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起云涌（上）
“起来吧……”
林家老祖的声音空灵清脆，林家在场之人心中覆盖的疲劳与阴霾消失不见，舒畅不已。
不仅如此，这玄妙的音律竟传遍了整个赤粼界。
所有生灵的肉体与精神皆得到恢复。
......
“又是你这女子！”
半空中，方才已被击碎的那小片宇宙迅速重组，从中传来刺耳的声音。
林祖抬头，赤色的光晕顿时随着笼罩了整个赤粼界。
半空中那小片宇宙开始动荡不安，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妖气如瀑布一般垂了下来。
赤色的光晕却轻而易举的阻断了妖气。
接着妖气浓郁成雾，赤粼界变得消无声息，只有一股股脉动的声响在妖雾中轮转，即使隔着赤色的光晕也振得人心仿徨。
“吾乃‘火’之方位的守护神朱雀是也！”
一道恐怖的声音在妖雾中响起，声音透出的威压使整个赤粼界颤抖不已：“人类，以为夺了我的神力就能镇压我吗？！”
“这滔天的妖气表明你早已不是朱雀……”
林家老祖面色平静的说道。
“胡说！”
妖雾中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若非当年你与那姜姓小子设计夺我神力，吾岂会如此？！”
“呵呵，现在的你，不过是抵不住时间侵蚀的一头妖兽……”
林家老祖微微一笑，嫣然一副完美的画卷。
也许是因为对方提到的“姜姓小子”，那笑容有些温婉。
也许是因为对方抵不住时间的侵蚀，那笑容又隐着几分哀伤。
“那可不是我们设计夺你神力。”
林家老祖说道：“还记得当年，你尚存一丝理智的时候，主动将神力传与了我林家。”
“……”
妖雾中，恐怖的声音停了很久没有响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吾记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句有些无奈话语传出，不过只有林家老祖才能听见，那是血液之间的共鸣。
“哈哈哈哈！你体内神血的悲鸣，吾，听到了……”
妖雾中响起一声长笑，显得甚是凄落：“就让吾看看当年的选择是否正确！”
妖雾开始浓缩，凝重刺眼的光亮持续在空中跳动，一只巨大的朱雀摆动着双翼出现的光亮中。
只不过，朱雀妖气冲天。
只不过，朱雀一脸哀伤。
“天道真是残酷啊……”
朱雀说道，它仰天长鸣一声，俯冲下来，身体剧烈的燃烧起来，照亮了整片天空。
林家老祖只是平静的挥了挥手，漫天的赤色光晕包围向那道俯冲的身影。
……
玄湖界。
僧人释迦大手一挥，身后佛光大放，伴随着无数佛音的朗诵，风和雨退开到一旁，一只微黄的巨手拍向下方的黑影。
周围的水域顿时以巨手为中心米字型排开，露出那道巍峨的身影。
“咣！”
巨手拍在如黑洞般漆黑的背壳上，发出洪钟般的鸣响，玄武胜过山岳的身躯顿然矮了数百丈。
身躯挤开空气与水域，使这一片区域直接干涸。
玄武龙首上昂，左拳猛的一挥，释迦身后，虚空突的裂开，黑色的拳头飞出。
释迦像早有预料一般转身，佛光汇聚于手掌，生生将黑拳抵住，生成的气浪甚至将铅云驱散。
“阿弥陀佛……”
释迦沐浴在放晴的阳光之中，身后佛光形成一百零八道纯白色光圈不停闪烁。
“吼！吼！吼！”
玄武连续张口，三道如海的黑色光束吐出。
释迦瞳孔微缩，身形斜着飞出，堪堪避过，但光束强大的气息仍然将他擦中，右肩与左手留有焦黑的伤痕，嗞嗞的冒着鲜红的蒸汽。
“唰！”
玄武身影从原地消失，在这个过程中它又挥出数拳，释迦身边的虚空中窜出数个巨大的拳头，使他忙于防守。
“铛！铛！铛！”
释迦左突右闪，挡住三拳，避过更多致命的攻击。
拳风退去，释迦已笼罩在一道阴影当中，一道使天地都陷入黑暗的阴影。
玄武雄浑越山的身躯垂直压了下来，漆黑的气息形成剑锋，直指而下，下方所有物体皆在粉碎，就连空气都发出如玻璃破碎般的声响。
释迦感觉灵魂在颤抖，身体开始崩裂，方才太过大意，被拳风吸引，想不到玄武身法极快，这一击已经无法避开。
“阿弥陀佛，既然避无可避，那便面对！”
说罢，释迦身后佛光中持续着的佛音变成一道巨大的佛祖法相。
法相庄严肃穆，微微含笑，随着释迦的动作捏出一个“卐”字决。
字决充满了慈悲和安详，迅速放大，甚至大过了玄武的身躯！
“阿弥陀佛，你杀戮太重了……”
释迦意动，他身后的法相将“卐”字决推向正坠下的玄武。
……
白玉界，奇雪山庄，演武殿前，庄内所有弟子整齐的列在演武台中。
“诸弟子听令！”二庄主武正谊捂着胸口，翩翩白衣上，斑斑血迹显得触目惊心。
演武台中的弟子个个惴惴不安，二庄主几日前便进了观星阁，现在出来后，心神消耗过度。
“二庄主在推演星象上的造诣甚至高过武昂州，平时忙于庄内事务，很少进入观星阁，这次是什么事才能使他亲自进行推演？”
台下的弟子如此想着。
“开祭陵！”此时，台上的武正谊说话都有些吃力。
什么？开祭陵？！
祭陵，即是武家供奉白虎的地方，只有特定的人选在合适的时候才能进入。
何为合适的时候？取决于祭陵中那位的心情了，显然，现在并不是开祭陵合适的时机。
……
玄土界，术易堡议事厅。
“连林家老祖都苏醒了……”
司马金玉呢喃着，脸上没有波澜，看不出他在思考什么。
这强装的平静更显古怪
老道玄阳子看了看北方和南方，望向西边，最后目光落在正在推演星象的武正雄身上，面色依旧平静如常。
武正雄盯着那副星象，眉头快要搭在一起，心中甚是担忧。
他推演的天赋不比武正谊差。
他知道这星象最后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这世间无人能推演到最后。
他能料到，武正谊会发现星象背后的意义。
但必须，开祭陵。
吴玉成与六位长老出人意料的镇静。
他们只是看向玄阳子，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武正雄，也看到了答案。
这是数百年来的默契，几人早是旧识。
当年玄土界妖魔纵横的时候，两百年前人类自甘堕落的时候，顺天联盟成立的时候，首先站出来的便是玄阳子，吴玉成以及其他三位青年才俊。
只不过，如今，只有他们俩了。
更何况，之前玄阳子与吴玉成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所以前者在到来时并未拿出贺礼。
“想必吴盟主已有主意了……”
空戒大师心境通透，将一切看在眼里。
“等……”
望着西方的玄阳子只说了一个字。
司马金玉闻言后，眉尖微挑。
……
天飨台，宴会区。
当今玄土界举足重轻的大人物都进了议事厅，宴席看不到要开始的征兆，虽然宾客几乎到齐，只留得吴天风带领吴玉成的众玄孙们主持场面。
宴席的前奏但也被主持得热闹不凡，各路人士相互走动，不失礼数。
宴席开始前允许随意相互走动，这也是吴玉成提出的，当然更多的，是受玄阳子影响。
人们总是从心底迫切希望与他人交流的，无论是哪种场合。
“顺天而为，”这是顺天联盟主旨的上句。
而下句，“顺心而动”。
遵从天道心意，不加约束与压制，彰显联盟的气魄与自信。
……
逍遥门就坐区，看着来回走动的人群，姜意摸了摸肩上的灵兽幼崽，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超强过人的神识与修为，无缘由的，他就是感觉到不对，甚至隐隐约约看到玄土界南北两端，天际上那些微微扭曲的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