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预言之子 —
自来也终究还是见到了鸣人。
那个黄头发的婴孩紧闭着眼，躺在婴儿床上昏昏欲睡。
这个孩子并没有察觉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对于婴儿来说，这个世界只是发生了些震动。
睡得很熟，也不像别的孩子般喜欢大哭大闹。
婴儿床旁有人在照顾，是名妇女，穿着黄褐色的连体长袍。
自来也能认出对方是猿飞家的成员。
“幸苦了。”自来也向那位妇女道谢。
妇女并没有说话，而是恭敬地行礼后，将这间不到60平的房子让给了三代和自来也。
自来也轻手轻脚的走到婴儿床旁，仔细打量着还不到两个巴掌大的生命。
“鸣人。”自来也轻声自语，“真的好像啊。”
和水门太像了，那一头金色的头发，脸庞。
可惜就是没有继承太多于玖辛奈有关的特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染上那个女孩的脾气。
想到玖辛奈那动不动就爆炸的性格，自来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笑容里却转眼充满苦涩。
“鸣人的档案已经增载在户籍里了。”后面的猿飞日斩说：“漩涡鸣人，这个孩子将背负着漩涡一族的名号长大。”
“为什么？”自来也头也没回。
“木叶的人柱力一直由漩涡一族承担，鸣人如今成为了九尾人柱力，自然可以背负漩涡一族的名号。”猿飞日斩说，“而且波风这个名字太招摇，带来的只有仇敌……村子里的忍族，也并不希望木叶里多出一个新生的族群。”
自来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帮鸣人整理被褥。
“漩涡一族足够庇护鸣人长大，即使有人想暗中针对他，也需要考虑漩涡一族留下来的手段。”猿飞日斩看着婴儿床，“这孩子还没看清这个世界，但已经被这个世界卷入风暴之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脱离这场风暴，自由长大。”
“谢谢。”自来也轻声说。
他理解猿飞日斩，这个老头被权力和野心蒙蔽着，但依然还保留许多年前的善诚，对方既然和自己许下承诺，那自来也就相信他。
或许多年后，这个老家伙会偏离自己的诺言，但那也是自己管不到的了。
自来也真的太累了。
忽然间，自来也察觉到了什么，掀开了鸣人的衣服。
鸣人的肚脐上，由黑色的符文撰写的阵纹，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鸣人小小身躯的一半。
“八卦封印……”自来也自言自语。
他缓缓伸出右手，露出一根手指，随即手指上燃起蓝色的火焰。
然后，自来也用手指，轻轻点在鸣人的肚脐上。
“八卦封印·隐。”
蓝色的火焰突然炸散，变成像水雾状的东西覆盖在那片符文表面。
几秒后，密密麻麻的符文如同被融化的墨迹，渐渐消失在鸣人的体表。
“鸣人。”自来也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后，缓缓闭上眼。
他的脑海里再次闪过了波风水门的音容笑貌，同样都是金色头发，水门曾经就像是阳光般照耀着世间。
那个孩子，总在感谢老师，感谢木叶……
总是帮助这个帮助那个……
但只有自来也知道，是水门的存在，自来也才找到和平的意义，才明确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坚信和平的人。
自来也从来不怀疑水门就是那位预言中的对象。
但水门却匆匆死在了那个夜晚。
“水门……”自来也心里响起颤抖的声音，“你才是帮助我最多的那个人啊。”
他的眼神终于坚定起来，一直以来的迷茫消退了，自来也深深的看着鸣人的睡脸，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孩子的呼吸声。
“如果只有找到预言之子，才能让忍界真正的和平下去，那就算有一丝可能性，我都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自来也内心汹涌澎拜。
自来也突然站起身，然后直径离开了房间。
猿飞日斩沉默的看着自来也离开，他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因为他清楚自己徒弟的性格。
自来也是那种看起来很无厘头，但实际比谁都坚毅的人，一旦对方做好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自来也说看完鸣人后就会离开木叶，那他就一定会离开。
除非……
猿飞日斩眼神闪烁。
……
忍界辽阔无边，除去五大国，剩余的地界都被其余小国及村落占据。
但除去这些人类能踏足的地区，在忍界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还存在着超然的圣地。
这些圣地存在着忍界古老的秘密，里面生活的强大生物甚至比忍界的历史还悠久。
其中包括妙木山。
蛤蟆圣地，被绿水青山环绕的人类禁区。
一团白雾炸开，消散后，自来也出现在一片巨大的荷叶上。
“小自来也，突然让我们使用逆通灵召你回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自来也的脚边有人在说话，从声音听起来，似乎年纪已经近百。
自来也连忙看过去，随即弯腰低头，一脸讨好。
“深作大哥，并没有什么麻烦事啦，只是遇到了些疑惑，想找蛤蟆仙人问问。”
自来也所称呼的深作大哥，竟然是一只青蛙，这只青蛙不过巴掌大，白眉长须，一幅老态龙钟的模样。
闻言，深作跳到自来也肩膀上，打了个呵欠，“我就说蛤蟆仙人今天为什么突然醒了，还让我等你回来，刚刚好，我们去见蛤蟆仙人吧。”
“这样吗？”自来也凝重的点点头，顺着深作指引的方向前进。
这个地方其实自来也已经来过不少次了，但总会不小心走错。
因为周围的地形会随着空气中诡异的力量，随着时间不断变化。
自来也边走边问，“深作大哥，蛤蟆仙人有说什么吗？”
深作先是思索，然后摇摇头，“好像没有，他一睁开眼，就问自来也那个小子在哪里啊？然后啊一声，又问自来也是谁，谁记得啊什么的。”
“额。”自来也满脸黑线。
“蛤蟆仙人总是这样的，寿命太悠久了，能记住的东西不多，只能记住重要的事情。”深作呵欠连连，“幸好孩子他妈不在，不然又要指着蛤蟆仙人一直骂……”
说到这里，深作话语一转，“自来也，在外面有好好修炼吗？现在可以独立施展仙术没？”
“额。”自来也尴尬的挠头，“我的天赋太差了，还没能独自施展仙术，真的抱歉！”
“哎，到时候你就等着被孩子他妈骂吧。”深作叹气，“什么时候才能独立施展啊，每次使用仙术，我和孩子他妈都要登场，最后回到妙木山，被骂的都是我。”
“对不起啦深作大哥。”自来也双手合十，深感歉意，“我只是个宝宝，还需要两位的照顾才能长大啊。”
“哼哼。”深作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呵欠。
自来也终于发现不对劲，好奇的问，“深作大哥，你昨天没睡觉？”
“睡觉？”深作鄙视，“所有人都没得睡，除了蛤蟆仙人，妙木山所有蛤蟆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睡了。”
“为什么？”
“一个多星期前，妙木山的自然之力突然暴增，由于气息量太庞大，甚至没有修习过仙术的蛤蟆，都被动进入了仙术状态差点石化。”深作气不打一处来，“我和孩子他妈，为了救孩子们，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了。”
自来也这才注意到深作右手的摩擦伤。
那是长期握棍子敲击才能出现的痕迹。
对于仙术状态、石化，自来也是深有体会。
在修习仙术中，一旦体内的查克拉和仙术失去平衡，就会逐渐变成石化蛤蟆。
如果这个时候没人从外力中断这个过程，那么石化不会停止，修习者最终的结果就是成为石雕，彻底死亡。
然而在妙木山中，拥有打断仙术修行能力的，只有深作大哥，和志间。
志间就是深作大哥的老婆，也是对方常常提及的“孩子他妈”，同样是被自来也称作大姐头的存在。
“突然暴增的自然之力？被动进入仙术模式？”自来也皱眉。
“恩，而且不是普通的自然之力。”深作轻声说，“我估计整个忍界都出现了这种变化，只不过妙木山有吸纳自然能量的特征，所以会更明显，你看……”
深作指向遥远的前方。
自来也顺着方向看过去，神情呆住，那表情就像看见了鬼。
遥远的山崖处，一个巨大的石雕屹立着，那个石雕展翅昂头，死死的盯着苍天。
石雕的表皮铺满了鳞片纹路，头顶的巨角带着狰狞的尖锐感，这具石雕如果是个生物，应该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但即使只是石雕，自来也能从其上感受到摄人的压迫感。
“这是……”
“自然之力告诉我，这是龙。”深作眯着眼，“来自圣地生物的共鸣，忍界出现了新的圣地……”
“但不可能。”深作转眼就否决了，“因为圣地出现的条件是不可控的，是自然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但自然之力的膨胀、仙术性质的变化的确发生了。”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现象是好还是坏，蛤蟆仙人也不说，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这几个石雕，都是……”自来也说。
“都是刚出生的孩子。”深作接过话，“它们才刚出生没多久，就被自然之力侵袭，这种性质的自然能量太霸道了，在我和孩子他妈反应过来前，已经有少部分孩子变成了这种石雕。”
“这样的情况还在继续吗？”自来也问。
“这两天已经渐渐消失了。”深作说，“估计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停止，小自来也，你在外面行走，有空可以帮忙打探一下，忍界是否出现了类似龙……也就是这种石雕的通灵兽。”
说着说着，他们也来到了蛤蟆仙人休息的大殿。
自来也仰头望去，前方大殿最前方的王座上，一堆肉正躺坐着，双眼微眯，一幅似醒未醒的模样。
那是一只巨大的蛤蟆，可以用肉山来形容，松弛的表皮形成连绵的皱褶，蛤蟆的特征——疙瘩，在这座肉山上就像座座丘壑。
这只巨大的蛤蟆很老了，眼皮都有好几层，微微睁开双眼，就仿佛用光了毕生心力。
“呀……你来了。”老蛤蟆用浑浊的目光看着来人。
“蛤蟆仙人，自来也参见。”自来也倒是很恭敬的模样，他知道这位蛤蟆的年龄很大，恐怕比忍界诞生的历史还悠久，自然不敢有任何逾越。
“emmm。”老蛤蟆似乎在思索。
自来也和深作也全神贯注着，因为老蛤蟆有时候说话不清不楚，所以得专注起来，才能不漏掉必要得信息。
“你是谁啊？”老蛤蟆脱口而出。
“啊？”深作和自来也傻眼。
“又来了。”自来也捂脸，“蛤蟆仙人，我是自来也啊！来过很多次了！”
“自来也啊……”老蛤蟆点点头，然后说：“自来也是谁啊？”
深作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蛤蟆仙人，自来也就是妙木山契约者啊，是这一代背负使命的人，这都是您说的。”
“背负使命的人……”老蛤蟆的瞳孔仿佛亮了几分，接着又暗淡回去，他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认真辨认自来也的容颜。
“小自来也……是你啊……”老蛤蟆淡淡地说：“我已经知道你找我的来意……而我刚好要找你。”
“蛤蟆仙人，请说。”自来也认真倾听。
“我梦到了……梦到了……”老蛤蟆说话断断续续，“小自来也的徒弟，即将掀翻这个世界……世界被火焰和鲜血淹没……还梦到了一双眼睛，很大的眼睛，金色……”
“那双眼睛，和月亮一样大……”
“还有好多长着翅膀的蜥蜴……在天空飞……忍者……忍者消失了……”
老蛤蟆说到这里，好像断气了一般，突然整个身形都软了下来。
“蛤蟆仙人！！”深作大惊，连忙跳到老蛤蟆身边，用手一探。
“原来睡着了。”深作松了口气。
而下方的自来也却陷入了沉默。
覆盖世界的火焰和鲜血？
巨大的金色眼睛？
天空飞的蜥蜴？
自来也瞬间就想到了刚刚深作大哥说的龙，也就是外面的那些石雕。
这次老蛤蟆没有提及预言之子的信息，但他却指出引导这一切事件的人，可能与自己的徒弟有关。
但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徒弟。
那就是未来……
未来……
自己的徒弟掀翻世界？
“忍者……忍者都消失了……”老蛤蟆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自来也猛然一惊，接着全身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
因为他想起了早上那一节生动的课程，那个孩子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所谓的和平，实际只是脆弱的平衡。
这个世界的忍者是一切混乱的根本。
想要真正的和平，只有推翻一切才能做到……
“这和白夜那小子说的一模一样。”自来也瞳孔震颤。
如果白夜真的就是他未来的徒弟，是那个预言之子，那白夜究竟带来的是和平还是毁灭？
自来也感觉自己再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巨大的重量突然压在身上。
他想起许多年前来到妙木山的时候，那次是他与蛤蟆仙人第一次见面。
“小自来也……”老蛤蟆的声音，“你徒弟是预言之子，将会给忍界带来巨大的变革。”
“变革？徒弟？”年轻的自来也满脸懵逼，“我根本没有徒弟啊。”
“在未来。”老蛤蟆缓缓说：“我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你的徒弟，将会让忍界变革，可能是毁灭，也可能是新生……”
“这是你的使命小自来也，你将在人生中某个时刻……做出最重要的抉择，这个抉择，将决定预言之子带来的是毁灭还是新生。”
自来也回过神。
那段对话一直在脑海回荡。
自从第一次与蛤蟆仙人交流，自来也就感觉自己背负了使命，并迷茫的在忍界中寻找那所谓的“预言之子”。
直到他和水门相遇。
但水门却死在了那个夜晚。
而他曾经收下的另外几位徒弟，也死在了雨之国。
“如果白夜是预言之子……”自来也自言自语，“那么此刻，我的决定，是否就是我人生中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刻？”
那到底该怎么做？
自来也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再次拥抱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