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内乱伊始 —
一份关于《战犯逃狱，木叶内乱》的消息，迅速传达到了木叶高层，与此同时得知这个消息的还有木叶内的所有忍族体系。
“日足，你应该得知那个消息了吧？”
素色的客间内，巨大的日向族徽漂浮在殿堂上空，日向日足眯着眼，坐在客间的主坐。
日向日差从正门走进来，就直接朝对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两人的长相几乎一致，在日向日差落座后，甚至能感觉两者在照镜子。
日向日足听到这句话后缓缓睁开眼，那双毫无杂色，完全纯粹的白色瞳孔淡淡地注视这位弟弟。
“日差……”日向日足缓缓说：“日向家不参与这件事。”
“但我们逃不掉的。”日差说，“那个地段，你应该还记得吧，就在宇智波族地附近。”
“恩，但在8天前被人拿走了。”日向日足说：“从来没有人觊觎那个地方，因为离宇智波太近，但没想到大蛇丸居然批准了，更没想到那个申请人居然将那个地方拆建。”
“那一带，本就属于木叶和宇智波之间的隔离带，现在隔离带消失，两者的矛盾都会集中在那片区域爆发。”日向日差点头认可，“就像三战时的雨之国。”
“有调查出来具体是谁在操纵这件事情吗？”日向日足问，“是三代目默认的，还是有人在背后？或者，是大蛇丸？”
“不太清楚，都有可能……四代目死后，注定木叶内部会掀起风暴，大蛇丸曾经争夺火影之位失败，说不定这次是他重新发起的挑战。”日向日差说。
“真是不平静啊。”日向日足叹气，“如果真是如此，我们的确无法静坐，死了5位宇智波精英，以及十几名三战的叛忍……”
日向日足的眼睛眯起来，“我只希望，日向家能远离这场风暴。”
……
阴暗潮湿的地穴，独立悬空于深渊之上的独木桥中，大蛇丸正漫步的走向这座悬空桥的另一端。
前方是个庞大的站台，一颗巨大而茂盛的树木茁壮生长。
如此诡异的景象却显得异常和谐，下方是黝黑看不到底的深渊，上方是充满生命力的大树。
大蛇丸来到树下，树下还有另外一个人，对方拽着拐杖，脸上布满皱纹，正抬头仰望着枝繁叶茂的大树。
正是志村团藏。
“大蛇丸，是你做的吗？”团藏头也未回。
“你是指……哪件事？”大蛇丸高深莫测的笑。
“宇智波族地，你批准的那片工程地。”团藏转过身，阴着脸，“猿飞刚刚重回火影之位，我们说好了要低调行事，你为什么擅自主张？”
“哦？你说的是死了几个忍者的事情吗？”大蛇丸淡淡地说。
“死了几个忍者？”团藏脸色阴沉，“只是几个吗？5个宇智波的族人，还有十几个叛忍！”
“那些叛忍，只不过是多余的素材而已。”大蛇丸说，“至于宇智波的族人，和我无关。”
“你真的参与进去了？”团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为什么不参与呢？”大蛇丸摊手，“这可是很好的机会啊，团藏大人……别忘记了，火影之位的承诺，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
团藏跺了跺拐杖，看着脚下厚重的泥土，然后才说：“原来如此，这是你的目的吗？”
“只有乱起来，所有人才能见识到猿飞老师并没有安定木叶的能力，只有这样，人们才会怀念四代目，才会期望新的五代目出现。”大蛇丸淡淡地说：“然而五代目的人选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或者换句话……五代目的人选，为什么不能是自来也……日足……或者是团藏大人呢？”
团藏眼中闪过精锐的光，他明白过来了，抬头深深地看着这位合作伙伴。
“你的目的，是想让猿飞退位。”团藏说。
“我并不清楚能做到什么地步……”
大蛇丸缓缓说。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宇智波一族，他们在我计划的工程地里，埋葬了他们的族人，我只是借这个机会，顺便点燃木叶和宇智波的炸药而已……”
“而且……宇智波一族的尸体，是个很好的素材啊，说不定能更好的帮助团藏大人完成实验……”
说到这，大蛇丸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丢给团藏。
“这是新的实验成果。”大蛇丸说：“根据宇智波族人的尸体提取出来的细胞，和初代大人的细胞融合度很高，换句话说，如果团藏大人是宇智波一族的成员，那么就能更好的融合初代细胞了。”
团藏大人浑身一震，眼神里闪过惊喜，但很快压制下去。
他认真的看向大蛇丸，许久后，才缓缓说：“大蛇丸，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合作者，我答应你的承诺永远不会消失……同样，你的决定和行动，我也会极力帮助，放心去做吧，大蛇丸。”
“谁说不是呢？”大蛇丸温柔的笑着。
……
火影办公室。
猿飞日斩坐在火影的位置上，头戴火影斗笠，叼着烟斗，一言不发。
自来也坐在猿飞日斩身旁。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前方的卡卡西身上。
“卡卡西，这是白夜让你这么做的吗？”自来也问道。
卡卡西仍旧是那副死鱼眼的表情，听到自来也的问话后，他缓缓的摇头。
“不是。”卡卡西说。
“将你知道的说一说吧。”猿飞日斩轻声说，“宇智波一族已经集体公诉，要让我们交出工程地的负责人……”
“现场死去的5名宇智波族人以及叛忍数量很多，而且我们都清楚……”
“这些叛忍里，不少是其他忍族的中忍，他们知道的情报，和族内的秘密太多。”猿飞日斩接着说：“猪鹿蝶，包括其他忍族要求我们对宇智波一族发起调查，他们怀疑宇智波在策划变革。”
卡卡西浑身一震，脑海瞬间闪回今早的对话。
“卡卡西，这件事你会告诉火影吗？”
“这属于木叶的安全事故。”卡卡西淡淡地说：“我会如实上报。”
“恩，那就如实上报吧。”白夜的声音，“但你要做好一个准备。”
“什么准备？”
“火影得知这一切后，他会做什么？”
卡卡西愣住，他沉思片刻后，摇摇头。
“有想过宇智波为什么会这么做吗？”白夜的声音，“这片工程地是木叶直属批准的，而昨天晚上，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也来过……你应该见过一面，当时自来也大叔也在场。”
“所以……”卡卡西想明白了。
“正因如此，我才会说，这次事件，主要目的是搞清楚是宇智波一族的策划，还是意外，但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占据主动权……”白夜的声音，“如果这是宇智波一族的策划，那你有想过吗？宇智波一族的目的是什么。”
卡卡西艰难的说出那两个字：“叛……叛乱。”
“可能没那么严重，或许只是宇智波一族放出的试探。”白夜的声音，“但如果火影知道真相，那么他会怎么做？”
“三代目会责骂我们的应对，然后趁机借用其他忍族的力量，打压宇智波……甚至……”
“甚至直接给宇智波定下叛乱的罪名对吧？”白夜的声音，“我说卡卡西，你并不笨，为啥总是呆呆的样子，给人一种人生没有意义的感觉。”
“抱歉。”卡卡西说。
“懒得说你。”白夜的声音，“按刚才说的，如果火影和宇智波的矛盾冲突加剧，会发生什么？”
卡卡西脸色一沉，他不是傻子，一旦宇智波的试探变成了真实，那么本是猜测的“叛乱”，说不定就会成为真实事件。
“宇智波是木叶大族，掌握着强大的力量，两者一旦爆发剧烈冲突，毫不意外的说，第四次忍界大战会因此爆发。”白夜的声音，“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告诉火影。”
“我是暗部。”卡卡西脸色难看。
“你也是木叶的一份子，卡卡西。”白夜的声音，“未来的一代需要我们去支撑，我是自来也大人的徒弟，毫不客气的说，未来我必会在木叶中奉献我的一切，但现在，我必须先做好我能做的事情……”
“宇智波的试探已经到来，如果忍让，牺牲的会是我，我不会认可的，但我能做的更多，比如让这场矛盾消失。”
“怎么可能？明明死了更多人。”卡卡西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的真相即是如此，卡卡西，人性的真相，在面对越大的事件时，他们见识到背后的危险，就能接受之前无法接受的东西了。”白夜的声音，“你见识过三战，同样，我也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为此，这件事，只能我们去解决……我们三个，你，我还有飞鸟。”
“我？”卡卡西心中突然悸动。
他不记得多久了，黑暗的世界好像突然有什么在隐隐发着光芒，但今天突然有人说，现在有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很重要，知道的只有你、我、他。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话语，但卡卡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再度被人拥抱，那个黑暗的世界突然有人跟他说，我需要你。
“你就按正常的方式去交代，火影不知道真相，就会担心将你我牵扯进去，也就不会贸然打压宇智波。”白夜的声音，“剩下的交给我，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正如我相信你那般相信我。”
卡卡西沉默了。
“卡卡西！？”自来也的声音唤醒了这个独眼男孩。
卡卡西猛然惊醒，他看向自来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他整理话语，然后说：“昨天晚上，自来也大人和三代目大人也在，我们吃饭后就各自休息……”
“第二天我很早就去到白夜那里，根据三代目大人的任务，我需要陪伴白夜，所以有观察过，白夜并没有在半夜起床的迹象……”
“恩，我认同，那小鬼睡觉是不可能突然醒的。”自来也插了句话。
卡卡西停顿了一下，看向猿飞日斩，继续说：“他醒了后，我们吃早餐……然后就接到通报，现场发现宇智波与叛忍作战的痕迹，留下了很多尸体……”
卡卡西顺着这个逻辑简单的交代了过程，期间猿飞日斩没有打断，默默的听完全部内容。
等卡卡西说完后，猿飞日斩才缓缓抬头。
“恩，老夫明白了。”猿飞日斩点点头，“退下吧，去保护白夜。”
“明白。”卡卡西半蹲应答，随后消失在原地。
火影办公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自来也的呼吸声，以及猿飞日斩吞云吐雾的声音。
片刻后，一位带着涂鸦面具的暗部出现在房间内，将一份卷轴递给了猿飞日斩，猿飞日斩接过卷轴，打开看了良久，随后递回给暗部。
“销毁情报，噤声处理。”猿飞日斩淡淡地说。
“是。”暗部消失。
“看来，没有叫上两位顾问是正确的。”猿飞日斩轻声说：“你的徒弟，不亚于奈良家的人啊。”
“那小鬼的确足够聪明，心地善良，天赋也很强，而且他所想的东西，和我的忍道一致，我很认可他。”自来也说。
“深有谋略，但像你说的，还是太善良了。”猿飞日斩轻声说：“他是木叶新生的枝桠，被日光笼罩，但终有一日，他也要接触日光笼罩不到的根。”
在猿飞心里，当他看到那份卷轴的时候，他对白夜的看法就完全变了。
在他心里，这个灰色头发的小男孩，自来也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徒孙……彻彻底底的成为他心里要培养的目标。
“刚刚那份情报？”自来也侧过头。
“这件事就是白夜策划的。”猿飞日斩说：“他太心善了，并没有对现场其他无辜人灭口，留下了把柄。”
“但这也是我认可他的一点。”自来也露出笑容，“如果他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又怎么可能背负重任。”
在自来也的心中，白夜可以使用阴谋诡计，但只能是英雄的诡计，而非枭雄的毒计。
“是的，白夜还太小，应该沐浴在阳光下，在你回来后，我才想过这个问题。”猿飞日斩说：“或许太早让孩子凝视黑暗，是不对的。”
“所以，老头你打算？”
“我并没有灭口知情者。”猿飞日斩吞云吐雾，“保护孩子的纯真，有时候也是必要的事情，那些工人和雇佣的忍者，在这件事被解决之前，都会被秘密监禁起来。”
自来也恍然大悟，原来猿飞日斩刚刚说的“噤声处理”是这个意思。
“既然白夜有这样的理想，就让他试试吧。”猿飞日斩轻声说：“但身为他的师傅，你需要留在木叶看住这一切，不能让事情失控。”
自来也脸色一滞，他才明白过来，这才是眼前这个老头的真正目的吧。
本以为这个老头在流露真情，开始变化。
其实都没有变。
所谓的政客，目的永远是首要，而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所有可以附加的价值，无论是情感价值还是利益价值，都只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但无所谓，自来也在遇到白夜后，就已经做好了好好教导白夜的决定。
“好。”自来也点点头。
“做好准备吧。”猿飞日斩微微一笑，“如果白夜无法掌控这个局面，那么宇智波就需要有人镇压……”
自来也脸色凝重下来。
“但我希望他能成功，各忍族以及顾问们，早已想对宇智波动手。”猿飞日斩说：“我依旧希望宇智波一族能真正的融入到木叶中。”
“但愿如此。”自来也说。
“不过说回来，卡卡西居然会替白夜说谎了。”猿飞日斩轻声笑着，“哈哈，看来之前水门和我都错了……果然，只有新生的羁绊，才能重新点亮黑暗，看来卡卡西也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那个孩子，的确幸苦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退出暗部吧……”自来也轻叹。
“还不到时机。”猿飞日斩摇摇头，“暗部是保护卡卡西的外衣，要知道，木叶……还没平静。”
自来也低着头，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留在木叶，原因就在于此，木叶这个看上去充满阳光的地方，你根本就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每个发着光芒的人，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忍受黑暗。
这让绝对正义的自来也太难接受了。
……
“看来火影应该也知道真相了。”白夜淡淡地说。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正准备睡下午觉，但一心飞鸟却突然过来向他禀报事件。
工程地在早上已经封锁起来了，所有的工人和忍者都被特定的隔离在某个地方，福利院的孩子部分被转移到了另外安全地，只留下白夜和一些不愿意离开的人。
但在刚才，那些工人和忍者，大部分都神秘失踪。
一心飞鸟知道这件事后，火急火燎就赶来禀报。
“我知道了。”白夜点点头，看向一心飞鸟，“宇智波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那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一心飞鸟回答：“但派出去的人，能隐隐听到宇智波族地有人愤怒的呐喊。”
“在宣传仇恨啊。”白夜自言自语。
“既然火影也知道真相了，该做的铺垫也做了，就等着这个怒火爆发吧。”白夜心想，“就是不知道火影有没有对那些人灭口。”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在第二层，第三层，其实白夜站在第5层。
他一早就摸清了大部分人的脾性，不管是掌控欲也好，还是正义感也好，在白夜的行动中，他做好了全面的规划。
甚至，他连失败后该做的计划都做了。
火影以为白夜仍然在他的掌控下……
自来也以为白夜真的在为美好的和平而努力……
卡卡西以为白夜真的在贡献自己的力量……
大蛇丸以为自己正邪恶的策划属于自己的阴谋……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世界是如此运转的，每个人都自信的掌控一切。
但正因如此，这个世界所展现的美好，更容易让每个人所接受……只不过这一切的背后是什么……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