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光明教堂
农场的教堂虽然很小，但却非常精致，它矗立在小镇的中心。
不同于周围简陋的房屋，教堂的外墙是由无数块洁白无瑕的整齐石头堆砌而成，显得极为宁静而庄重。
巨大的木制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小字写成的故事，林蹊进门后能看到一个被荆棘来回缠绕在十字架上的无面人雕像。
高大的拱形天花板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四周镶嵌着彩色的玻璃窗，阳光透过它们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五彩斑斓的光斑。
跟随着把自己女儿送到这里的老妇人，林蹊在这里看到了自己最开始在田野里遇到的那群孩子。
他们穿着的灰色袍子和荆棘雕像上的无面者一模一样，也和曾经那些苦修士的装束基本相同。
从门上的小故事中，林蹊逐渐知道了这是属于谁的教堂。
那个被荆棘缠绕在十字架上的无面者，正是已经消失于序列世界中的光明之神伊泰安。
伊泰安教堂……
这个信仰不是在几十年前的第一纪元终结后就彻底消失了吗？
几名修女出来看了一眼后，很自然的便就接走了老妇人的女人尸体。
老妇人显然是个虔诚的光明神信徒，她从领口掏出来一个荆棘无面者的吊坠，跪在教堂中心口中低声的念念有词。
“好了，孩子们，该上早课了。”
一名年龄比较大一些的老修女从屋里走了出来，把这群灰袍孩子聚拢到了一起。其中人群后那个最小的孩子，矮矮的个头看起来甚至似乎不过才三四岁的样子。
他很拘谨，似乎是第一天来到这里。
林蹊此前观察过这些孩子，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多半是因为参加这里的祷告后，修女们会给每一个人分一些干麦子做成的食物。
这些干燥的麦子，应该就是教堂里所谓的圣餐了。
老修女转身时裙摆哗哗作响，那声音似乎是把小孩子吓坏了。
她转过身来背对着小孩，努力作出严肃且圣洁的姿态，声音低沉道：“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孩子懵了片刻，低声说道：“我妈妈……我妈妈和爸爸让我到这里来。”
“是吗？好吧，如果你要来的话，一定要乖乖的才行。”老修女接着问道：“你会乖乖的吗？”
隔着老修女，小孩能够看到后面那个可怜的，且没长脸的人被荆棘缠了在十字架上面。
“是的，是的。”
于是小孩接着说道：“我……我会是个乖孩子的。”
老修女很欣慰的注视着他问道：“那么既然来到了这里，你对伊泰安了解多少？”
“谁？”
“伟大的光明之神！”
“光明之神？光明之神是谁？”
小孩显然对光明之神一无所知，也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老修女锲而不舍的教导他说道：“光明之神今在，光明之神昔在，光明之神永在。”
……
小孩睁着大眼睛来回转动了几下，看得出来为了这口麦子，他在十分努力的理解着老修女的话。
然而，他显然失败了。
“什么？”
“光明之神永在！”
“哦……”
小孩子显然并没有太听得懂的，但是贫穷和饥饿令他尽量的作出了一副我在理解的模样。
见老修女没有说话，他问道：“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老修女回答道：“她就在这里。”
小孩子瞪着眼睛四下看了看：“……可我看不见她。”
老修女淡淡的说道：“你看不到不意味着她不在这里。”
“……她躲在了柜子里吗？”
“光明之神不在柜子里，伊泰安不钻柜子。”
“那……她在门后面？”
“她不在门后面，此时此刻，光明之神与你我同在！”老修女低声祈祷了一句，接着谆谆教诲的说道：“她既在门内又在门外，既在屋里也在屋外，她无处不在。”
小孩惊恐的顺着老修女的手势到处看去，这下他真的有些害怕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看不见这位伊泰安。
接着老修女又说道：“光明之神爱着你。”
被老修女手指头指到后，小孩才反应过来光明之神爱的是自己。
“谢谢……”
“并且你也要爱她。”
“一定要这样吗……”
小孩忍不住问道：“可我们……不需要先见一面吗？我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外面有其他的人爱我。”
老修女严肃的说道：“如果你不爱她，你就会被扔进永不熄灭的光明圣火之中。”
“什么？”
老修女靠近他道：“把你扔进火里！你烫到过自己吗？”
“是的……我，我被蜡烛烫到过。”
“你能想象全身一直被烫到吗？如果你不爱她，那样的事就会发生在你身上！”
小孩连连点头道：“我爱她……我爱她！”
老修女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把孩子们一个一个的领到座位上。
小孩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忍不住说出了从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困扰着他的问题：“请问……这个被荆棘绑起来的是谁？”
老修女道：“光明之神伊泰安，我告诉过你了！”
小孩又问：“她为什么被荆棘绑在了上面。”
老修女说道：“她不顾规则的束缚，让世界繁衍出了生命，生下了其他的序列之神。”
小孩有些懵懂，接着又问：“她已经生了孩子？那她……生了多少孩子？”
老修女回答道：“十七个。”
……
“十七个？！”
小孩有些不敢相信，接着小心翼翼的又问道：“那伊泰安怎么会爱我，她应该已经结婚许多年了……”
老修女立刻反驳了小孩的错误道：“伊泰安没有结婚！”
“哦……可这样的话，那她怎么会有十七个……”
“好了，禁止继续提问！”老修女打断了孩子继续说话，并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然就不给你发圣餐！”
生了十七个秩序之神……
总觉得这个教堂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林蹊站在最后，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从这个光明教堂没有收到掳掠这一点来看，那些骑兵和镇上的贵族多半也是光明之神的信徒。
而这个修女说的许多内容，倒是林蹊在玫瑰堡不曾看到过的，也许是每个信仰对自己的神明略加吹捧，对其他神明多少都会有些贬低。
更为奇怪的是，她们虽然宣称是是光明之神的信徒，林蹊在这些修女身上却隐隐感觉到了属于死亡气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