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机会（求追读）
“如果连杀人都要闭着眼，你就趁早回去！”陈东看着囚犯头上的一刀，再看看闭眼的孙安，提醒道。
孙安睁开双眼，想到回去之后的后果，双手重新握紧了刀柄，重新举起，手起刀落。
这一刀又准又狠，奈何还是没有把囚犯的头砍下来，刀身没入囚犯的脖子给卡住。
孙安颤抖着双手费力的把刀身拔出来，滚烫的鲜血已经喷涌出来，他依旧不敢闭眼，任凭鲜血喷到他的脸上，衣服上。
“可以了！”
孙安看尸体还在颤动，准备再下手砍一刀的时候，被陈东的声音阻止下来。
孙安双腿颤抖，手脚有些不听使唤，脸上的红色的血迹跟惨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回过神来的他蹲下身子哇一下就吐了出来。
“你们每个人都上前来，把这一幕给牢牢的记在心里！”陈东吩咐道。
伍长们开始有序的带着自己手下的新兵上前观看，除开几位老兵见惯了残肢断臂早已见怪不怪之外，其余的新兵哪怕是见过死人，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
刚才还在大声咒骂的一个人，转眼之间就死在了他们面前，死状相当惨烈。
囚犯的脑袋耷拉下来，活脱脱像一个大西瓜，身下的一大滩血迹更是发出浓烈的血腥味，让人闻之作呕。
新兵大都是农户出身，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尸体见过，但大都是得病或者被饿死，这么血淋淋的无不是第一次经历。
“呜——”
一道低沉的号角声自中军的方向传来。
陈东转头望去西安的方向，视野之中，数道浓郁的黑烟已经是冲天而起，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纪要结束了。
烽火照西京，高迎祥围攻西安已有一个多月。
在听到军号声的时候，陈东不敢怠慢，直奔中军而来。
洪承畴安静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开始有所动作，以流贼的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攻破有重兵守卫的西安。
既然不是告急，那就是决战的时刻，而且还是总攻。
陈东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事情真的到了眼前，他心底也没什么底气。
“总兵，流贼主力还在围攻西安城，夜不收探报，流寇中只剩下高迎祥，李自成的旗号。”曹鼎蛟驱动战马来到丘陵上，对着曹变蛟说道。
“就这么点人想攻下西安，流贼也太高看了自己。”曹变蛟盯着西安城的方向，一如既往的骄狂，十分不屑的说道。
他本以为农民军会集合所有的力量猛攻西安，西安城破，则陕西难保。
不仅是洪承畴要要被治罪，就连他下面的一众武将都逃脱不掉治罪的风险。
等到那时，还不知多少明军会投入到流贼的队伍中，就连他都不能幸免于难。
可现在流贼分兵入河南，湖广，四川，他也能想到对方的考虑，不能说全错，流贼不好消灭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根据地，四处流窜，是他们的缺点，但也是优点。
想要占山为王，那就有点太小看了明军。
“高迎祥跟李自成留在陕西的都是精锐，总兵不可小觑，上次叔父的事...”曹鼎蛟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曹变蛟凶狠的目光，立马停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曹变蛟挽着缰绳，调转马头看着身后的三十位百总，开口问道：“快两个月的时间，也该是检验你们的时刻了！”
他不只是对陈东例外，对这一众百总都是同样的对待，因为大部分都是他的亲兵，是自己人。
是骡子是马，总得出来遛遛，才能知道哪个能用，哪个值得栽培。
有他带着六百老兵，冲在前面，杀上一阵，不仅可以鼓舞手下的士兵，还能压制流贼的气势，哪有不赢的道理。
上次是大意中了流贼的计谋，外加没想到他们的的联合到一起，才吃了哑巴亏，让叔父曹文诏战死。
这个仇说什么都要报回来，不杀高迎祥他如何对得起叔父一家人的照顾。
士气的高低对于胜负的影响极大，一旦军心不稳，恐慌的情绪就会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全军，最后导致崩溃失败。
“为曹总兵报仇的机会到了，斩敌最多的六个百总，升为把总，如果谁生擒敌方主将高迎祥，直接升为守备。”
“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机会也给你们了，都回去动员吧！”
曹变蛟直接大声的宣布着奖励，给他们只有上升渠道可以激发起他们最原始的欲望。
地位就代表着权利，财富，还有女人。
“记住，不要俘虏，对待流贼只有一个字，杀！”
曹变蛟的眼神之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
西安城内，府衙大堂之中，此时已经变成了明军的中军居所。
洪承畴背负着双手神色阴沉，凝神望着身前的陕西地形图。
夜不收探报，流贼已经分作五股出陕西在邻省牵制各路援军，如今围攻西安的只剩下高迎祥带部，人数有四五万之多。
张全昌被他派往河南杳无音信，张处嘉也断了消息，左良玉被牵制在河南，新来的王承恩根本不听他的指挥，虽然气愤，但也不得不指望于他。
高迎祥一边围攻西安，一边在附近劫掠，已经有月余的时间。
洪承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一雪前耻的机会，因此马不停蹄的派人送信，之后就点燃了狼烟，约定明日出击，准备给流贼当头一棒。
连年的天灾人祸，陕西早已经是一片萧条，到处充满着破败的景象。
西安附近本来还好，但是多次经历流贼的洗劫，同样是破败不堪。
流贼不仅抢夺吃的粮食，还不断地裹挟民众充当苦力，时间久了很自然的就会变成流贼的一部分。
现在洪承畴担心的倒不是流贼，而是已经在山西劫掠的鞑子兵，经忻州代州往太原府劫掠，此时的山西比起陕西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崇祯八年五月，多尔衮、萨哈璘、豪格往收察哈尔部林丹汗的河套地区，顺道劫掠山西，同年九月才回军。
“内忧外患，必须早点解决流贼的问题。”
洪承畴心中叹了一口气，多灾多难的大明，不知道何时才能平静下来。
崇祯皇帝不仅没有下旨责怪他，甚至还让他统管陕西的军事，照旧剿灭流贼将功赎罪。
甚至还好言宽慰，士为知己者死，陛下如此信任他，他又怎能辜负。
流贼这次分兵，就是他的机会，将功折罪的机会，他必须牢牢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