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屠户 张剃头!!!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被拖出的臣子当即挥动着四肢,满脸惊恐。
拖着拖着,居然从股间划出一道金汁来,发出恶臭难当的气味!
其余尚未出列的臣子,看到这一幕,俱是心神极惧,有的已然撕扯下了一丝衣带,颤颤巍巍的写着遗书;有的更是直接晕倒过去,不省人世。
毕竟只要被拖出去,那可都是要诛九族的罪啊!
此刻,皇上的随侍太监,仿佛已然不是太监,而是阎王府上的判官。
而这些甲士,也并非人类,而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报出一个名字,一个人便阳寿已尽,在生死铺上除了名。
“内阁学士,领督察使!陈郝!”
“皇上!皇上!!”
……
点名持续不断的进行着。
朱翊钧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复杂,却是一眼也不曾挪开视线。
看着这般的皇上,高拱等先朝重臣,倒吸一口凉气。
却不是感到害怕。
反而是一种彻骨由心的佩服!
他们这些老臣,历经三朝,早已处变不惊!
这些日子,皇上的一举一动已经彻底打动了他们这些老骨头。
原本以为皇上不过是一介顽劣之徒,没想到居然能够做出如此雄举!
这才是大明的雄主啊!
这个小皇帝,正是大明的希望!
高拱此刻心中斗然改变,顿时也对张居正的观点认同了几分。
他们本来就算因为对万历皇帝的看法有所分歧,才分道扬镳。
此刻,两方已然默默达成共识,分裂的朝堂,也逐渐弥合。
……
退朝。
朝中之人,已然少了大半。
存下的臣子还未从适才的惊惧之中走出,神情惶恐的走出宫廷。
心中已然被吓得无半点生气,心中念叨皇恩浩荡,便消失在太和门外。
很快,太和门内,便只余下数位朝中重臣。
高拱看向张居正,神色凛然。
随后便是恭敬拱手,便道:
“内阁半个时辰后将要朝会,还望张太岳准时。”
再扫了一眼徐阶等人,抽身带人离开。
张居正回礼,口中称是。
心里却了解,此番行为,正是在向他们抛橄榄枝。
要放在以前,高拱可是巴不得张居正不上内阁来。
像现在这般提醒,根本就算不可能。
徐阶站在张居正身后,看着高拱离开的背影,也默默叹道:
“没想到那位高阁老,居然服软了,真是够稀奇的。”
“唉,怎么办呢?同舟共济吧。”
听了徐阶的话,张居正也轻笑起来。
说罢,一行人便跟着高阁老一行,从太和门离去。
……
次日。
内阁批发草拟,张贴多处城门,震慑京城!
半数官僚,居然都要以极刑处置!
一时间,京城万人空巷。
这可是自英宗皇帝以后,少有的大案!
正午,宝济门外。
人山人海。
城门前的广场之上,近百位朝廷大官,此刻赫然被绑在一起。
身着囚服,宛如一群待宰的猪猡,神色陡然。
他们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气色已如死人。
但无论如何,等待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刑场的主台之上,负责执法之人,正是内阁首辅高拱!
“午时已到,行刑!”
随着一声令下,负责凌迟的侩子手,手持各类凌刃,一拥而上。
一时间,喊声震天,嚎叫盛行,几乎传遍京城!
场面血腥至极,观赏的人群之中,不乏平日喋血之徒,然而仍然被这一幕吓得口中反刍。
“上第二批!”
一批官员处理殆尽,又有一批亲族送上前来!
妇孺、老朽、家仆,除了尚未满月的襁褓婴儿,几乎无一幸免!
而另一面,官城内,抄家的工作也斗然主持着。
内阁次辅张居正,调控马车五百余架,在官城上下疾驰。
黄金白银,日夜相运,空车而出,满载而归。
轰鸣声不绝于耳,令人不由得提心吊胆。
……
足足三日,行刑才得以停止。
乌雀四飞,京城寂寥。
宝济门外,血腥气已然入土三分,久日不散。
坊间,更是被张家的车撤声吵得不轻、不得安宁。
谈论此事,京城各家喜忧参半。
喜,是喜这贪官污吏终于是被处理整治了一番。
守得云开见天明,各家总算是以后少了一笔保护费要交。
忧,是忧往后的日子如何过好?
这官员贪污,给钱办事,已然是百姓们认识中的习惯。
如今这京城,谁不托着官家办事?
如今全部杀了,皇帝能给他们一个新的秩序吗?
各种气氛混杂一起,对“内阁”的攻奸也由然而出。
坊间甚至阴谋论盛行,更是有“高屠户、张剃头”一称!
只有那些平日里恨官憎府、暂居此处的江湖侠客,此刻高举酒樽,齐声高喝:
“哈哈哈哈哈哈哈,狗咬狗,一嘴毛!”
“狗官!死的好!”
……
乾清宫。
这两日的乾清宫,门庭若市,各种事务都繁忙起来。
朱翊钧桌案之上,更是各类册本堆积如山。
一面是科考的提前筹备,如今从翰林院往里拨人也不太够了,必须开科考试才行。
多年以来,官府固化,都是依托着门生相传,也需要些新鲜血液。
另一面是京城各项措施的改革,很多政令已然不能再用,必须从头更始。
古有城门立木,今日他朱翊钧也得立信,让百姓相信官府才行。
不然那些江湖人士就会趁虚而入,各自宣传自家,抢了朝廷的成果。
这世道就是这样。
你当真做了多少,没人关心;但你嘴上说你做了多少,百姓就会趋之若鹜。
总之,每一件事情都马虎不得。
朱翊钧了然于心,已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刚刚批完新苗法的措施,张居正等人的财报已至。
“皇上,这是三日内,查抄的款项,请您过目。”
朱翊钧接过财报,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
光是北坊的官邸,只算银两,就高达四百万余。
这可是直隶两京两年多的赋税!
还不算那些家具古玩,各类杂物所得。
朱翊钧瞟了一眼,只觉得心里发凉。
这帮老东西啊!到底吃了多少民脂民膏?!
都让他们交出来近百万了,还留着这么多藏在家里?!
大明的蛀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