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美酒醉人心
这一幕无疑给了在场所有人极大的视觉冲击。
堂堂天子，上天之下的第一人，给一个陌生人行礼。
就连王后叶姒也是向李长安施了一个万福。
掌管礼法的太祝钱巡嘴唇有些颤抖，眼神甚至产生了些许的恍惚。
“大王！您这是有违礼法！您是堂堂天子，怎么能向他行礼？您难道想崩坏礼乐！”
钱巡大胆地指指天子进行质问。
身为太祝，他掌管天下礼法，对所有人都能通过礼法约束。
哪怕是天子，只要不守礼，他有权利呵斥！
姬宫昇看着眼前这个顽固的老头，从心底深处产生了一抹惆怅。
大周礼法八百年。
像他这样顽固的老人太多太多了。
姬宫昇只是淡然道：“大周礼法规矩，见人格高贵，可为师者，可行大周礼。”
“李先生的人格我崇敬，可称为先生，我对李先生行大周礼，合理合规。”
钱巡顿时愕然，指着李长安道：“大王！如此一小儿，年纪轻轻何德成先生一词？”
“德不配位！”
李长安顿时笑问：“难道只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才担得上所谓先生？这般迂腐见解，便是你遵循的礼治？”
钱巡顿时噎住，不忿刚要开口，姬宫昇没了耐性，怕惹得李长安不高兴怒道。
“住口！先生是我请的贵客，礼法中的待客之道是这般教你的吗？钱巡！”
提到礼法，钱巡瞬间没了脾气。
即使心中不忿，这小老头还是对着李长安作揖一礼。
“钱巡失礼！客人莫怪。”
赔礼道歉，礼法规矩。
这大周的礼法已经深入人心，李长安叹息一声。
姬宫昇指着旁边位置道：“先生还请上座。”
李长安瞥了一眼那位置，在高台上几乎快和天子位置齐平。
这个位置要是坐上去，在这礼法天下怕是的颇受非议。
但也可看出姬宫昇对他的看重。
“心意我领了，但位置我就不坐了，之后有人用此事来抨击你，动摇你天子地位。”
闻言的钱巡，脸色难看一分。
显然姬宫昇是知道他的，所以并没有告诉他关于李长安的安排。
否则看到姬宫昇给李长安安排的位置，这小老头估计得跳起来。
李长安看到人群中的一人一笑，指着道：“我去那。”
姬宫昇的目光顺着李长安的手指方向望去，愣了愣，也微笑的点了点头。
“也好。”
李长安摸着姬明月的脑袋，小丫头梳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李长安笑道：“是跟着先生还是跟着你父王。”
小丫头咬着手指，左看看，右看看，李长安大笑一声。
“那先生就先把小明月拐走一段时间吧。”
说着抱着粉雕玉琢的女孩走向了赵武。
“赵兄，共坐一处，可否？”
赵武微笑：“倍感荣幸！”
“赵叔叔。”小丫头也乖巧的和赵武打着招呼。
赵武露出一副慈爱笑容，揉了揉丫头的脑袋。
风波平息。
但是看向李长安这边的目光，却是愈来愈多。
对于这位在王都中从来不显风雨的年轻人，颇感好奇。
特别是在看到姬宫昇对待李长安的态度方面之后。
堂堂天子都要尊敬的人物，这身份很难不让人产生遐想。
整个大周遵循礼法安排。
就连举行宴会也是。
每一个环节都有对应的礼治。
经过刚刚的插曲之后，距离宴会各个阶段开始，时间将近，越来越多的人找到自己各自的位置进行落座。
时间一到开始上菜。
都是一些酒肉菜食，辅佐下酒，疑惑舞台上献礼，让众人观礼作乐之用。
菜肴很快上桌，每桌都是单独一份。
牛肉、羊肉、鸡肉，甚至还有鹿肉和熊掌、虎肉。
光是这些肉类就可见其奢华。
每一桌上面的肉，几户人家一年都可能吃不到。
“这一桌恐怕得十多两银子吧。”
李长安好奇的夹了一筷子鹿肉送入嘴中。
咀嚼片刻，摇头。
肉质细嫩，是最嫩的小鹿肉，口感虽好，味道不可恭维。
没有香料点缀，去不了膻味，带有独特的鹿膻味，除了些许的盐味之外，没有其他的味道，不好吃。
而且还带有一点点的苦涩，这是工艺落后，盐提取不到位的后果。
皇宫之中显然用的是最好的盐，任会带有这一点苦涩，更不用想民间用的粗盐，是何等的难吃。
在封建…不，是现在的奴隶制社会的大周，普通百姓显然就只能做到吃饱，奴隶们可能连吃饱都难。
酒更是工艺落后，没有醇香一说，只有个酒味。
李长安倒没有圣贤之人去体恤民间疾苦的伟大理想。
姬明月也不喜吃这些食物，仗着李成阳的衣袖撒娇道：“先生，这些不好吃苦苦的，我想吃先生做的。”
李长安一笑，“闭上眼睛。”
小明月乖乖的闭上眼，李长安伸手一挥，桌上的肉类消失不见，全部换上了别样的肉类美食。
看到这一幕的，赵武也忍不住的满脸惊讶。
桌上摆放的是裹着辣椒的肉干，浸泡在红油里面的肉丁，切成片片好的猪耳朵，油酥的花生米。
属于下酒的顶级食材。
闻到香味的小明月，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粉嫩的小嘴便是口水直流。
赵武忍不住的喉咙滚动，“先生，这些是什么？”
李长安微笑道：“牛肉干，冷吃牛肉，卤猪头肉和猪耳朵。”
“前些日子打猎搞来的两头猎物，做了点下酒小菜。”
这些东西都放在山海绘卷里面。
李长安对于山海绘卷的掌握已经到了极致。
伸手一挥便将桌上的其他食材收入了山海绘卷之中，也从山海绘卷中取出了这些，一一摆在桌前。
李长安拿了根牛肉干给小明月。
“尝尝。”
小明月小手捧着牛肉干，张开小嘴啃着，微微的辛辣味，伴随着牛肉干的香味，越咀嚼那干香越盛，让小明月忍不住的眯起眼睛。
“唔！先生，这个好好吃！”
闻到这一股麻辣的辛香味，赵武也忍不住的夹了一筷子的冷吃牛肉放入嘴中。
轻轻的咀嚼，浸泡在红油中的冷吃牛肉在牙齿的迸发下，红油散播到口腔之中，又麻又辣又香。
牛肉已经被炸的甘酥，浸泡在红油中又吸饱了油脂，这一口下去的滋味简直无穷。
舌尖麻辣，让赵武直抽气，李长安又拿出两壶杜康放在桌上。
这菜就得配酒。
赵武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杜康，一口猛猛的饮了下去，那滋味让赵武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
“好菜就得配好酒！爽！”
一口酒，一口下酒菜，简直是人间极致的享受。
花生米酥的油香酥脆，一口下去是油脂的香味，配上花生米表面裹着的五香椒盐料，那滋味香味没得说。
再眯上一口小酒。
赵武的脸上是满脸的舒爽陶醉。
满腔心事在此刻，消去惆怅。
“李先生！来！赵武敬您一杯！”
看着赵武的眼睛，洒脱中带着释然。
李长安知道，这杯酒中包含着什么。
“今天，喝个痛快。”
李长安低声说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芬芳的菜香和酒香飘荡在整个会场，勾动着无数人的馋虫心弦，纷纷侧目看向李长安他们那边。
发现两人桌上完全不同的菜肴和美酒，散发的浓郁香味，让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咽动口水。
“那酒也太香了吧…”
“他们吃的是什么…感觉好像很好吃…”
“那不是赵世子吗？”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