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葬礼 和平 —
萧瑟的风沿着高耸的围墙游动。
今日,木叶的街道上只剩下白与黑的颜色。
春夏的风在此刻有些微凉,天空缓缓阴沉,仿佛随时要下起大雨。
而风穿梭在人群里,仿佛能听到哀婉的歌声。
人们穿着白色或者黑色的服装,丧服,胸前别着白色的玫瑰,每个人都微微低着头,哀伤情绪像看不见的幽灵,肆意在整个城市里起舞。
白夜今天很早就醒了,是被野乃宇叫醒的,据说为了叫醒他,野乃宇差点就将床给拆掉。
真是暴力女啊,白夜心想。
他跟着人流行走在街上。
此刻是葬礼的前奏,人群自发的行走在街道上,道路旁随处能看到祭奠用的花,这是村民在重新走一便那位大人的路。
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路。
即使本不哀伤的白夜,在人群中也感受到了些触动。
他是一个人跑出来的,因为野乃宇他们似乎还要准备很多东西,本来被吵醒的他就挺不爽,当时就直接跑出来,看看这个在原动漫中一直被传说的人物。
波风水门……
白夜想了想,前前世他只是看到佩恩快攻打木叶的剧情,对四代火影的身份其实一直有猜想。
贴吧里经常会说四代是主角鸣人的父亲。
可能吧。
所以白夜也很好奇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或者说,这个打败九尾的男人是不是鸣人的父亲。
毕竟是为了村子牺牲的人,光从村名百姓的反应来看,这位火影,在位期间表现还是不错的。
白夜做了点功夫,出门前打听了一下波风水门的故事。
这个家伙在三战期间爆发了令人难以理解的战斗力,一首空间忍术近乎无敌。
最关键的是,这位火影是平民出身。
这是什么概念?
白夜能想象到这位四代在位时的威望有多高,因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从群众中出来的人,才会被群众拥戴。
他微微抬起头,街道上是一张张悲痛的脸,人群愈发多了,所有人都在往陵墓的方向前进。
整个街道,应该说整个木叶,出现了黑白两色裹挟的长龙,淹没了所有道路。
这样的规模,三代死了都见不到吧。
终于,白夜跟着人流来到了巨大的广场。
他遥遥向前看去,是一片黑漆漆的人海,以及更前方林立的墓碑。
在最中心的前方,是一尊棺椁,前方有一张很大的人像照片,黑白色。
照片里的人微笑着,你看不出他的笑容是开心还是习惯,白夜就这么看了一眼,顿感温暖,就好像一个长辈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你。
“这是一个时常抱着微笑的男人啊。”白夜默默的思索着,他从这张照片里,看到的是一个内心十分强大的男人。
波风水门,原来你长这样。
白夜还看了许多人,一一和前前世动漫里的角色对应着。
他们站在最前排,沉默的哀悼,有些人往前走几步,将鲜花放置棺椁下。
有三代火影,那两个叫不出名字的顾问,还有阿斯玛?
至于其他人,他都是有印象,但不太记得名字。
主要还是他转生前不太喜欢火影的缘故吧。
但他还是能感受到的,前方的那些人的背影溢出来的悲伤。
白夜在这个时候眼珠子一动,看向了前排角落里的白发少年。
那个少年带着口罩,左眼被护额挡住,背着一柄短刀。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就是卡卡西年轻时候的样子吧。”白夜思索着,“看来我穿越过来的时间点很早啊,主角的老师,居然还是一幅少年的模样。”
但同时白夜有个疑问。
前前世的贴吧里,许多朋友都在猜四代火影的身份,呼声最高的,就是四代为鸣人的父亲,虽然鸣人和四代不同姓,但许多人都认为这是最正确的答案。
但如果鸣人真的是四代的孩子……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葬礼的现场?
如果鸣人还没出生,那鸣人的母亲应该也会以妻子的身份主持大局。
但现在看来,主持大局的,是三代火影。
那位年迈但雄武的老家伙就站在最前方面对人群,默然不语,但会以家属的身份进行回礼。
这时,一个人的出现吸引了白夜的目光。
一个白色长发的男人。
可能因为快下雨的原因,白夜看不太清那个男人的模样,但他却准确的猜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自来也!”白夜双眼一亮。
就算白夜看的火影不多,但这个男人却是他全剧最喜欢的家伙啊。
洒脱、追求自由,却死在了那个常年下雨的国度,死于佩恩手下。
前前世,白夜就是看到自来也死后差点退坑的,后来看到佩恩袭村,实在受不了,就想等更新后才追,就暂时没看了。
之后白夜的视线一直都定格在自来也身上。
自来也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入场的时候,有些人想与其打招呼都被无视了。
自来也就这么穿过人群,来到最前方,三代火影面前。
“自来也,你回来了。”猿飞日斩垂眉低语。
自来也没有理会猿飞日斩,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那张大大的照片,发呆。
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又来晚了。”自来也眼神空洞,轻声呓语。
“这不是你的错,自来也。”猿飞日斩低声回道;“你在执行雨之国的任务,这怪不到你身上,是为师没有能力挽回这一切。”
“是谁干的?”自来也的声音很平静。
猿飞日斩从来没有听过自来也这种语气,他的表情也终于出现变化,微微抬起眼帘,看向自来也。
那是一幅平静宛如阴雨天的脸,这样的脸不该出现在自来也身上。
因为自来也总是那副跳脱,不着调的模样,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身上,就像死火山在某天迎来了爆发。
“他戴着面具,拥有写轮眼,而且和水门一样,精通空间忍术。”猿飞日斩回答。
“写轮眼,空间忍术。”自来也面无表情,话语一转,“只有他一个人吗?”
猿飞日斩沉默了。
“还有一只九尾?”自来也继续问。
猿飞日斩保持沉默。
“暗部呢?忍族呢?”自来也拖长了语调,“根呢?”
这是来自弟子的责问,就像是一柄穿空的利箭刺入了猿飞日斩的胸腔。
猿飞日斩的身形不由自主的佝偻几分,仿佛在这一刻,这个雄武的老男人,真的老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九尾的出现几乎在一瞬间,等暗部调动起来时,九尾已经完成了破坏。”猿飞日斩似乎在叹气,“水门一己之力阻止了九尾后,将那名袭击者拉入到结界中,其他人无法插手。”
“玖辛奈呢?”自来也淡淡的问。
“和水门一起牺牲了。”
“为什么这场葬礼,只有水门?”
“玖辛奈是人柱力,他的死亡信息必须压制,一旦被其他忍村过早得到人柱力死亡的消息,可能会引起混乱。”猿飞日斩轻声说。
“老师考虑的真周到啊。”自来也幽幽地说。
猿飞日斩的眼神暗淡几分。
“新一代人柱力,是谁?”自来也又问。
“是水门和玖辛奈的孩子,鸣人。”猿飞日斩说。
“鸣人……”自来也呢喃,他平淡的表情终于在这刻融化了,一直紧绷的平静被打破,他的眼眶留下了泪水。
他抬头看向那张面带微笑的照片,那个微笑好熟悉,让他想起某个中午。
“自来也老师,这本小说写的真好啊,叫什么名字啊?”水门的微笑缓缓出现在他眼前。
“坚毅忍传。”自来也不好意思的挠头,“哈哈哈!这只是我突然想到的桥段啦,哪有这么好。”
“是真的很好!”水门认真的合上书本,真诚的看向自来也,“老师,我决定了,就用这个名字!”
“啊?”自来也不明所以。
“鸣人啊。”水门认真的说,“我的孩子以后就叫鸣人!”
“不太好吧?”自来也有些着急,“这个名字,只是我吃拉面的时候突然……”
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很好哦!自来也老师。”玖辛奈从厨房走出来,抚摸着大肚子,温柔的看着自来也。
“这……”自来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有些难为情。
“老师小说里的主角,遇到困难永不放弃,就算到了绝境,也会坚持到底,永不言败……”
水门认真地说:“我希望鸣人以后也会和老师写的主角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忍者。”
“哈哈哈,好好,就叫鸣人。”
“鸣人。”自来也泪流满面的看着那座棺椁。
天空愈发阴沉,带着深紫色的闪电穿梭云层,片刻后,轻棉的阴雨落下,拍打在土黄的大地上。
“鸣人现在,在哪里?”自来也努力稳定好情绪,才开口说话。
猿飞日斩保持沉默。
“他是水门的孩子,按理来说,也是我的徒孙。”自来也缓缓说道:“即使老头子想利用他做些什么,想必也应该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猿飞日斩眼神微动,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强硬的自来也,这位生性跳脱的弟子,即使在当初拒绝回村,也找了许多理由。
但今天,这位弟子的话语却很简单,很霸道。
“鸣人背负水门的意志,也是新一代人柱力,势必会被各忍村盯上,所以我将他藏起来了,不用担心。”猿飞日斩回答。
“我要看到他。”自来也的话很简短。
“好。”猿飞日斩点点头,“葬礼结束后,我带你去见他。”
“之后我会离开村子,去找那个袭击者,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回来了。”自来也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了现场。
猿飞日斩并没有挽留,也没有说葬礼还没结束,此刻离开不符合身为老师的身份。
他只是看着自来也的背影越来越远,同时,他也感觉到这位弟子……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
这也是身为火影必须要承担的代价,就算不被人认同,他依然坚定前行,这一点,在许多年前的那个森林里就已经决定了。
猿飞日斩缓缓闭上眼,继续维持着葬礼进行。
自来也离开陵墓后,就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前行。
此刻的街道很空旷,没有早上那般人潮汹涌,街道两边摆满的白色鲜花衬托着那孤独的背影。
自来也佝偻着身形,红色的衣袍已经湿透。
他觉得好累,可能是太老了。
在雨幕中,他似乎看到了有孩子的身影在雨中站立,这又让他想起了遥远国度的人。
也是他的弟子。
“弥彦、长门、小南……水门……”自来也低语。
他总是来晚,总是来迟一步,明明自己的名字叫自来也,却从来没有出现在正确的时间里。
“蛤蟆仙人。”自来也声音嘶哑,“你的预言真的是对的吗?”
“如果是对的,为什么弥彦他们……还有水门,都会死。”自来也感觉头痛欲裂。
总是来晚。
弥彦他们是这样。
水门也是这样。
所谓的预言之子真的存在么?
自己真的有能力承担这一切吗?
自来也眼神灰暗,他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大叔,你一个人在淋雨,是不开心吗?”孩子的声音。
自来也猛然回神,原来他刚刚看到的不是错觉,雨幕里真的有个孩子。
他低下头,灰色头发的男孩好奇的看着他。
这个孩子的眼神,让自来也愣住了,他在这个瞬间想起了许多人,有水门也有弥彦……
同样是好奇和清澈。
但让自来也愣住的,不只是这男孩的眼神,还有其他。
雨停了?
自来也疑惑的抬起头,周围依旧被雨幕围绕,但他所处的周围却没有任何雨滴,仿佛有看不见的屏障包裹住他,将雨水隔绝在外。
“是这个孩子……”自来也看回男孩,心中了然。
“大叔,年纪这么大了,老淋雨不好。”男孩轻声说,“如果不开心,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啊,像我,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我只要睡觉,就什么都忘记了……”
“果然是小鬼头啊。”自来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首先,我不是小鬼头。”男孩表情认真,“另外,睡觉真的有用!”
“好好好!”自来也点点头,“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这么大雨怎么不在家睡觉?”
“因为大家都出来了啊,给四代火影祭奠。”男孩说,“福利院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反而大叔更有趣,一个人在大街上悄悄的哭呢。”
“别乱说啊!”自来也恼羞成怒,弯下腰压低声音,“我才没哭!给我记住,那是雨水!雨水!!”
“明明就哭了,我看的一清二楚!”男孩认真的回答。
“讨厌的小鬼!”自来也张牙舞爪,伸手就要抓住男孩。
但就要抓住男孩的瞬间,一股诡异的力量出现,自来也心中大惊,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股力道推出几米远,重新被漫天的雨水笼罩。
然后透明的屏障扩大,再次将自来也包裹住。
“小鬼,这是什么东西?”自来也表情一边,眯起眼睛。
“一种天生的能力,怎么样?感兴趣吗?”男孩笑着说。
“本蛤蟆仙人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自来也表情高傲,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只是看着男孩,话题一转,“你刚刚说你是福利院的小孩?那就是木叶的孩子?我对你的名字更感兴趣。”
“我的名字叫白夜。”白夜笑着说。
“白夜啊。”自来也一愣,他也不知道为啥,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脑海里就闪过了大蛇丸那张脸。
“福利院的孩子,诡异的能力,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看一个可怜大叔吧?”自来也双手抱胸,“说吧,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白夜的笑容也缓缓收敛起来。
自来也自然不是什么白痴,在白夜出现的瞬间,自来也就已经开始分析白夜的目的了,一个拥有血继限界的孩子,对话谈吐也看不出是普通小孩,这样的家伙拦路一定别有用心吧。
但自来也相信对方并没有恶意。
毕竟这里是木叶,且是身为三忍之一的自信。
“如果我说,我是看到大叔一直在哭,有点不忍心才过来给你挡挡雨的,大叔会信吗?”白夜眨眨眼说。
“我当然信啊。”自来也冷不丁大吼:“信你个头啊!”
白夜被这突如其来的耳边大吼吓一跳,结果不言而喻,自来也再次面临被雨水淋湿的场面。
其实白夜找自来也,当然不是单纯的想安慰对方。
是因为自己的福利院改造计划得需要一个声音传递上去才行。
那个大扩建计划,怎么都绕不开木叶各势力的入场和结盟,虽然大蛇丸的身份地位足够,但白夜却不能利用这个关系做太多事情。
其一是自己要和便宜父亲拉开关系。
其二是自己的父亲随时可能要叛逃,如果这个大扩建是大蛇丸牵头的,那么在他叛逃的那天起,自己就会十分尴尬。
所以,白夜就盯上了这位原著里一直很靠谱的自来也。
同样三忍之一、火影嫡系、还是四代的师傅,无论是关系网还是利益链,自来也都是最适合的中间人。
虽然大扩建所谓的和平、美好并不是白夜主要目标,但不代表白夜就真的打算摆烂到底。
睡觉变强只是他的主要计划,但目前更要解决的是便宜父亲,和未来即将发生的一些麻烦。
鬼知道佩恩来到木叶的时候,自己是否能无敌啊,万一那个狗系统给的东西都和实力无关,自己岂不是抓瞎了?
此时,被戏弄的自来也恨不得抓住这个小鬼头打一顿,但白夜的能力太诡异了,自来也竟然一时间找不到破解办法。
于是,雨幕里上演了一场追逐大战,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飞速的穿梭在木叶各个街道,最后来到了东街,两人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吧?”自来也生气的表情突然消失,平静的看向前方的店铺。
“是的。”白夜点点头。
一心飞鸟也去参与祭奠了,所以不在店铺,但店铺没关门,白夜轻轻一拉,门闸就被收上去。
“说吧,那些暗部为什么监视你?”自来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拧干头发,一边说。
“其实是一个误会。”白夜正扑到桌案上翻找着什么。
“误会?”自来也停下动作。
“等会再说这个。”白夜找着找着,皱起眉头,小声自语:“咦?那个图纸去哪里了?”
自来也看着白夜忙碌的模样,一时间也懒得问了,靠在椅子后,从腰间拿出葫芦喝起酒来。
“靠!飞鸟不会把他藏到哪里去了吧?”白夜放弃寻找了,于是随手找到一张白纸,再那支笔,飞速在纸上写画。
几分钟后,一幅栩栩如生的建筑立体图出现了。
旁观的自来也瞠目结舌,那幅图太精致了,甚至能看感觉到这个建筑的规模有多大。
他不敢相信,这副图是一个小孩,短短几分钟画出来的东西。
“搞定!”白夜停笔,将图纸展开在桌面上,然后才认真的看着自来也。
“大叔,这就是我找你要做的事情!”白夜说。
“这是……什么意思?”自来也不明所以。
“和平!繁华!”白夜缓缓地说:“以及改革!”
这三组名词出现的瞬间,仿佛是三柄巨锤砸在了自来也的心头。
这个瞬间,许许多多的念头从自来也的脑海里闪出,他猛然看向眼前的小孩,这个男孩的眼里充满了自信。
“和平?”自来也自语着,表情终于从不在乎,变成了认真。
他看向那张栩栩如生的图纸。
并不是他真的认可这份图纸能带来和平,而是因为这个孩子突然给他带来的感觉。
就好像上天突然伸手抚摸了他的头顶,那种冥冥之中的悸动……就像……
他初次遇到水门……和弥彦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