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丈夫处事，当不为利动，不恋右手。
我这是多礼么？
我是那种有礼貌的人么？
回想一下，自己以前留学的时候因为所处环境还真都是些有礼貌的人，岛国不止动作片好，礼貌方面也真没的说。也许就是留学这几年给自己养成了讲礼貌的好习惯吧...
只是刚刚并非多礼，唯望色忘礼耳。
“卿为友筹谋，虽累于吾，却非本意，我亦不挂怀，无需道歉”又不是你打虐的我，矫个毛的情，道个鸟的歉。若真过意不去，来点实际的...
“公子胸襟宽广，大人大量，小女子就不再矫情了”
“咳咳..当是如此”
......
大早晨的，这磕不好唠了啊。
赵灵燕翻个白眼儿，鄙视的望过来，轻声嗔道：“你？醒来之前的事儿，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擂台上及以前的一切，毫无印象”
极力克制了下意识的哆嗦，诸葛飞摇了摇头。他这真没撒谎，连兰儿都说自己在擂台上袭了她的胸，可是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啊！
看着眼前黑丝那一对雄壮峰峦，男子下意识的就吞咽了一口口水，那天自己的神之一手的对象要是将兰儿换成她的话，估计自己都舍不得撒手了吧....
赵灵燕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真的连自己叫什么也忘记了吗？”
男子想了想，说道：“名字想不起来不打紧，你们不是帮我找到了么”
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才思却依旧敏捷，此人若用心读书，前途不可限量。王晚晴内心思量。
随后她也有些泄气，据闻这离魂之症极为顽固，失忆还是轻的，严重的终将变得痴傻。虽非亲为，但自己也算帮凶。不负些责任的话，心里过不去。
“毫无印象”赵灵燕重复了这句话，微微摇头。
诸葛飞看着她，忽然问道：“府上可有书籍，子史经略诗词礼仪地理异志但无不可，我想看些书，或许能找回一些记忆”
赵灵燕想了想，点头道：“我虽识文断字，但不善此间，父亲酷爱读书，藏书颇丰，你随我来。”
王晚晴亦说道：“芳寻，伯父会同意么？我家里有很多书籍的，大可以给公子阅览”
赵芳寻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让他去县令府参阅？”
王晚晴诧异道：“难道我不可拿过来么？”
赵芳寻俏脸微红道：“可以”
“咳咳..有劳二位了，其实随便什么书都可以的，若是与试举相关更好了，读书人虽不宜追名逐利，但求学上进还是要的，看来以前的我荒废了啊”男子自叹道。
两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厮是浪子回头还是头脑发热？
不过让他找点儿事做确也不是坏事，猪头的事儿作为好闺蜜，芳寻向晚晴交代的差不多了，当然，她自身也不了解他。
男子拒绝了和二女同行觅书，实在是怕了。但是意思很简单，无论啥书拿来便是，不限种类，多多益善，最多三日，阅毕归还。
要知道书籍的成本还是很贵的，普通人根本都买不起，毕竟这年代的造纸业并不发达，又都是软毛墨汁，纸张质量差的根本就难以载墨。
看来铅笔可以试着发明推广下，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活字印刷术和雕版印刷术已经早被发明出来了，但是限于毛墨及造价，纸张的使用不甚广泛，价值甚至不低丝绸。
路上，黑白并行。
“你不和我一起了？天才放亮何须急着回去”
“芳寻欺我，他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观其言行当未有诈。其既索书，爹爹也是进士及第，科考一事应书颇丰，我去跟爹爹求些，以宽你我一二”
“你还当真信那登徒子？还想考州试，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还记得甚学问”
“公子高才，没准以后真考个状元来，你可就是状元夫人呢，咯咯”
“那你怎么办？状元夫人不一直是你小时候的追求么？我可没兴趣”
“可惜你们已经订婚，否则我还真可以考虑考虑他呢”
“哼，随你，都和你说了这是假的，他只是权宜之计，再说我们....”黑丝欲言又止，说着抓住白衣女子的手纵身一跃飞过围墙跃入隔壁。
原来两家是邻居，这墙相对黑衣来说就是摆设，难怪大早上的县令女儿就出现在赵府，原来两人晚上多是偷摸厮混睡在一起...
县府内院连个护卫都没有，这赵家小姑奶奶从小就不走正门，墙爬的贼溜，倒是王晚晴在芳寻不在的时候来看胖子要么走小门，抑或走正门，两个临墙闺房的直线距离不足几百米，绕路走就多出了很远的距离，难怪后来这深闺大家也爱上了飘墙头的感觉，确实省时省力。
翻过墙去后黑衣将白衣稳稳放在院内的青砖路上后就又飘了回去，奔着外院走去。
刚舔完碗的男子就看见如幽灵般不知何时进屋的黑衣和兰儿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兰儿的表情很正常，可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跟吃了屎似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书呢？”
“你以为吃饭呢，随便床上都能吃，要看去书房，弄坏了爹会怪罪的”
“好啊，刚好吃饱了没事儿，带我去看看吧”
二人走出屋子，兰儿收拾干净碗筷和药罐。
赵府很大，很多房屋其实都空着。赵灵燕带着他，进入内院穿过了一条长廊，两个圆门，拐了两拐才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
诸葛飞很怀疑，这就是书房？有点格调啊，比自己住的那间客房有格调太多了，看来自己住的是下人住的房子，还女婿呢，有点心酸啊。
赵灵燕看着他，说道：“这里是我爹的书房，想要看什么，你自己去找吧。”
“谢谢。”
赵灵燕没有一起进去，示意跟过来的兰儿和小菊跟进去照拂。
赵老爷的书房内那是相当奢华，当诸葛飞进入内，身后的小菊仿佛眼花一般，感觉到前方那一袭白衣伴随着整屋的书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小丫头再一揉揉眼睛，一切恢复了正常。
书房里侧的一张长桌上横放着一把紫色的琴，好奇之下，诸葛飞直接来到桌案边。
回想电视里的样子，回想前段时间听到的琴声。男子装模作样的坐下，手指一碰，“噔”，再一划拉“噔噔噔...”七根线七个音，都是噔，不仔细听声音都一样的，难道自己手把不对？
两个小丫头跟过来，眼神诧异的看向男子。
“嗯，声音不错，是老爷珍藏吧”当着自己拿捏的小丫头面前，不能跌份。
“公子不懂音律？”
“何出此言？”
“这琴小姐嫌响音有瑕，已闲置这里许久，弦都未紧，何谈声音优美？”
“这...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我因离魂症故，五音不能全辨，故而，故而有此疏漏啊...”
“我就说么，听闻公子当初可是县试第一的秀才，何故不懂音律”
“你..菊儿妹妹懂音律？最近偶有琴音传出，是何人所奏？”
“我们从小就和小姐一起学，当是懂得，至于公子所听琴音出处，可能是小姐，可能是王姑娘，可能是老爷，抑或可能是兰儿我们”
旁边的兰儿娇羞的点点头。
“......”
装逼失败，咱还是消停看会儿书吧。
诸葛飞随便拿起一本书，《龙腾异志》，翻开一看，顿被吸引，这完全就是一本记录这片大陆的奇闻异事的书，也不知道是谁作的，有点小说的性质，内容倒是很吸引人。
“海蓝穷南，白霭茫茫。人鱼唱晚，其音殇殇。巨鸟栖水，踏雪归乡....此地名曰混沌...”
盏茶功夫，翻了一遍。居然全都记住了！
我...
男子震精了，不敢相信的摸摸裤裆，这...大..挂壁啊。
菊儿但见姑爷快速的翻着书，偶尔一边翻一边点头，大多数时候一边翻一边摇头。
难道没有姑爷想看的书？怎么都只是翻翻而已！
“女子莲盆异痒，主以红藤，贯众，辅以金银花，紫花地丁，大青叶，连翘....妇科千金方？”男子诧异的返回封面看了看，居然是一本收录女性妇科方面疾病治疗的方子，摄录。
“诚心以待，甜言以载...滴水穿石，侬自花开...御女心经？”？？？？摄录！。
兰儿自顾的看着书，不时的偷瞟下男子，偶尔与他的目光对上，两人相视一笑都毫不惊慌的收回目光，这似乎是一种默契，其实内心都慌得一批。
菊儿坐在那里枕着胸脯都快睡着了，却再一次被男子的自言自语声惊醒。只是她不甚明白男子嘀咕的什么意思。
诸葛飞被惊呆了，在自己孜孜不倦近两个时辰的扫描下，这书房的书被看的差不多了。什么《大夏百科全书》、《蒙女三十六计》、《阳妃和我不可说的那些事儿》......关于读书至仕、经国策论的虽然有，但少的可怜，一堆里面也没看到几本。只是这被埋藏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书皮儿都有些破旧的发黄的《御女心经》是什么鬼？
做这么大的买卖居然没有一本理财的书？直到午时都又该喝药了，一屋子的书算是瞟完了。很多书以后还可以慢慢品味，这胖子的品味真心不错...
“兰儿，菊儿姐姐，走了，该吃药..饭了”
恍惚中菊儿惊醒道：“姑爷莫要折煞奴婢，奴婢担不起的，再说，再说奴婢比姑爷小呢，莫要再叫姐姐..”女子俏脸微红，声音越来越小。
“不叫了，不叫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叫姐姐，算了，两位妹妹，我饿了，该回去吃中饭了”
“......”
内院中，一黑一白两人，徜徉走廊内。
白裙女子手里拿着两本书，看着芳寻，问道：“你真的不考虑嫁给他么？我觉得他很特殊，也似乎很...优秀”
赵灵燕微微一笑，说道：“他？优秀？嫁给谁，也比嫁给那登徒子要好。”
“你真这么想？”
王晚晴皱起眉头看着她，说道：“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你要嫁的人，一定要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子，真正的读书人，为何现在却那么......”
“你想问我为何现在如此讨厌读书人？我也不知道，反正认识的这些读书人里，都像张文旭李慕西之流，自标倜傥风流，实则放荡不羁，全都虚伪至极，让人心生讨厌”
“读书人不都这样么？”
“你爹和我爹就不这样”
“芳寻，其实我...”
......
诸葛飞听不到院子里面两女的对话，他的注意力全在回味着那御女心经。这本书的理念很超前啊，与前世的泡妞理念极为吻合，简单总结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死缠烂打。也不知道是哪个兄弟编著的，居然被胖子藏在角落里。
虽然自己现在博闻强识，过目不忘。但是想真正的理解参透这个世界的文化并非简单之事，需要更加深刻的去接触、理解和体会。
刚出书房，亭廊的拐弯处，便见二女向自己走来。
男子止步，抱拳揖手：“见过二位姑娘”
兰儿菊儿二女马上迎过去，低头跟黑衣小姐小声的说了几句。
“还真够努力的，两个时辰把我爹的书翻了一遍，你是在找银票吗？”女子不屑道。
诸葛飞尴尬一笑，看了眼兰儿菊儿二女，并未搭理这挑事儿的黑丝。
“公子才过澜江，但也需静心细读，我这里有两本书，公子拿去慢慢研读，不用急着归还”一袭白衣跨前一步，伸手递出了两本厚重的书。
“在下谢过晚晴姑娘了”
男子上前一步，双手接过两本厚书拿在手中。
“经史要义，定国策论？”看着手里的两本书，男子确认刚刚在书房里没有看过。
“听闻诸公子身傍功名，既已前烦尽去，迷途识返，何不兢兢课业。准备接下来的州试，习得经纬略，用与帝王家”
黑衣转头差异的看了眼闺蜜，你要劝这登徒子从良？不是，劝他读书考功名？
赵芳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闺蜜自己可是真切知道的。不光身材好，出身好，学识好，长得好，才情在女子中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素有诸城第一才女汀州十大才女之称。上赶着求娶之人不胜枚举，甚至刺史父子都对其虎视眈眈，可她到现在都没看上眼儿的。
可是咋感觉你对我夫君有点觊觎呢？
虽然我们是假的，但我们可是...
算了，这道貌岸然的登徒子，最善伪装，得提醒着点晚晴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在下不才，也正有此意，只是对科举一事无甚印象，此中迷惑不甚其多”
“我倒略知一二”
凉亭内，好心的白衣女子将夏国的科举一事娓娓道来，包括什么时间在哪里考哪些东西等等都跟诸葛飞说了个大概。
半个时辰后，说的差不多了，诸葛飞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科举一事。自己有县试秀才功名，相当于资格证，每三年的州试今年正好八月底到九月中旬开考，自己是有资格参加的。而且，若是幸运考过的话，来年正好是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到时候就可以进京赶考了。
而王晚晴给自己的两本书，算是常规州试备考的教材之一。话说一般无论县试州试还是会试，考的模式都差不多，无外乎经史、诗词、策论以及杂考，杂考就是大杂烩，可能这试卷中既有历史题，又有算术题的那种。而策论主要是针对如何治国安邦的一些论文差不多了，当然题目有大有小有不同。
这个世界虽然文化和前世历史极为相似，却没有四书五经。除了针砭时事的策论，其他的对于自己一个挂壁来说没什么难度。
我必须去尝试考状元啊！
虽然自己一直对学习无甚兴趣，且前世已经学的够够的了，但是这个多少勾起了自己的一些好奇心，虽然自己内心里是抵制的。
“我家就在隔壁，公子无事也可让芳寻带着来府上做客，我和爹爹打个招呼，他的书房你亦可以进出览阅”
闻此言，男子从去京城考取状元的意银中缓过神儿，只听到眼前女子说自己可以去他爹书房读书，心想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如此幸运受到人家青睐..是帮助，若是拒绝了，岂不辜负了美人心意徒害人家伤心，此非君子所为。
“再下谢过姑娘，有机会定去拜访令尊，请教博考入仕之道，贵府藏书亦想借阅一番，还望到时见谅小子的打扰才是”
“一定”
......
坐在旁边的一袭黑衣眉头再次微皱，这两人相谈甚欢，怎么感觉自己是个碍事的蜡烛。
又简单客气交流一番，兰儿来叫他吃药，男子这才离去走向外院。
房间内，兰儿和菊儿早已退了出去，男子再一次望着舔的十分干净的白瓷碗，碗中映出的却是那蓬头垢面小乞丐的模样，无奈一声叹息，进了内屋宽衣午睡。
午后药足饭饱，睡上一小觉，已是常规操作。
梦里不止有压脉带，不止有小女侍，不止有黑丝，近来又多了个蕙智兰心的白衣小娘子...
而且昨晚上还做了奇怪的梦，似乎梦见了前世夹杂此世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情。
难道原主没有彻底死去？他心有不甘？
他不知道。
原本穿越过来之后，他没有得到这身体的原有记忆，可是为何梦里感觉是那样真实？自己仿若身临其境，醒来后竟全然记得。
甚至很多前世儿时模糊的记忆都被大脑重新拾起，一切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
那冬日漆黑的冰面，那令人窒息的河水......
也是因此，他无事便想睡上一觉，不为那娇柔之声，不为那神之一手，不为那一袭黑丝，亦不为那温婉贤淑的白衣，只想再见一见儿时的那纯真无邪，不为利动，不恋右手的无思无恋...
可惜，无根花落缘何叹，梦里相思更难寻。躺平的身体安抚不住那颗骚动的心，这次梦中相遇的又是那黑丝...
“芳寻，你听我解释，我和晚晴是清白的...”
“负心汉，好大狗胆，我的女人你也敢碰？看不打碎你狗卵...”
“？？？啊...”
方入未时，火热的夏风中掀起刺耳声波，再一次将屋外檐下的新燕惊得离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