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闯

齐行川倒也是没有乔装，依旧是一件月牙白锦衣，听到程十鸢的问题，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姑娘不必见外，叫我一声齐兄便好。”

祁安愿与程十鸢：“……”现在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吗？

“那齐兄为何会到这里来？”程十鸢如他愿继续道。

“路过罢了，程姑娘这身打扮，难道是要夜闯他府？”齐行川看着程十鸢道了起来，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惊讶。

程十鸢哼笑一声：“那这也太巧了吧。”

齐行川与程十鸢对视一眼，二人皆没说话，眼神里都藏着深意，看也看不穿。

“对了，既然你在这里，那我便在这里说了吧。明日我就不回贵府了，这几日多亏了齐公子的照顾，叨扰了。”程十鸢笑着歉意道，这话她说的态度强硬，一点也不给他人挽留的机会。

“知道了。”齐行川大袖一挥，留下一句话，背着双手离开了这里。

“他肯定有问题。”祁安愿瞧着齐行川的背影喃喃低语。

先是碰巧遇见，然后再是猜测她们的目的，然后，不在意她们的去留，最后，他又什么都不管的离开了，这种的人，一般都是想做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渔翁。

“罢了，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正事要紧。”程十鸢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祁安愿听。

……

不出片刻，程十鸢凭借着敏捷的伸手进入了国公府内院，这里的院子很宽敞明亮，相比之前的简直就是大相径庭。可结构布置她一点也不熟悉，也是，她又不属于这里。

程十鸢借着月光静悄悄地摸索着房屋构造，忽然，她的目光投向了前面的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她贴在了门上，里面似乎是两个中年男人在说话。

“老程呐，老夫听说你这国公府被祝愿的人给搜查了一遍，这是真的假的？”屋子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哎哟，老吴啊，快别提了，因为这件事，我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光了，这不还得我怨那个不争气的……唉，多说无益，多说无益呐……”程十鸢听得出这是程啸呈的声音，是她爹的声音。

“祝愿的人没有找到人，那他们能善罢甘休吗？”对面中年男人的问。

“这个我早有准备，这小兔崽子如今叛逃了，她消失的这十年，在祁安国没朋友，没去处，除了回家，她还能去哪里，只要她敢回来，我就立马捉拿她归案。”

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升官发财的道路，程啸呈说的面不改色，风轻云淡。

不过，在她父亲眼中，自己竟然是这般模样，她心酸了。

这么些年，她拼命训练，拼命活了下来，只是为了见一见亲生父母是否真的像传闻中那般，是将自己舍弃的，结果今日所见，真是令她大开眼界，失望至极，想着想着，她垂下了眼眸。

祁安愿望到了这一幕，她忙着打气道：“哎，十鸢，程十鸢，振作一点，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亲情可言，亲情负你，那你便舍了这亲情，舍了亲情，你照样还是程十鸢，照样还是那个优秀的杀手，你虽然失去亲情家世，但你依旧有着自己过硬的本领，照样可以活出自己精彩。

从此以后，你再不用为了他人而活，往后，你就只是你自己，你自己最好的程十鸢。”

说完，程十鸢抬眸，似乎是在看着祁安愿，佯装笑道：“没事，这些早在意料之中罢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话可以说谎，但眼神不会，祁安愿依稀从程十鸢的眼神里看到了忧郁的暗淡，她没有立刻驳回程十鸢的话，她懂的程十鸢的感受，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是与她同病相怜。

片刻后，她凑到程十鸢身边，眼睛亮闪闪的，无比诚恳：“程十鸢，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一句话。”

程十鸢抬眼望向她，只见半魂游在半空，眉眼如月牙般弯曲，梨涡甜甜，她道：“人不怜我我自怜，我心向阳百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