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阿瓦隆剑鞘 —
宇智波族地。
如今已经看不到具备宇智波风格的建筑了，入目皆是黑色的灰烬，大地被灰黑两种颜色倒映着，呈现出死寂的气息。
陆续有人站在黑色的泥土旁，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如果一路走向宇智波的中心，还能看到街道地面上的黑色人影，那是人类在高温爆发瞬间，被融化后留下的剪影，脂肪被剧烈燃烧挥发留下来的痕迹。
许多宇智波的村民，收集着这些印记下的泥土。
他们并不能分辨这是否是自己的家人，但他们将此寄托。
眼泪是不存在的，在如今的宇智波里，悲伤已经成了奢侈，更多的是迷茫和麻木。
没人清楚为什么宇智波要经历这样的灾难，成年人死了一半，更多的天才在那场爆炸中融化。
本来属于宇智波的荣耀——警备队，也在爆炸中变成了历史。
如今木叶的警备队已经被人接手，他们宇智波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当然，宇智波并非所有建筑都被湮灭了，如果说还有完好的建筑，那当属宇智波地下的秘密族地。
宇智波富岳坐在大理石做的椅子上，另外还有许多宇智波的族人分散坐着。
他们脸色黯淡，眼神低落。
很长时间，他们都保持着这种气氛默然无声，直到长老宇智波天火开口。
“金木死了，燃也死了……”天火打破寂静，“宇智波死了一半的人口，其中大部分是忍者，就连警备队的全力，也不再属于我们……我们失去了一切。”
他是沉不住气的人，虽然也有四五十岁，甚至比富岳大，但总会在严肃的氛围里说出不合时宜的内容。
富岳知道天火是这样的人，也知道士气不能一再低迷下去了。
他扫了眼天火，看在其他失落的族人，深吸口气。
“那场爆炸中，金木的尸体得以保全，就连爆炸中心的白夜等人，都完好无损。”富岳顿了一下，“关于这个，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天火说。
“那就好。”富岳点点头。
自从爆炸后，他就很介怀，为什么那场爆炸杀死了这么多人，而身处爆炸的白夜等人，却能活的好好的。
关于爆炸的原因，富岳一直在想是怎么造成的，一开始他怀疑是鞍马一族，但后来又想，既然是鞍马一族的爆炸，又怎么可能让白夜活下来。
那种积压在内心的愤怒，已经宛如滔天的怒火。
如果可以，宇智波早在爆炸发生的第二天就进行政变了。
如今他只能压抑住怒火，他要调查出真相，然后替死去的族人报仇，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坐稳族长这个位置，宇智波才能有希望。
“调查结果是什么？”富岳压抑着怒火，“那场爆炸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委托了山中一族，对金木的尸体进行了回溯……”
天火缓缓说着。
“从金木的记忆中，发生了一些事情……”
天火将从金木记忆里发生的事情还原，详细的解说了出来。
当他说完后，现场再次进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些话，真的是一个小孩说的？”有人打破了寂静，突然开口。
“宇智波并非特殊的存在，对错的是人，而不是一群人……”有人自语着。
富岳陷入沉默，他的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金木他……居然为那个孩子，使用了伊邪那岐吗……”
富岳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那个孩子，最后居然是为了宇智波在战斗吗，明明我族和他之间存在着矛盾，却依旧如此做……”富岳缓缓说，“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另外，银火那边也告知了一个消息。”天火说，“当初金木带出去和围堵白夜的精锐们……无一伤亡。”
在场终于有人动容。
“我们以恶意相待，他却从来没介怀过吗……”
“他好像还是自来也的弟子……”
“是三代目的嫡系？那他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
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说话，他们都惊异于白夜的身份，居然会为宇智波做到这种程度。
一直以来，宇智波在木叶内都是臭名昭著的，不说人人喊打，但冷眼相待是少不了。
虽说宇智波一直自娱自乐，总是顶着一幅高傲的脸看待众生，但这种情况属实是一种自我安慰的举措。
是啊，如果不背负荣耀和骄傲，那么宇智波能剩下什么呢。
“鼬为了救白夜，私自跑出去了，后来在金木和白夜的帮助下才活下来。”天火继续说。
其实那段记忆里，他只看到了金木救下了鼬，并带到了白夜身边。
但根据逻辑来推断，应该是获得了伊邪那岐加持的白夜，救下了其他人。
不过……就算天火没看到，他也会这么说。
毕竟他是莽，但不是蠢。
如今可以明确，白夜是亲近宇智波的火影嫡系，这样的人，如果不去塑造两者之间的羁绊，那岂不是傻子。
“救了鼬吗？”富岳轻声说，“白夜是宇智波的恩人。”
“另外，他还救下了止水。”天火神情转为担忧，“不过止水的伤情很严重，估计救不回来了。”
“止水如果死了，也是为了帮助白夜而牺牲的。”富岳说，“这和宇智波无关，是他和白夜的友情，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止水虽然是天才，他的死对宇智波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他能救下白夜，值得歌颂……”
富岳扫视全场，接着说：“朋友之间的帮助，是值得付出生命为代价的。”
“白夜吗……”有人低语着这个名字。
“明明只是孩子，却拥有成熟的思想，还拥有广阔的胸怀……”
“更重要的是，他跟我们宇智波，还有着无法割舍的羁绊。”
“他还是自来也的弟子。”
有人一语中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白夜昏迷后，自来也得知白夜处于爆炸中心，曾愤怒的杀入了宇智波族地，最后发现昏迷的白夜，才平息怒火。
也就是那个时候，宇智波大多数人才明白那个孩子的来历。
白夜虽然只是小孩，但此时在所有人眼里，已经变成了无价的宝藏。
火影嫡系……
自来也的弟子……
鼬付出生命也要救的人……
和止水有生死之恩……
和宇智波有羁绊……
这样许多的标签打下来，在场的宇智波族人眼色都变了，他们意识到那个仅有10岁的天才儿童，似乎才是他们应该紧紧把握的宝藏。
要知道上一个自来也的徒弟是谁。
是第四代火影啊。
宇智波如今面临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不就是过于远离木叶政治中心吗？
如今中心自己送上门来了啊。
原本覆盖在宇智波上空的阴霾渐渐的散去，所有人的眼里都出现了名为“希冀”的光。
他们虽然死了很多族人，虽然悲伤是无法遗忘的，但似乎他们即将拥有更为光明的未来，如果把握住这层关系和机会，宇智波未尝不能触底反弹。
现在宇智波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
族地没了，人死了一大半，有生力量几乎被湮灭在那场爆炸中。
首先，站在木叶高层的角度，宇智波的威胁降低了。
其次，他们可以利用白夜这层关系，慢慢的打入到木叶政治中心。
仅凭鼬这层关系，说不定未来还有望染指那个位置。
“族长！这可是宝贵的机会！我们不能怠慢！”有人大声说。
“机会？”富岳侧目而视，“对待朋友，不要用利益或目的去接近，我这几天一直在反省一件事……”
他缓缓开口。
“我们似乎真的过于高傲了，以至于忽视了许多声音，比如我的孩子……宇智波鼬……”
“是他违抗了我的命令，独自创出结界，才有了如今的羁绊，这是鼬和止水用生命换来的友谊……”
“我们不能用我们所想，我们所认为的方式去处理关于白夜的事情……”富岳扫视，“这不是政治，而是宇智波对待友谊的方式。”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有人疑惑。
“让鼬去决定吧。”富岳轻声说，“他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白夜年龄也还小，他们现在更应该面对的，是如何度过愉快的童年，之后的事情，等到之后再做决定。”
这场会议有了定论，宇智波的活力也在这场交谈中渐渐复苏。
但这时，一旁的天火突然插话：“富岳，关于那场爆炸的始作俑者并没有完全确认……”
“鞍马一族。”富岳打断了天火的话，“只有鞍马一族，才会有动机以及实力做到这一切。”
“接下来是否向高层施压，审判鞍马一族？”
“那是火影要做的事情。”富岳眼神锐利，“我们是受害者，是被残害的对象，只需要做好受害者就可以了，这次事件中，白夜身为自来也的弟子，是事件的中心，也是主要的受害人……我们宇智波一族将尊重白夜的决定，和白夜坚定站在同一个阵营上。”
天火愣住，几秒后点点头，他想明白了。
族长嘴上说着不要去干涉白夜，让鼬自己去决定，但却从各种角度上利用白夜的关系。
原来白夜是这样用的，天火心想。
……
木叶医院。
白夜站在病床前，他身后跟着卡卡西。
与其说是病床，更不如说是插满了管子的机械。
在密密麻麻的管子和机械里，白夜透过仪器，才能看见止水那张苍白的脸。
这间病房没有窗户，很正常，因为能住进这间病房的，都没有看风景的自主意识，这里是重症室。
换句话说，就是即将等待死亡的地方。
如果没有白夜的话。
“把这些东西全部拔了。”白夜说。
“拔了？”卡卡西呆住了。
他不理解白夜的话，如今止水几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全靠这些仪器吊着一条命，一旦拔掉这些管子，止水的生命将会在几分钟内迎来结局。
面对卡卡西那呆滞的目光，白夜叹了口气说：“如果想救他，救拔掉，这些东西没有用，只不过是强行拖长他的死亡。”
卡卡西内心陷入挣扎，但几秒后，他选择相信白夜，缓缓伸出手，拔掉了上面的管子。
随即，监护器发出了尖锐的长鸣，这是象征死神莅临的钟声。
与此同时，白夜内心呐喊。
“包裹！”
一个界面出现在白夜眼前，他迅速的选择了其中一件物品。
“提取！”白夜心说。
一柄巨大的金色剑鞘出现在白夜的手中，卡卡西根本不理解白夜是怎么拿出来的，但他认出了这个东西是什么。
就在那场爆炸中，是这个剑鞘救了他。
“阿瓦隆。”白夜轻声说，“这个剑鞘可以锁死生命体的各项状态，你当时应该也能感觉到，在拥抱它的时候，自己的一切都静止了。”
卡卡西点点头。
他回忆了一下，的确如此，当时在抱住剑鞘，拉住其他人的瞬间，他就失去意识了，当时还以为是被打。
病床上所有的管子都被拔掉，止水那浸满鲜血的胸口裸露而出，甚至能透过伤口看到里面的内脏，而在管子拔掉的瞬间，止水的呼吸就开始出现紊乱。
白夜连忙将阿瓦隆放在了止水的胸口上，随后拉起止水的双手，抱住阿瓦隆。
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卡卡西的视线下，那柄剑鞘突然发出金色的光，随后光芒像有形的粒子，缓缓裹住了止水，接着他发现止水的呼吸停住了，心跳声也停住了。
卡卡西猛然扭头看向白夜。
“成功了。”白夜说，“阿瓦隆是我在外面发现的一件神器，可惜只有两次使用限制，之前救你们用了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看着卡卡西疑惑的目光，白夜接着说：“你可以这么理解，在这柄剑鞘下，止水身上的时间停止了，虽然也是同样的拖延死亡时间，但却可以一直拖，知道能救他为止。”
“但这样和死了也没区别。”卡卡西扭头看向止水，那张幼稚的脸上还留着战斗时沾染的血渍。
“不。”白夜摇摇头，“不是有个人能救他吗？找到他就行了。”
卡卡西暗淡的目光缓缓亮了起来。
忽然，有人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白夜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对方很久之前就在门口站着了。
“就是这个东西，才保护你们从那个爆炸中心活下来吗？”说话的声音有些老成。
“自来也大人。”卡卡西回头，行礼。
“自来也大叔，你也来了。”白夜转身，看到了自来也，以及自来也身上的纱布。
“自来也大叔，你手怎么断了？是偷吃被打断的吗？”白夜接着说。
“臭小鬼！”自来也骂骂咧咧的靠近。
他走向白夜，神情鄙夷，就像在打量一个讨厌的人，如果不认识的人看到，还会以为白发大叔要对一个孩子大打出手。
但自来也走到白夜面前后，脸上的表情忽然融化了，眼神温柔又庆幸。
他伸出手，按在白夜头上。
“你没死，真好啊。”自来也轻声说。
这次白夜没有躲开，因为白夜从自来也的眼睛里看到很多，眼前这个白发大叔一定想起了很多人吧。
这几天，对方一定也很累很担心吧。
虽然白夜和对方相识没有多久，但白夜能感觉到，自来也是真心对自己好，将自己看作弟子……或者说传承人。
当然，白夜也能猜到，这更多是因为……自来也将许多对于他人的感情寄托给了自己。
比如那个死去的波风水门。
“幸苦了。”白夜轻声说，“自来也老师。”
自来也的睫毛在颤动，但很快平静下来。
“臭小鬼！别学其他人说话啊！”自来也怒吼，按住白夜的手掌变成了暴栗。
但白夜却机敏的闪开了，一幅鄙夷的口吻，“我还以为自来也大叔是来看自己的弟子的，原来是想趁自己弟子没有反抗之力，进行复仇吗？”
“原来大叔这么小气，还老师，有本事等我体力恢复啊！”白夜骂骂咧咧。
自来也气不打一处来，眼前这个小鬼的血继限界的确太过恶心，自己的行为看起来也像是趁虚而入。
“我是这样的人吗？好歹我是你老师吧！尊重一下行不行！”自来也无语，“还有，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白夜问。
“陪我去找一个人。”自来也的表情突然正经了。
“找人？”白夜眯起眼。
他反应了过来，如果没猜错的话，自来也要找的那个人，和自己要找的人是同一个人。
但也太早了吧，按照原著，那个女人不是得很多年后才会回来吗。
“你不是也打算找她吗？如果有人能救他，一定是那个女人。”自来也视线越过白夜，看向病床上的止水。
“什么时候？”白夜说。
“后天。”自来也说，“等你恢复体力，我们就出发。”
“没问题。”
“做好准备吧。”自来也淡淡地说，“接下来的出行，不只是找人，还会是一场修行，你也要好好努力了……不要再像这次一样，差点失去朋友。”
白夜表情没有变化，反而是旁边的卡卡西沉默了，脸庞像是突然失去颜色。
“而且，我有很多话想问你。”自来也看着白夜。
“我明白。”白夜点点头。
“那就后天见！”
“后天见！”白夜看着自来也离去的背影，扭头看向卡卡西。
这小子正emo着，那表情就像是死了全家。
不过白夜也没有打算去开导对方，因为他清楚，对于卡卡西这种人，语言已经是没有用的了。
卡卡西就是典型的抑郁症，而且还要加上自闭。
这样的精神疾病，需要的不是开导或者吃药。
白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最后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止水。
“最好别死。”白夜心想，“你如果死了，我这一员大将，就真的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