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我”的工作室

开学第三周，大家正式开始上课了。主要上的课有研究生英语、自然辩证法和泛函分析等公共课程。每次上完课，师小涛和唐小青都会回他们的研究生工作室。我和江小浩，金秋没有工作室。看到别人有宿舍，很是羡慕。于是，我和江小浩、金秋商量，去找导师咨询一下工作室的事情。江小浩说他不去，他已经被送人了，就在宿舍学习得了。

路上，我和金秋聊，问婴院长有没有给他安排事情做，他说没有安排。

上午第二节课是9：40下课，我们来到学院的院长室门口大概是10：00多几分钟。院长室的门一直关闭着。等了20多分钟的样子，一个主管本科生工作的副院长孙院长看到了我们，问我们到道：“你们俩是不是在等婴院长？”我们点头微笑，回答是的。孙院长说：“婴院长一般10：30后会来的，你们再等10分钟，没来的话可能去了土木研究院有限公司那边，一会儿你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我们问孙院长：“那个地方在哪来着？”

孙院长耐心回答：“全称是土木工程技术研究院有限公司，一栋一层的老楼，在钟灵路上，也就是去四食堂的路上。”

我们感谢完孙院长，稍等了几分钟，就按照孙院长的指示去了研究院有限公司那。那是“一栋”一层的平房。说是一栋，用“一排”来形容更恰当。进去之后碰到一个和蔼友善的中年妇女(解芬，下午称为解老师)，问我们来找谁，我们答找“婴院长”。解老师带我们来到了研究院有限公司的“院长室”门口，敲了敲门，喊到：“婴院长，婴院长？”无人应答。

这个时候大概10：50了。解老师说：“你们去学院看看，婴院长在不在那里。”

我们回答好，之后就匆忙返回学院，到了学院，大概11：15分了。还未到院长室门口，就听到婴院长的高谈阔论和张副书记的笑声。

门开着，张副书记看到我们后，对我们微笑了一下，然后对婴院长说：“我先回了，有学生找您。”

婴院长看到我们后，收起了笑容，说：“来了，进来吧。”我和金秋相互推着对方进了院长室。

我们进来后，婴院长脸上又挂起了笑容，面向我们问道：“怎么样？”

我和金秋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勉强挤出来几个字：“PPT还没做完。”金秋没有开口。

婴院长又问道：“学校熟悉了吗？还适应吗？”

我们点头回答：“适应，适应。”

婴院长又问道：“你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回答：“我们同学都去研究生工作室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研究生工作室啊？”又补充道，“我们未来研究什么课题啊？”

婴院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工作室的事呢？是这样的。你们俩呢，是力学科班出身的，底子好，我对你们俩寄予厚望，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你的师兄们，要么是其他专业考过来的，要么是垃圾学校考过来的，底子差，没人要，我作为一个院长，别人不要的学生，也不能让他们退学吧，只好我来接收了，现在毕业不了，延期了，都怪到我这个癌症病人头上了。你说，你的师兄王小凯，他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底子差，你说我能让他毕业吗？另一个师兄，仇小贺，让他学C语言，他说他的研究用不到，(后来才知道仇师兄的研究项目用的是labview)，你说我能让他毕业吗？我跟他们说了，多学一年，把基础打扎实了，有真本事了，到社会上不会吃亏的。如果我放他们毕业了，砸了我们汇大的招牌不提，他们在社会上吃亏了，啥也不会，肯定会背后骂我，说在我这没有学到真东西，是混日子的。”

“我作为一个导师，能希望自己的学生延期吗？我癌症住院手术的时候，王小凯和仇小贺在病床前给我端屎端尿，喂水喂饭，比亲儿子还亲，我能害他们吗？他们不理解我，唉。”婴院长叹了口气，接着说，“现在他们不理解我，但是等他们走上工作岗位后，在社会上成为有用之材后，就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了。虽然研究生比别人多读一年，但是学到真本领了，我愿意培养他们，看似吃亏了，实则沾光了。要是别人，我还不培养他们呢，多培养他们一年，我还得每个月给他们发生活费。我自己花自己的钱培养他们呢！”

婴院长越说越激动，叹了口气，歇了歇，接着说：“你们知道我当教授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们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以前是木匠。”婴院长嘴角上扬，撇了我们一眼，“我以前当学徒的时候可没有你们现在条件这么好。当学徒可不拿一分钱，饭都不管。我每天自己拿着干粮，师娘给蒸一蒸饭，然后吃师娘家的咸菜，咸菜都不敢多吃。你想想你们，现在条件多好。有吃有喝，每个月师父还给你们发钱。我当木匠那么多年，至今还记得一句话，木工不撤棱，一辈子吃不上饭。你们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们回答，不知道。

“意思就是，木工活做完了，不把木工活的棱缘撤了，就容易划伤自己和别人，如果木工不撤棱，一辈子出不了师。”

“你们听懂了吗？”婴院长总结到。

我们假装听懂了，没敢回答，只能点头。

“说难听点，当学徒就是去偷学，去’偷师’，有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以前的师父都会留一手，不全教给徒弟的。你们现在倒好了，导师不仅免费指导你们，每个月还得给你们发100块钱......”婴院长激动地说了很久。

“还有什么问题吗？”婴院长微笑着说。

“我们是想问一问研究生工作室的事情还有课题研究方向的事情。”金秋和我追问道。

“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没有理解吗？你们现在还在上课，专心上课就行，别的事情先不要管，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婴院长脸上带有几分怒气，语气也变了，“同样的徒弟，有的徒弟过几个月老师就不找他了，让他自生自灭；有的徒弟老师不仅找他，给他布置任务，还会骂他，老师骂的这个徒弟才是老师喜欢的，将来也是有大出息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是老师偏心吗？我看不是，得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和金秋灰溜溜地回了宿舍，江小浩知道我们没有要到工作室之后漏贱兮兮地笑了，我午饭吃的泡面，没去食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