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份问题
“大姐姐救我!”
一见许念真出现,许子恒立刻虚弹着双腿,涕泪横流地求救。
其实若论平时,这两姐弟之间关系并不亲厚,但再不亲密,许念真终究是顶着个姐姐的名头。
“小主人,这是大娘子房中的大小姐,”顾老头赶紧介绍。
许念真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家伙一进许府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你就是那个私生子?”
沈墨同样打量了许念真一眼。论相貌,她并非倾国倾城,但白绫袄儿配上蓝织金裙,却透出一股知性之美,俨然大户人家的淑女风范。
“你我同龄,但我年长你两个月,你应称我为兄长。“
“姐姐莫要跟他浑说,这家伙一进门就敢打人,一定要告诉老爷,让老爷狠狠责罚他。”
许念真没有理会这个混世魔王弟弟,只是淡淡道:
“你先放开子恒,是否称你为兄长,只能待会儿老爷来决定。”
一边的顾老头却是听出了话音,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刚回来,你叫李翱是吧,老爷请你去一趟厅堂。”
......
沈墨跟随许念真来到厅堂,只见那里人头攒动。
除了许志宏本人及一妻一妾,许氏一众旁支亲戚也闻讯赶了过来,
看着厅堂上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沈墨的一颗心不自觉便提了起来。
堂上两把桐木高脚椅上,许志宏与惠氏一坐东首一坐西首,其余叔伯兄弟各按齿序坐在下首两排。
许志约摸四十岁模样,身材颀长,长眉斜飞入鬓,鼻如悬胆,大口若方,瞧来竟也是一幅堂堂仪表。他瞥了一眼刚刚进来的三兄妹,尤其是许子恒那鼻青眼肿的倒霉样。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沈墨知道现在还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便不答话,旁边的许念真正准备回答却被哭丧着脸的许子恒抢了话头,
“父亲,今日儿子正在私塾里好好读书,这个家伙不知什么原因就冲进来打了儿子一顿,父亲你可得给儿子做主呀。”
坐在许志宏侧后的薛姨娘正为儿子模样心疼,忽听得许子恒说出这翻话,高兴都要跳起来,
真不愧是她的儿子,母子连心,头一天就让这个李翱闯下这么大的祸事来。
“你会在私塾里好好读书?”西首的惠氏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薛姨娘连忙过来给自己儿子打圆场,“自从老爷上次训过恒哥后,恒哥这些天是有些发奋的。”
“发奋?那我怎么听说昨个先生的胡子不知道被谁给剪了去,害的先生今日都请了病假。”惠氏又给补了一刀。
薛姨娘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顶了一句回去,“这谁乱嚼的舌根,根本莫须有的事,先生请假是因为临时家中有事。”
惠氏听她当面扯谎,正准备揭穿这事,慌忙间瞧见女儿给她拼命使着眼色,惠氏这才又想起女儿说的一致对外的事情,气呼呼的坐在原地,放弃了这么个打击薛姨娘的机会。
话题被这么七扯八拽的完全跑偏,最终还是一家之主的许志宏将话题又给拉了回来,
“念念,你来说,这终究是怎么回事?”
许念真认认真真行了一礼,却不像许子恒一般直接称呼父亲,
“老爷,刚才女儿已经向顾伯了解过情况,恒哥的确是被李翱所打,但其中原因却不是那样...”
许念真三言两语便简述了刚才祠堂的经过,一旁的沈墨不由有些佩服许念真的细致,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把整件事梳理的这般清楚。
不过他刚才也瞧见了许念真与惠氏之间的小动作,到现在还搞不清自己这个“妹妹”终究是站在哪一边的。
许志宏一听儿子又在学堂里胡闹,气便不打一处来,重重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也不禁跳了跳。
“好你个孽障,送你去好生读书,你倒好,三天两头的给先生找不痛快,现在给我气走一个,小孽障,看今天老子不给你一顿好打。”
“老爷不要呀,恒哥他还小,还不知事的,恒哥快给你爹认错,说你下次不敢了。”
薛姨娘呼号一声,一把扑过来拦在许志宏面前,哭天抹泪的为儿子求饶。
惠氏坐上旁边心里大呼暗爽,但嘴上还是不咸不淡的劝了两句。
“老爷,事情有轻重缓急,恒哥的事是不是先放在一边。”
许志宏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妻,心头的怒火也慢慢压了下去,
“来人,先把这个孽障拖下去,让他亲自去先生家道歉,先生若是不回来,他也不用回来了!”
厅上一阵手忙脚乱,苦兮兮的许子恒就这样退了下去。
打发走了许子恒,许志宏终于把目光盯在了沈墨的脸上,
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和他娘亲一模一样。
沈墨也知道现在到了最关键时刻,目光并不回避,坚定的与许志宏对视,
“孩儿李翱,见过父亲。”
“你真的是翱儿?”
“孩儿还记得母亲临终前的遗言,母亲说...”
“老爷,先等一等,”许念真忽然在这时打断了沈墨的话。
“念念有什么话说?”
“老爷,女儿认为接兄长回家是大事,万不可草率,是不是应该先确定一下兄长的真实身份,以防中间有什么误会。
女儿想,待一切都妥当了,老爷再和兄长重诉父子之情也不迟。”
刚才还在旁边哭哭啼啼的薛姨娘一听这话立马又来了精神,咯的一声止住哭泣。
“老爷,大姑娘说的对,这时候里面千万里面不要有什么误会呀。”
话说的很委婉,许志宏依旧有些不悦,这里面能有什么差错,儿子是他养在乡下,每月送银钱的下人回来也会和他报告情况,现在更有本县县丞做保,能有什么差错?
但自己这个大女儿自幼聪慧,打小也是他和惠氏心尖上的人,便不好直接驳斥大女儿的话,
“那好,念念,你来说说看,这里面会有什么误会?”
许念真得了父亲的话,微微松了一口气,绕着沈墨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向着许志宏禀告道:
“母亲告诉过女儿,老爷曾经无疑间提起过兄长为何名字中有个翱字,翱,飞也,因为兄长出生之时背上有一块醒目飞行的胎记,所以老爷才在兄长的名字中取了一个‘翱’字。”
说到这里,许念真忽的顿了一下,
“但女儿问过昨夜帮兄长沐浴的下人,他们都说没看到兄长背后的这块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