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私心胜者，可以成势
伭国共有四十七座城，按地域则分为五大区域，即江北，岭南，关中，塞下，河上，其中关中地域最大，含六座城池，王都燮阳城即在其间，江北、河上各自有三城，岭南含四城，而塞下仅一城，各城皆有皇权分布，处理管辖政事、农商，军工，除王都外一城最少就含官吏两千余人，城下分郡、县，燮阳城二十多个县中就有九个为大量江湖人士所渗透，可分门划派结党行事，大多避免与朝堂往来，对其各类官员嗤之以鼻，看不惯他们唯权力马首是瞻的作风。
各城驻守将士由兵部抉择，如今在人员分布上出现了纰漏，多半是圣人授意故意为之，以病弱年迈的士兵同江湖中人制衡，一来示皇室权威，二来若对方出手对抗朝廷，这些士兵死了也无甚损失。四皇子与妹妹对视，结果已知晓，却无力更改，有种溺在水中，呼吸不畅的感觉。
简单安抚一番过后，三人上了回宫的车马，琳琅见公主情绪低落，主动问她对今日一事的看法。
“为人领袖应体恤万民，圣人如此决策恐与万民离心，终将难以久治。”
琳琅点头又摇头：“那依殿下所言，若江湖与朝廷真的开战，届时这些地方无人驻守，你又当如何呢？”
“可也不该让一群老弱驻守此地，双方开战拼的是强盛兵力，此番布置岂不让老将寒心？”
“殿下说的对，”琳琅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望出水来：“也应有所行动，圣人决策难以撼动，从根源难以下手，不如从旁支而入，以自身力量解救万民。”
滢汐眼都瞪大了：“你意思是让我造反？”
四皇子吓得差点从马车上站起来，生怕外面人听见了：“胡说什么！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琳琅毫不在意，看向滢汐：“殿下想解救那些年迈老兵吗？”
“我当然想，可是——”
“想让天下人不再相互争斗，江湖与朝堂各自安好吗？”
“想。”
“想已己身撼动那高不可及的权威，打造一个祥和盛世吗？”
“想！”滢汐声音都亮了起来，四皇子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被琳琅灌了什么让人神志不清的药。
“殿下别急，只要你我同心，再得万众相助，假以时日必能实现你我所图。”
见滢汐点头，四皇子突然警觉：“不对，你们谈论这些，为什么要让我听到？”
琳琅望向他，脸上的笑显得极度不协调。
揽月阁中人明面打着救助灵兽的幌子，实则与太子达成合作，助其钻研长生术法，暗地里做了不少残害人命和捕获灵兽的事，如今事情败露反被太子出卖，冼赫斌得到太子指令后命下属重审了揽月阁管事一群人，弄清原委后再次回到关押那“仙子”的牢狱。
“说什么保护灵兽，还真有人信啊。”
金羚羊早在冼赫斌来之前又被重新上了镣铐，这会正不明原由地望着他。
“假借救助灵兽为名，实则是将灵兽聚集起来私下研制和虐待，可怜这还有个傻子不知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冼赫斌将从其余揽月阁中人士那里录下的口供甩到她面前。
金羚羊认真看了好一会，手不由的开始发抖，镣铐叮当作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说好要保护灵兽的，怎么会——”
“怎么会抓了这么多灵兽，足足百数有余！”冼赫斌义愤填膺，“而这，就在你所住的揽月阁发生，你居然看不出来？”
冼赫斌附下身，恶眼瞪她：“还是说你早已发觉，只是装聋作哑、自欺欺人？”
“我没有！”金羚羊自辩道：“我虽与揽月阁共同行事，却并未住在那里！”
“就算不住在那里，你时常出入其间，又怎会对那些人做的事不清楚？”
没等她再度争论，冼赫斌直起身：“你不会想说你从未瞧见吧？难道他们真就做的如此隐蔽，难道你瞎了不成！”
镣铐之下的人已无力支撑，跪坐在地，将实情道出。
“一开始我还庆幸世上还有这样一群人，不计回报救助灵兽，直到我亲眼看见，他们用灵兽试验。”
“最初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汲取灵兽灵气，这时候的灵兽尚且还能存活，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夺取灵力的法子，他们不再满足于仅是抓捕一两只灵兽，而是给灵兽配种，与人相合，寻常这断是无法实现的，可灵兽能化人形，再以醉梦香相和，最终便可促双方成事。”
灵兽好歹也算动物，拿动物跟人试验，这种有违人道的事不免让冼赫斌缓了许久，“所以，成了还是没成？”
金羚羊摇头表示不知道，“除我知道这件事外，还有不少灵兽知道，不仅如此，甚至有灵兽主动参与其中，且对同类受难毫不在意。”
“那些灵兽呢？在哪？”
“焕月宗。”
“焕月宗跟揽月阁有什么关系？”出了牢房，冼赫斌召出泽锦道。
泽锦将近来疑似贩售禁物的外邦商队名单递给他，“没有关系，揽月阁一定意义上算是太子的合作伙伴，而焕月宗乃二皇子所属宗门。”
“那它们怎么都有个‘月’字？”
“可能他们的创始人都喜欢月亮？”泽锦自己想来都觉得好笑，突然又严肃下来，“二皇子幼时得焕月宗教导，对其师门很是感激，你这次去了可要注意着些，别又像上次对待揽月阁一样得罪了皇子。”
冼赫斌偏过头：“那可不好说，太子惹我我才放火烧他的东西，这二皇子要是惹了我——”
“我定会体恤他体弱不让他看见的。”
延清宫，四皇子留下“做客”，周遭下人已被遣散，此刻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不是，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今日琳琅与公主互诉情意一事是自然流露，句句发自肺腑却不慎被殿下你听了去，殿下若守口如瓶也就罢了，可若行告发之举，亦或是想劝说一二——”
“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四皇子被她盯得害怕，“我也知道劝说无果，可你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不让我听？”
“还请哥哥助我！”滢汐跪地，情真意切看的人何其动容。
“我自知所图甚广，可若无人相助必是螳臂当车，兄长既已了解，何不与我同行，你我共举，创民生谐和之令，开万世太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