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暴力的美学

入夜，

沈玉溪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门口小黑憨憨的呼噜声，感觉心情格外焦躁。

按照那两名士兵所说，壁垒似乎已经对超凡者有一定预案了，也并非什么礼待的方式，而是以最强硬的手段，直接抓人。

而她沈玉溪，身上的秘密可不亚于超凡者，甚至要比他们更值得研究。

如果有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被抓到什么秘密研究所切片研究都没有意外。

毕竟这可是系统唉！

只是如今系统系统解锁的都是种子，说起来自己只要找个地方好好苟住，就能无限白嫖生存点，兑换更多的种子。

到时候就算把圣女果和山芋当饭吃估计都足够了吧。

想到这里，沈玉溪忽然蹙眉，似乎搬到荒野上独自居住是个更好的选择，找个山清水秀渺无人烟的地方，盖一建竹舍种几亩良田，过着隐居荒野的生活。

沈玉溪笑了笑，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如果真的可以，那这些流民早就走了，何必留在集镇上，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壁垒人。

且不说大部分人都无法应对荒野中的危险，就算真是觉醒者，还能什么都行都自给自足吗？

生病了要吃药，冬天了要棉袄，就算最简单的调味品，也不是那么好制作的。

只要出门，就必然会被人盯上，暴露也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到时候一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狼多，危险系数急剧增加。

而且，沈玉溪也并不想真的离开急诊，倒不是说她对这破败的小镇有什么感情。

只是她在想，难道活着真的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吗？作为一个人，多少总有点追求的。

……

迷迷糊糊中，沈玉溪进入了梦乡，她在恍惚中反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这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

就算不会死，她也不想当壁垒人的小白鼠。

次日一早，整座集镇上被一层薄雾所笼罩，天气逐渐转冷，不少人也都起得更晚了。

但壁垒的钟声却依然准时响起，似乎在提醒着所有人，新的一天劳作又要开始了。

钟声响起后，沈玉溪按照往常的时间打开诊所大门，看着街道上忙忙碌碌的人们，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玄森今天的心情似乎也有些低沉，练拳的时候都会出现纰漏，沈玉溪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两次，他果断收拳不练了。

最终陈玄森叹了口气：“唉，这套拳法我练了20年，却终究窥不到门径。”

沈玉溪有些好奇，她看陈玄森每天都练拳，还以为这是什么强身健体的方式，没想到听老师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没这么简单。

“想学吗？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陈玄森笑了笑，用手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沈玉溪撇撇嘴：“不想，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才不要学什么打拳。”

陈玄森一阵愕然，当年多少人踏破门槛，想求着他传授这套拳法，他都没有答应，如今主动教给别人，竟然被拒绝了。

不过他也不生气，收敛心神重新摆起架势，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呼呼——”

随着他再次施展那套拳法，小院子里竟然传来阵阵微弱的风声，仿佛整座院子里的契气机都被这拳法所引动了。

在房檐下趴着睡觉的小黑豁然抬头，一双明动的眼睛死死盯着陈玄森，仿佛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危机。

蹲在门槛上的沈玉溪，原本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一根草棍，她同样也被这道气机牵引了，眼神顿时挪不开了。

陈玄森每一次挥拳的时候，都看似缓慢，但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能量，给她一种无法硬悍的错觉。

要知道，她现在已经提升过5点综合体能了，按理说就算寻常两个成年大汉，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当然，这也只是单纯角力的前提下，对方要是使用武器，沈玉溪依然不是对手。

可即使如此，她看着这个瘦弱的老头，背后依然有了一丝凉意。

今天的陈玄森仿佛格外不同，他看沈玉溪惊讶的眼神，嘴角不禁有些得意。

“我的这套拳，想学的人可以从0159号壁垒，一直排到0001号去，你知道这是什么拳法吗？”

“这，”沈玉溪配合着露出一副，‘厉害了我的老师’的表情，口中下意识道：“这不是太极拳吗？”

“额……”这次轮到陈玄森吃惊了，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故作镇定的道：“你这不也听过这套拳法的名字吗？”

“这是我花费了近十年时间，自创的一套拳法，说是名动天下也不为过，你想学吗？”

沈玉溪飞快的摇了摇头，果断的道：“不想！”

陈玄森一个趔趄，险些走火入魔了，他瞪了沈玉溪一眼，径直收起了拳法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沈玉溪以为自己的师傅生气了，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先敷衍一下这个自信心受挫的老头。

却见他忽然又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几本小册子。

“小溪啊，你的医术进步的很迅速，为师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剩下的也只能靠你自己累积经验，往后师傅教你一些别的知识。”

沈玉溪愕然，虽说集镇上医疗条件有限，很多病都无法医治，那也不至于一个多月就全教完了吧。

她知道，这老头还是生气了，只不过他表达生气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看样子，如果不学师傅的拳法，他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沈玉溪一阵哀叹，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先答应下来好了。

接下来，陈玄森果真不再讲医道，而是讲与人搏斗的时候，该打击什么部位能够重创对手，又或是让对方直接失去战斗力。

其实他讲的并不算好，起码在沈玉溪看来不是非常专业，但她却听得异常用心。

因为她只是看陈玄森简单比划几下，就知道这是不是花把势，而是经过多年实战后累积下来的经验。

只不过她越看下去，眉头就皱的越紧，这压根不算是搏斗术，而是杀人技巧了，他堂堂一名医生，又是从哪练出这一身杀人的本领来？

总不能是为了对付看病不付钱的病人吧。

沈玉溪一边学一边比划着，老师教的技巧再配合上自己超越常人的体魄，往往能让这些招式更加凶猛几分，有种暴力的美学蕴含其中。

陈玄森暗中捏把了汗，心中琢磨着，自己怕不是又要培养出一个暴力份子吧。

不过他想到这些日子集镇上所发生的事，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在这世道里暴力点总好过被人欺负。

尤其是将来自己离开之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