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发疯
吕招娣还在喊：“你干什么？田小兰，你是发羊癫疯了？”
“闭嘴！”田小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摇摇晃晃，怒喝道：“你再喊一句，我就弄死你！”
吕招娣往里走了几步，嘴硬道：“我才不怕你，你敢动我我就吃你家睡你家。”
“是吗？有胆子你就过来啊。”剪刀在田小兰的食指飞速旋转，随着手指晃动的力道忽上忽下，仿佛要从她的指尖溜走。
“夭寿啦，今天欺负老人家！明天你就要杀人了，先把我娃的医药费交了。”吕招娣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她才没那么傻。
“我看你的脸皮厚度，比起挖地锄头都自愧不如，”田小兰走过去，撇了眼她的脸，把剪刀头抵到她脖子那，“你也说有病，我也不瞒着大家了，我是精神病，而且杀人不犯法。”
吕招娣心底一颤，也不敢上去和田小兰硬碰硬，就她这身老骨头，一碰就散架，任由田小兰把李卫国带走了。
“吕招娣，快交钱，你还想不想你儿子的腿好了。”医生漠然站在一旁看这场嘴战，也没指出精神病杀人是要负责任的。
吕招娣气的脸红脖子粗，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不甘的瞪着他们走远，眼含热泪的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娃，两手直接扯开外裤的带子，把内裤拉上来，从方形的的口袋里掏出一坨裹在一起的纸币。
见她脱裤子，医生走开摘下镜框，揉了揉眼睛。
吕招娣把手放从嘴里粘上口水，一张张数着，“多少钱啊？”
“五毛。”
“那么贵，你个黑心医生，还开卫生所！”她猛地走到门口一挥手，把桌上的物品扫落一地，声音尖锐刺耳。
被扫飞的玻璃瓶一片片不规则的散落在地上，还有一些小颗粒泛着光，几乎无处下脚。
“这下可不止五毛了，得两块。”医生面无表情的戴上眼镜，用扫帚把满地尖利的碎片扫到一块。
“你说两块就两块啊？就只有五毛，不要算了。”
“把钱放桌子上，赶快把他带回去。”医生看也不看她。
吕招娣远远的把钱丢桌上，把剩余几张钱塞回裤里，“你开的药去哪了？”
医生气笑了：“五毛只够付看伤的，没药。”
吕招娣不客气的坐在卫生所唯二的椅子上，满肚子气没地撒。
走远的田小兰和李卫民他们，还在讨论着刚刚的事。
刘勇强夸赞道：“小兰，几天不见，你嘴咋那么利索呢。”
“我没事跟着叔学习，从书上看的。”
“难怪我没有这样厉害的嘴，上学的时候净想着摸虾子掏鸟蛋去了。”
“谢谢你的夸奖，你跑的快啊。”田小兰看着他温声道谢。
刘勇强摆手，“又不能当饭吃。”
李卫民和他们并排走，自豪的笑着：“这是我妹妹，你想都别想！”
毕竟是从小从小到大的兄弟，他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张嘴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想。”
刘勇强头如捣蒜般点着。
没过多久，到了分叉路口，送走刘勇强，田小兰瞧见对面脚步匆忙走来一对母女，她们相互搀扶。
而他们对面的刘冬梅看见前方二人组，眯起眼睛询问身边的女儿：“前面好像是田小兰？”
“妈，是她。”
“冬梅姨？你怎么在这儿？”李卫民傻愣愣的问。
“我……”
看见母亲嘴里慢吞吞的吐不出一句话，刘秀儿急的眼里泪光闪烁，咬着下嘴唇，“小兰姐，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田小兰看了她一眼，思考两秒，点了点头：“说吧，什么事？”
“今天王二狗喝多了酒，回家就要打我和妈妈，他撞到热锅还说是妈妈的错，奶奶说要弄死我们，我们实在没地方可去了，你能帮帮我吗？”王秀儿慢慢地出了声，简单说清事情的经过。
王狗蛋平时喜欢干偷鸡摸狗的事，还一直想要个老二，所以人送外号王二狗。
她缩了下拳，眼神认真地看向秀儿，还带着少女音色的嗓音十分沉着：“面对这种外表很强，实际上不可怕的纸老虎，我们就拔光他们的爪子和牙齿，看他们怎么耀武扬威……我们最先要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但是我帮不了你们，能帮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晚上吃点东西蒙头一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说呢？”
听了田小兰的话，她直接了当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还没等她说完，田小兰阔步上前捂住她的嘴，避免她嘴里蹦出奇怪的话。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嗯嗯。”秀儿点头，才被放开。
田小兰收回手，问道：“哥，你觉得我邀请冬梅婶子和秀儿去我们家做客爸妈会同意吗？”
李卫民眼睛笑成一条缝，没有丝毫犹豫道：“当然会，我举双手双脚赞同，爸经常在家夸秀儿，说好久没看见你了。”虽然不知道刚刚她们在聊什么，但一提起这个，他就不困了。
看着秀儿低着头，细碎的光透过路边的枝桠落下来，落在秀儿黑中泛黄的短发上，一双杏眼微微上挑，鹅蛋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晕被风拂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刘冬梅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去。”
秀儿附到刘冬梅耳边，轻声说：“妈，除了她还有人愿意收留我们吗？”
确实，除了田小兰家，村子其余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别人娘家是她的靠山，而她有娘家也不能回。
她还是心存顾虑：“我们去了会给她惹来麻烦。”
田小兰站定，笑着说了句：“他现在没功夫找你们，他还在卫生所。”
话音未落，惊讶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
田小兰看李卫民对着秀儿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我们刚从卫生所回来，具体为什么就让我哥给你说吧。”
被突然喊到名字，李卫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恩？是……是的，我们在医院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