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婴儿般的安睡
“我回来了。”
奥森打开破旧的木门走了进去，将重重的衣物全部放下。
屋内的一群人正围着火堆取暖，看见奥森和他带来的沉甸甸的衣服，面露喜色。
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跑了出来，高兴地抱住了奥森的大腿，毛茸茸的细长尾巴从衣服里挣扎出来。
“伊芙，赶紧把尾巴收回去！”奥森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我说过现在绝对不能把尾巴露出来的！”
“哦，好的。”伊芙瘪着嘴答应，收拾起自己不听话的尾巴。
“好了好了，奥森，现在这里没有人类，就让她放松一会吧。”这时，一个年迈瘦弱的老人站起来为伊芙说了说话，同时摘下了帽子，让头顶的马耳朵抖了几抖，“天天被束缚着，还是太难受了。”
“……嗯。”奥森叹了口气，拍拍小女孩的头，让她不必束缚，玩玩尾巴去吧。
奥森也摘下了布手套，露出了满是伤口的虎爪。
作为虎族亚人，奥森的特征并不多，主要在于虎爪和尾巴上，作为亚人奴隶是不可能保留尖锐爪子的，早早地就被挖去了。尾巴的话在半个月前的反抗时断掉了。
所以在这群逃亡的亚人奴隶中，他反而是最像人的，日常外出常常由他出面。
“你怎么买那么多冬衣，这样的话我们会没有多少钱买粮食的。”马族老人问道，面上满是担忧，“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是挺不过这个冬天的，其他人的话有些人自己有皮毛，冬天也是能熬一熬的。”
半个月前，他们还在西境，是一家布料厂的亚人奴隶。
但是突如其来的战斗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混乱。
他们在战斗中看到了亚人与工厂守卫战斗，与此同时，他们也听到了被放大的宣言。
“莫比尔城的亚人奴隶们，反抗吧，战斗吧，重新拥抱自由吧！”
在宣言的鼓舞与长时间的积怒之下，亚人奴隶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但是莫比尔城终究是在人类的势力范围下，更别提西境有着不少热衷于捕奴的战斗派贵族。
在措手不及后，一场盛大的围猎迅速展开。
奥森他们这一支逃亡的亚人奴隶只有二十几人，战斗力和王国正儿八经的骑士差得太远了，而且也没有跟上大部队的步伐，他们自知不是对手，便潜伏山野，走了各种小道，来到了王国北境。
谁知道西境亚人奴隶大暴动的风暴也波及了王国北境，他们小心翼翼，深怕被骑士抓到。
而时间恰逢冬天，最是难熬，相当需要冬衣，所以最像人类且相当稳重的奥森便来到了城内购买过冬衣物。
“没事，这衣服便宜，这么多也不过8个银狼。”
“真的假的?”老人一脸难以置信。
他成为奴隶的时间已经很长，相对的对人类社会的物价也有相应的了解。在他印象里，这套冬衣至少也要150个铜鹰，十套下来怎么也要15银狼。
“真的，你知道我不会乱花钱的。”奥森点头。“我明天再买一些过冬的粮食。有机会的话我看看能不能到一些工厂里做短期的雇工，如果有适合大家的工作，我也会留意的。”
和亚人联盟接壤的边境在王国西境，那里现在封锁的十分厉害，他们自然不会回去的，而从王国北境出去再回到亚人联盟的话将要翻过数座山脉，这绝非冬天能完成的归途。
所以他们短期内定然是逃不开王国的，必须要工作赚钱。
毕竟哪怕暴乱时候抢了许多钱，坐吃山空，也终究是有花完的时候。
即使进入人类社会打工会有相当的风险，但是总比坐以待毙强。
很快，这十套大衣便分发完毕了。
众人裹着棉衣烤着火，比之前舒适了不少。
在众人入睡后，老人悄悄地来到了奥森身旁。
“奥森，真的会有这么便宜的衣服吗？”
耳旁传来低沉的声音。
奥森沉默。
“我们都是布料厂里的奴隶，也算是知道冬衣的成本的。”
“人类奴隶或人类雇工，他们是无法把价格压那么低的。”
“但要是我们这种不值钱的亚人奴隶……”
“够了。”
奥森打断了他，转过身去。
奥森难道没注意到这个超乎寻常的低价吗？
他注意到了，但是却不敢想象它背后的含义。
他闭上眼睛，让眼中倒映的篝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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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
睡梦中的安德烈大笑着，含混地大喊一句。
冰雪节的前几日，安德烈工厂的服装销售极好，前三天那些服装店天天催货。
开局如此完美，安德烈相当高兴，邀上几名老板开怀畅饮，连醉了三日。
在睡梦中，他已经赚到了大笔的钱，成功得到了伯爵大人的赏识，然后一路高升，走上人生巅峰。
终于，在第三天的中午，安德烈从被窝中爬出来了。
今天是一位子爵的生日宴会，安德烈对他夫人印象相当深刻，又听说子爵最近有些困难，或许……可以帮帮他？
至于拿什么来交换，想必子爵会明白的。
不过就在安德烈幻想今晚的宴会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场景。
几个亚人奴隶正猫在一个角落里闲聊!
现在工厂这么忙碌，这群贱种居然还偷闲！
这气得安德烈抄起旁边一个花瓶便砸了过去。
不过因为前几天玩得太嗨，手上没劲，这花瓶早早就落下，破碎的声音惊到了那些亚人奴隶，亚人奴隶们发现生气的安德烈后，立刻作鸟兽散。
该死！该死！该死！
愤怒的安德烈立刻去找副厂长，他在休息的时候这混蛋就是这样管厂子的。
一路上，安德烈发现越来越多的工人在偷懒，不只是亚人奴隶，人类奴隶和技术雇工也是如此，几个在干活的也是慢悠悠的，没有一点紧凑感。
这让安德烈的怒火越发旺盛。
“嘭！”
他一脚踢开了副厂长办公室的门，怒吼道。
“你是怎么管理的？！那群贱种怎么都不干活？！”
办公室内，副厂长先是一愣，然后便哭丧着对安德烈说道。
“对不起，爵士大人，他们是太散漫了。”
“可是这两天订单越来越少了，仓库里的货都发不出去啊。再干下去都没地方放了。”
“胡说八道！冰雪节前几天衣服不是卖得很好吗？我和城里那么多家老板说好了，都会优先卖我的货的。而且我的衣服也比市场价更低，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可是，可是真的卖不出去啊……”副厂长急得满头大汗，后来扫视了一圈桌面，将订单册子交给安德烈，“不信的话您看。”
安德烈一把抄起订单册子，仔细看了起来，脸色越来越差，呼吸越来越急促。
最后竟两腿一蹬，径直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