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休整
杨亮在视线里消失的一刹那，狙击手的小队长就警惕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联络了监控组，试图通过摄像头追寻出杨亮的蛛丝马迹。
然而，得到的回报却诡异无比，数百份画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份画面传回有人的迹象。
“展开搜索队形，务必要找到痕迹！同时申请数据自查，对方在获得义体的同时，恐怕有相当深厚的佛学功底。”
在无人机辅助的悬吊之下，狙击手快速地围绕着大楼旋转，从各个可视窗口搜索着杨亮的踪迹。安保突击队排着严谨的阵型，谨慎地从楼顶一层层追寻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庞大的数据流接入了进来，安保公司背后的大量码农居士开始快速地检查着每一份传输中的数据，以求抓到对方消失的蛛丝马迹。
三十秒后，突击小队和数据后台同时传回了两份报告。
“现场痕迹凌乱，可以初步推断嫌疑人负伤后，沿着消防通道逃窜。”
“传回的视觉数据都经过了一定程度的延后，对方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法，用一分钟前的画面替换了摄像头和狙击队义眼的情况。”
小队长调动义眼，看着这两份报告，捏着狙击枪握把的双手越来越紧。
侵入摄像头这种民用级别的网络设备可以理解，但是，对方在一瞬间强行突破了安保公司的内网，侵入所有狙击手的义眼，这件事就非常恐怖了。
这是只有圣陀寺的那些研究型僧侣，经过数十年的苦修，才能够到达的程度！
而这些师父，没有一个能达到像杨亮一样强大的肉体能力！
小队长突然开始觉得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僵硬无比。
自己究竟在面对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
沿着胡梯。杨亮跌跌撞撞地穿过消防通道，快步移动着。
心肺义体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汗水被导入其中，化做肉眼可见的白汽不断地从出风口排出以期带走一丝热量。
在自己大脑被逼至极限的那一刻，仿佛福至心灵一般，杨亮脑海中仿佛有什么通道被暂时的贯通了。
重重叠叠的幻影和光球扑面而来，杨亮感觉自己变得庞大而又渺小。往日潜伏在理智下的那些阴影化做心魔，一重又一重的狂舞在他的耳边。
陷入幻觉的时间漫长而又短暂。等杨亮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当时最迫切的愿望被反射记忆忠实的执行了出去，杨亮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大脑的极限突破给他带来了一个可以逃避的缺口。
扑通一下，杨亮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身体和意志都到达了极限，杨亮知道自己必须要休整一下了。
他猛然撞开一扇防火门。
满眼的金色反光差点闪瞎他的眼睛，金灿灿的竹筹大把大把的散落在形状各异的平台上，与之相伴的则是大量印章一样的个人便携转账设备。
黄歇那个家伙，不满足于金谷楼的皮肉生意，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巨大的赌场！
从老虎机到牌桌，从投壶到六博戏，杨亮能够想象到的玩法都汇聚在这里。
杨亮摇摇晃晃地走过去，随手抄起半瓶不知名的酒，咕咚灌下一口。
等到酒精带来的温暖托举让他过热的头脑冷静了一点，他才将肩膀上的弋夫人随手丢下，掏出手枪指向了对方。
“现在，我们来聊聊这笔帐吧。”
在他逃亡的这段时间里，弋夫人似乎是因为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一直表现的非常安静。
而此刻，她盯着杨亮，身体不断地颤抖着，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没什么可说的，你来花街找我开刀练手，我利用你铲除异己。现在我赌输了，那就快点开枪来个痛快。”
杨亮盯着弋夫人，右手持枪，左手一点一点地拔出臂膀上的肉刺，将它们按在弋夫人的皮肤上。“痛快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你走了，我的生活还得继续，所以非常抱歉，要对付你，还有几件不太痛快的事情。”
“第一，想要干净利落的被我干掉，你得以花街掌握者的权限，让外面的家伙撤退。”
“这件事你不要想了，安保公司是和龙虎盟整个黑帮签的合同，我的生死并不会影响这份合同的性质。”
“别耍花招，合同虽然是针对整个龙虎盟的，但是撤销的权力现在在你手里吧。”
“我最多只能够做到降低服务的等级。”
“足够了，让那些狙击手撤出去就行。”杨亮用这些木刺强逼着弋夫人，迫使她发出消息。
外面，小队长看着收队的信号，叹了口气。
自己彻底失败了，由于没能救下人质，导致合同变化，他不光会被撤职，之后一辈子也别想当上小队长了。
无人机飞快的带着狙击小队，钻回了用于运载的直升机。他低下头，收起狙击步枪，却不由的有些庆幸。
至少不用再和那个能够突破义体的怪物打生打死了。
“安保公司已经撤销了狙击小队和它以上的其他保护服务。”弋夫人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瘫在了沙发上。“听你的说法，还有一件事情。告诉姐姐，姐姐尽量满足你。”
“那么，第二件事情，这是我帮别人问的：之前你们绑架的那个叫莲莲的女孩，现在在哪里？”
“一个最底层的婊子，有什么可说的，确定没有泄密之后就卖了。”弋夫人抬头看着天花板。“另外，那个喜喜是我安排的，用来引导你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楼上，所以这件事你也不用问了，快点动手吧。”
“你把她卖给哪个中间商了？”
“我是金谷楼的经理，怎么会知道这种小事情。要动手就快点动手，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
“你是说，你对于你‘引导杨亮站上金谷楼’计划中这个重要的环节，一无所知吗？”
弋夫人猛然站起来，让枪顶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一个普普通通的妓女，又不是你杀的，死了就死了。磨磨唧唧的装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