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们都是人

装甲车的轰鸣响彻在第三公学的校园内，这个和校园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大家伙咆哮的像一只狂野猛兽，带着无数学生的惊呼绝尘而去。

李初安静静的坐在装甲车里面，想着即将面对的污染事件会是何等的诡异、离谱、邪门。

晨曦在一旁擦拭那支长到离谱的狙击枪，不时好奇的打量着李初安：“你一点都不紧张？”

李初安摇了摇头，说道：“有点，但不多。”

晨曦笑的花枝乱颤，对正在开车的医生说道：“看来我们这个小队友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比你那时候强多了。”

医生头也不回，感慨一声：“没得比啊，我们都是野生出身，刚入曙光小队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接触过任何关于超凡事件的案子，更别说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污染了，强子，这次是什么任务？”

“具体任务你们自己去听去看，我就不转述了，免得产生认知偏差。”

光头强皱了皱眉头，对李初安说道：“污染事件中，任何听来的信息都有可能产生错误的误导，甚至有些亲眼所见的东西都不能相信。”

李初安愣了一下，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判断真假？”

听到李初安的话，光头强三人都无奈的笑了笑。

晨曦指了指李初安的脑袋，说道：“真假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面对超凡污染事件，每一个人的认知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只需要跟随着自己的直觉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就行，剩下的交给超凡。”

说了跟没说一样，李初安知道面对同一件事情，每一个人的判断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偏差，可如果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认知偏差带来的后果谁来承担？

不过看光头强三人脸上笃定的表情，李初安又问不出心中的疑惑来，看来超凡污染事件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复杂。

“你有信仰吗？”光头强忽然一脸严肃的对李初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见李初安疑惑，又补充道：“或者说……心里面有没有一直在坚持的信念？”

李初安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理解你说的什么意思。”

光头强沉吟片刻，说道：“这么说吧，面对一切能让你堕落的东西，你拿什么来抵抗那些无处不在的诱惑？”

李初安恍然大悟，看了看晨曦和后视镜中看过来的医生，他们两个，或者说治安署等一切超凡者明显都经历过如此问话，不由沉默下来。

从接触超凡到现在，李初安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知道超凡知识中有五花八门的精神污染和情绪污染，有些污染来的如同风暴，能够瞬间击溃人的精神防线，有些则潜移默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影响。

拿什么来抵抗那些无处不在的诱惑……李初安还真没想过。

现在想来，应该只有身为碳基生物的自我认知了。

“我是人类，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听到这话回答，光头强三人都是一愣，接着放松下来。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这个问题很少有人能回答的这么清新脱俗啊。”光头强挠了挠光头，笑呵呵的对晨曦说道。

晨曦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李初安，捂着嘴说道：“不像某些人只会用拳头说话……我只知道谁想污染我，我就把谁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医生哈哈大笑，装甲车都快开到马路牙子上去了。

光头强撇了撇嘴，一点都不脸红：“信念这种东西，谁规定清醒脱俗一定比大俗要好用？”

说着，似乎架不住晨曦总是揭老底，光头强神色一正，对李初安说道：“你对西山了解多少？”

西山……天河市最后的混乱之地，这是李初安对西山最大的了解了，天河市太大了，大到一天的时间根本转不完的程度，身为一个高中生的李初安明显没有过离家太远的经历，当下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没有多少了解。”

“西山的混乱，比网上还要严重的多，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就算是面对灭世灾难，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在拼尽全力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那些腌臜、疯狂甚至不用污染就已经扭曲的人比比皆是。

西山就是这么一群疯子的聚集地，他们无惧、无序、目无法纪，甚至连无处不在的异常和异兽都不在乎。

“那是一群无所畏惧的疯子，他们甚至敢在晚上游走于大雾之中，有的更是极端的在大雾中呼唤着恶魔的名字，想要恶堕寄生。”光头强摇了摇头，言语中尽是鄙夷和不解以及唾弃。

李初安却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问道：“还有这样的人，那……西山岂不是没多少人了？”

“没多少人？”光头强摇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西山的人不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被恶堕寄生的，现在还在大雾里游走的疯子，都是一些连恶堕和禁忌知识都抛弃的可怜虫。”

果然……每一个城市都有它独有的阴暗面，李初安的认知再一次被打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按理说天河市的秩序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尤其是在市政厅和治安署的管辖之下，晚上还在雾中游走的除了异端就是诡异，没有一个正常人，而且以市政厅和治安署的行事准则，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混乱的地方存在？

光头强摇了摇头，解释说道：“这就是陈年旧病了，最初的时候天河市完全处于一片混乱之中，能够约束起来的人都约束起来了，那些不受约束的人或者很难约束的人，市政厅和治安署根本管不过来，最初超凡者的基数实在是太小，只是清理那些失控者和堕落者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异兽都已经焦头烂额，久而久之，对那些疯子也就疏于管理了，最后也只能将他们都赶到了西山，形成了现在这么一个局面。”

李初安没有经历过最初的混乱和无序，不过想想那个黑暗年代的画面就已经让人头疼了。

这时，车子忽然一个急刹，医生探出头去吼了一嗓子：“曙光小队执行任务，让路！”

随着一阵阵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装甲车再次启动。

李初安向外看去，一排排三米高的金属路障带着狰狞的尖刺，将天河市一分为二，一面是灯火辉煌，另一面则是破败和腐朽。

两辆机车轰鸣着赶了上来，随着医生探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个身穿治安员服装的中年人从机车后座上跳了上来，两辆机车的驾驶员顿时速度激增，在前面带路。

“你们总算来了，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中年治安员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光头强，喝了口水说道：“我是西山所治安员王大治，接下来的案子将由我带领并交接给你们。”

光头强边点头边看资料，眉毛一下子就挑起来了：“又发现复制体了，3号实验体不是被队长带回研究院了吗？”

王大治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次的复制体不一样，3号实验体的复制体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人来，这次我们发现了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分辨不出真假。”

“什么叫分辨不出真假？”晨曦好奇的问道。

“就是……他们都是人。”王大治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