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老贼
听着手机里传来挂机后的嘟嘟声，吕海忍不住大骂：“妈的！骂我蠢货！”
吕海假装拿着手机通话，不着痕迹地朝老人看去，果然，那老头在偷偷地看着吕海。
心里想这声“蠢货”挨的实在，自己竟没发现这老头是那妇人的同伙。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吕海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妈的！这手机里可以监听！？
“没错，我就是在监听你。”iphone里立即传来一条信息，说的理直气壮。
吕海决定先不去管她，不过这手机再也不能用了。
老头见吕海一直打着电话，悄悄加快了脚步，吕海将手机调成震动偷偷跟了过去。
好在此时是夜晚，吕海借着两边的树影悄悄跟着。忽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柳芳。
“你在哪里？你没事吧？”吕海急问。
“我没事，我在城中村里，我大概迷路了。”话说的镇定，只是声音带着粗重的呼气声，她显然很着急。
听到城中村吕海不由一惊，急问，“你在跟踪那个女人？”
“是，但我跟丢了，吕海，怎么办？怎么办？”柳芳急说，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别担心，你先出了城中村，回去等我，我在跟踪那个骗子的同伙，现在不好跟你说话，你自己小心点。”吕海压着声音说。
“好，你，你小心点。”
挂了电话，那老头已经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尽头是个岔道，左边是直接进入城中村，右边是商业区。
老头脚步不停直接走向商业区，而且脚步忽然加快，看起来着急回家。吕海心里不由疑惑，“难道被发现了？还是跟错了？这老人是好人？”
吕海不敢停，急步跟了上去。
忽然，那老头一个急转身，吕海被看了个正着。吕海心里暗叫坏了，但老头不说话，目光冷冷的看了吕海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毫无疑问，这老头在威胁他，现在最好的方法是报警，只要警察来了，盘问之下就可能牵出他的其他同伙，但也很可能一无所获，因为吕海没有任何证据。
可朗朗乾坤之下被一个骗子老头威胁，这是对他练武多年的侮辱，除了那个非人类的女人，他还真没怕过谁。他干脆也不躲了，就这么跟着老头，老头去哪他跟到哪。
老头带着吕海在商业区里兜圈子，吕海跟的近，老头甩不掉。几圈下来，吕海年轻不算什么，老头早已气喘吁吁了。
老头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干脆也不走了，直接在商业区的休息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吕海这一看，乐了，也不管他，挨着老头也坐了下来。大家心知肚明，自然也没什么好说。吕海坐的无聊，干脆直接拿出手机来对着老头拍照，将照片发给柳芳。这种人最怕的就是被人拍了照。
果然老头警惕了一下，看着吕海拍照发照却无可奈何，只是看吕海的眼神愈加阴冷，说：“年轻人，道上混的？”
“不是！”吕海爽快说。
老头听完打量了吕海几眼，微微一笑，“看着也不像。”
吕海见老头在打量他也打量着老头说：“不过我已经和我的朋友说了，只要我出了什么事，她会马上报警。”
老头显然不怕，说：“你跟着我就为了那两千块钱？”
“没错！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退你一千块如何？剩下的就当的买个教训。”
“不行！”
见吕海口气肯定，老头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全部退给你，就当今天全白忙活了。”
吕海有些惊讶的看着老头，显然这是个老贼，不管什么，当一项技艺经受住了时间的锤炼它都会变得精湛，贼也一样。老头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吕海不能肯定他是否化了妆，现在的骗子手段千变万化层出不穷，根本分不出真假，但从他一直的跟随观察来，年纪定然不小，当贼是个危险的职业，而老贼无疑是最危险的。
见吕海不说话，老头的口气徒的变冷，“年轻人，做人留一线的好。”
手机响了一下，是柳芳的短信：就是他，快报警！
坐的老头近扫了一眼吕海的手机，忽然笑了，“难怪，原来是这妮子。”说着取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吕海双眼一凝，从柳芳见到那个女孩的那时起，他就在想柳芳与这些人是什么关系，如今看来，她很可能受过他们的伤害。
电话里说的是吕海听不懂的话，完了老头把手机递到吕海面前，手机里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裸露着半边身子，身上青紫交错，吕海看的出来，那是柳芳。
吕海拳头猛的握紧，照片里的女孩满身伤痕，瘦弱的身躯似在发抖，涔涔的眼神里充满恐惧和无助，却无法拒绝。
吕海无法想象，现在那个坚强如此的女孩，该是如何走出这份恐惧，他真想现在就将这幅可恨的面目打扁踩烂，但他不能，这些照片一旦流出，柳芳这辈子就毁了。
老头看着吕海暴怒的样子，微微一笑，“她叫刘芳，不是柳芳，她可是我的孩子呀，四五年了，原来这妮子跑来了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人生何处不惊喜，你说是不？”
吕海看着老头的笑容，咬牙说：“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嘿嘿！”老头又细细打量着吕海，又说，“看你也不像是个富贵的人，这样吧，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我会联系你。”
“我如何相信你？”
“不用相信我，在我这行里，信任是个累赘，但我们都追求利益，利益才是最可靠的，只要分配均匀，关系就能永远的持续下去，你上班工作，对我来说行骗就是我的工作，这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人都会为己。”
吕海只好沉着脸把手机号码给他，他知道此时最好的方法是直接抢过这老贼的手机，再把他抓去警局，有了手机里的照片作为证据，就能坐定他的罪名，这么一想，吕海微微看向老头的手机。
“你可以报警，我不怕，你不会有任何证据，除了给我带一些麻烦，你会奈何不了我。”老头说着当着吕海的面笑着删除了手机里的照片。
吕海的心再次一沉，这是个会读人心的老贼。
“哈哈，不用紧张，我都在这行混了一把年纪了，你这点心思我如果看不出来，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达到我的要求，我不会再为难你，这会在你的能力之内，把人逼到尽头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适得其反，而且会伤害到自己，这道理对你对我都一样，我不会伤害自己，这点你可以相信，我也相信你不会喜欢伤害自己，这也就是我说的做人留一线，做贼更是如此。”顿了一下，又说，“现在，把你的手机给我吧。”
吕海把手机给他，老头拿过手机，给柳芳回了条信息：放心，先不用报警，他逃不掉，我会处理好的。
完了把手机还给吕海。
夜已深了，商业区里不少商店开始关门，街上的行人已经稀少，老头收起手机，终于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回头看了吕海一眼，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