的状态就是断崖式的下跌。
这是人和鬼的区别。
张三还是第一次这么切实感受到来自鬼的压迫，之前那两只杂兵一样的家伙，虽然看上去很强，但实际上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张三承认，在杀死那两只鬼之后，他有点飘了。
尤其是在发现万界之门和万能能量，并且学会了呼吸法，能和炼狱英寿郎过过招之后，他无比膨胀，认为就算是无惨来了他也能搞定。
但是现在他认清事实了。
眼前这只鬼是什么级别？
虽然现在没有十二鬼月，但是这不妨碍张三对标判断。
这只鬼铁定没有上弦的实力，如果有的话，英寿郎不太可能那么放心的交给他。
或许能在下弦中排上号，不过也就如此了。
可即便是在原作中被柱秒杀的下弦，张三对付起来依旧这么吃力。
他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实力。
他的实际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差一点就能打过柱」，而是「距离下弦还有一段距离」。
比甲级剑士强，但没有柱级。
类比成鬼，就是仅次于十二鬼月。
他的硬实力也就这样。
他能够凭借这种实力和青皮鬼斗到现在，依靠的完全是丰富的格斗经验，大量的格斗技巧，对人体弱点的了解，还有……无数搭配炎之呼吸使用的剑术。
混搭的剑道。
实际上，不仅张三明白这一点，就连对面的青皮鬼也看出来了。
青皮鬼一边招架着张三角度刁钻的剑招，一边寻找机会想给张三来一下，嘴里还啰里吧嗦的说着：“刚才那招是天狗抄？我见过宗严老头，还被他砍了一刀，如果当时不是天快亮了，我一定吃了它。”
“还有香取神道流的神集太刀术，不过又不太像家直公开创的那一流派，你改过了？”
“鹿道神流？神社剑术能这么用？”
“富田流？钟卷流？伊藤一刀流？”
“新当流？当理流？圆明流？”
“小子，你这剑术怎么东拼西凑的？”
“博而不精，想对付我，再练一百年吧！”
青皮鬼似乎对剑术很精通，他一边评价着张三的剑术，一边试图用语言刺激张三，挑拨张三的情绪，让张三出错。
但张三只是认真挥剑。
他很清楚自己的剑招都是借来的，不仅东拼西凑，而且很乱。
剑术这种东西讲究的和谐有序，一旦乱了，那整套剑招基本就废了。
但张三却并没有改变自己出刀的架势。
他在乱中求序。
这个世界上的美是多样的，多元的。
有序是美的，但乱也未必不美。
既然乱了，那就索性一乱到底。
从乱七八糟的招式中拼出一招极致的剑术。
用所有流派当中最强的剑招融合。
刀锋与鬼爪的撞击声叮叮当当，宛如打铁。
张三的心就像在打铁铺子时一样，奇妙的安静了下来。
无数的招数在脑海中浮现、消失。
浮现、消失。
浮现、消失。
然后……融合。
一个动作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能行，能行。
张三尝试用这个动作砍出去，然而当他挥出刀剑的那一刻，一股火烧般的感觉瞬间穿透整个胸腔。
对面青皮鬼的爪子已经来到近前，张三来不及躲避，只能强忍着胸腔的痛苦再次运转炎之呼吸，硬是用赤丸扛住了这一击。
“轰——”
张三整个人被轰飞出去，穿透木制的墙壁，落在了走廊上。
这一下没落到身上，但也差不多了，强劲的力道让张三浑身上下忍不住战斗，刚痊愈没几天的虎口再次撕裂，汩汩救出鲜血。
张三晃悠悠地从烟尘中站起来，却听得手中传来“咔嚓”两声轻响。
低头看去，赤丸的刀口蔓延出两道裂痕。
‘不好意思啊英寿郎，把你的刀弄坏了。’
张三呼出一口气，然后放松下来。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下一刀，解决你。”张三说。
他说着，将赤丸的刀尖向下，双手握住刀柄往后拖。
“哈？还不放弃吗？”
“那我也只好……”青皮鬼微微下蹲，冲了上来，“……给你一点绝望了。”
就像是流畅的画面被抽掉了一帧，原本还在房间中的青皮鬼已经来到了张三的面前，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一拳砸向张三的脑袋。
然而张三却不躲不避，只是低着头闭着眼，手里握着赤丸的刀柄，轻轻后拖。
是炎之呼吸的问题。
新的剑招虽然诞生于炎之呼吸，但是使用起来却和炎之呼吸相悖，他需要新的呼吸法。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去找新的呼吸法了。
他只能现在立刻马上，自己开创一个流派。
这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是张三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他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停止炎之呼吸，将身体放空。
让呼吸顺应身体的动作，加强频率。
呼——吸——
“呼——”
强烈的呼吸让张三吐出一口白烟，然后赤丸斜挑，一刀挥出，水波不惊。
我流呼吸，一之型……
对了，名字。
明明青皮鬼的拳头已经近在眼前了，但是张三的脑袋里却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一招叫什么名字呢？
被张三改良之后，这一招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形状了，甚至说它出自日本剑道都不会有人信。
那么是该给这一招起个新名字。
叫什么呢？
在张三眼中，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慢放一样。
赤丸击中了刀鞘，斩断。
赤丸击中了鬼的手臂，斩断。
赤丸击中了鬼的脖子……
张三看着赤丸上不断蔓延的裂痕，犹如天上连成一片的星座。
他灵光一闪，知道这一招该叫什么了。
“我流呼吸，一之型……魁星点斗！”
魁星点斗，独占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