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医院2
记忆里总是雪花飞扬,是因为母亲极喜欢雪的缘故?可是母亲再也欣赏不了漫天飞舞的雪景了。
哀伤,涌满心房。
“我知道,唐乔两家积怨已深,可我一定会央求父母成全我们的。”唐家二少唐启明是唐家的宝,要星星绝不摘月亮。
她抬眸看他,努力挤出一丝笑:“算了吧,启明,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你家人也许正着急找你呢。”
“不,我要陪着你,我知道,你刚失去母亲,心里难过。”唐启明轻柔的将她拥进怀里:“依依,不要难过,生老病死,谁都会遇到。”
泪水无声的滑落在他肩头,没有了母亲,她也没有了家,至于他?
“小贱人,离我的儿子远一点,不要痴想妄想嫁到唐家来,否则,我会让你好看。”唐启明的母亲林雪晴,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她,她怎么敢抱有幻想?
雪花轻柔的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像极了母亲无处哭诉的哀伤。
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父亲便迎娶小三进门,感情该是多么的凉薄?
所有人都说,母亲恋着唐启明的父亲唐占庭,她却相信,唐占庭也一定爱着她的母亲,因为,母亲离世前,守在身边的只有那个男人,那种哀伤,生死相依的神情她记忆犹新。
为母亲撒一把伤心泪的,除了她,大概也只有那个男人了。
为什么相爱的人却只能各自守着委屈?
“启明,启明。”女人的呼叫由远及近,她忍不住颤抖,她知道,那是唐占庭的第二任妻子,林雪晴。
听说,他的前妻死于车祸,前妻的儿子被车撞成了傻子。
失去母亲的孩子,都这么个下场吗?
她从未见过那个傻子,可是,她同情他,心疼他,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
林雪晴不仅恨极了她的母亲叶涵,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只因为谣言说她,有可能是唐占庭的女儿。
汽车鸣笛,停在了身后,她推开唐启明,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羞辱。
“妈,你怎么来了?”唐启明一脸愤怒,却不敢发作,他怕他母亲。
“下这么大雪,你不回家,妈能不着急吗?”女人的声音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
泪水一次次模糊她的脸,这世上唯有母亲最关心孩子吧?她的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唤她回家了。
“妈,我一会儿回家,你先回去吧。”唐启明推搡着,却被她的母亲拉扯着:“赶紧上车吧,小祖宗,你想冻死吗?”
“唐少,这是暖手宝,先暖暖手吧。”随行的保镖关闭车门,向前驶去。
“你那个下贱的妈狐媚人的本事你学的不少啊,怎么,玩雪中浪漫呢?”摇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林雪晴,大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刚才的慈母形象消失殆尽。
她的身体晃了几晃,手中的伞掉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下。
“你妈纠缠我丈夫,你也学着纠缠我儿子是吗?小丫头,你也不看看老娘是谁?”林雪晴目露凶光:“既然,你这么想嫁到唐家来,好啊,我成全你。”
雪花落在她蓬松的短发上,像极了蘑菇,蘑菇狰狞的脸放大在她的瞳孔:“我们唐家还有个傻子,如今也该娶媳妇了。”
她冷笑着,刚刚驶过去的轿车,在前方拐个弯,又回来了,停在了她身边,她阴狠的笑:“你回家等喜讯吧,千万别被雪埋在这里。”
拉门,上车,唐启明的声音传来:“依依,天太冷,早点回家去。”
车子疾驰,带起的落雪,裹着寒风扑在她身上,刺骨的痛。
“姑娘,姑娘醒醒?”她惊醒,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正将一个托盘放在小桌子上,里面盛满了纱布和吊瓶。
“怎么能睡着呢,患者正处在危险期呢。”小护士责备着,忽然惊呼:“乔依依?真的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她眨眨干涩的眼睛,李菲菲?
白色护士帽下,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瞪得溜圆,双手拖着的吊瓶,抖了一下,险些掉落在地。
正是她的铁杆闺蜜,李菲菲。
她快速眨一下眼睛,泪珠掉落,七年不见,当年的体育之花依然靓丽,眼角眉梢的风情愈发丰溢。
“你,你不是死了吗?”话语未必,却早已泪流满面:“我不是在做梦吧,乔依依?”
“我叫叶子悦。”她的声音哽咽,不是她矫情,是她真的怕再次成为那个人人可欺的乔依依。
“叶子悦?不,你骗不了我,乔依依。”处在震惊中的李菲菲慌忙放下托盘,一把抱住她:“依依,这些年你去哪里,我怎么找也找不着你。”李菲菲泣不成声:“你不知道,唐启明为了找你,都和家里人闹翻了。”
原来唐启明是为了她,眼泪成串的流下,她又何尝想变成这个样子?
“前几天,唐启明对我说,他看见你了,我还不信,我还嘲笑他相思成疾,走火入魔,没想到竟是真的。”
她的双肩抖动,久别重逢的他们抱头痛哭。
臂弯里的男人不安的动了一下,她方醒过神来:“哪个,他,他可能发烧了。”
“你别着急,我给他点滴里加了退烧药,他新伤加旧伤,伤口发炎,难免发烧,”李菲菲一边在吊瓶注射退烧药水,一边说:“他真是孩子的父亲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她不想隐瞒好友,可也不想回忆过往的不堪。
“网络爆炸时代,还有什么是隐秘的?何况你还顶着叶太太的头衔。”
舅妈说的没错,她,注定会成为知名人物。
“依依,自从你回来了,唐启明又活过来了,只是,他那个凶悍的妈,你可要小心了。”李菲菲将注射器收好,回头,眼里的泪花还未全褪去:“虽说,当年你逃婚失踪,唐启明和他母亲大吵一顿后,他母亲态度有所收敛,可是,你们俩。。。”
“菲菲,七年前,我和他不可能,七年后,我和他更不可能,因为我现在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吸吸鼻子,低头看看紧锁眉头的男人,她现在只希望他平安,他何时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