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菲姐是在办公室接到钟国仁电话的，钟国仁说出了吴梦想提出的要求，菲姐皱了皱眉头说。
“国仁，你和宋芸先回来，这件事我们必须把‘猎人’们召回开会讨论。”
林婉清把吴梦想的要求告诉赵赫的时候，赵赫有些生气。
“这不是扯蛋吗？怎么可能做到？我们又不是神仙？”赵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
“要不把‘猎人’们紧急召回讨论一下？”林婉清冷静的说。
“讨论有什么用？稍微想想就是不可能的事，一周之内让‘梦想’牌球鞋的销量翻十倍？这不是做梦吗？”
菲姐第一时间召回了所有的‘国货猎人’展开了一场头脑风暴，会议里的讨论非常激烈。
“一周内让‘梦想’牌球鞋的销量翻十倍？这完全就不可能吧？”
“他这是让我们知难而退吧？”
“就算砸再多的钱做广告，一周之内让某种商品的销量翻十倍也是不可能的。”
“国仁，你有什么想法？”菲姐的目光停留在了钟国仁的身上。
钟国仁摇了摇头，没说话。
“要不我们自己出钱买？”方文起冒了一句。
“这个办法太愚蠢了，吴老板又不是傻子，再说这个办法根本就没有可行性。”宋芸有些鄙视的说了一句。
“要不请明星直播带货？”
“直播带货再牛也不可能让整个‘梦想’牌球鞋销量翻十倍吧？”
“国仁，吴老板说的一周从什么时间算起？”菲姐问。
“今天。”
‘新国货’这边也没闲着，公司会议室里的讨论也不比‘国货之光’那边的轻松多少。
“我觉得这个问题无解。”
“就是，如果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还好说点，但是一周？还算上今天，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如果谁把这件事办成了，公司奖励他十万！”赵赫忽然冒了一句，整个会议室的疲倦一扫而空。
“赵总，办这事有预算吗？”有人问。
“你觉得这事跟预算有关系吗？”赵赫反问了一句。
“刚刚我们也讨论过自己内购，但是根本就不可行，吴老板的要求必须是正常的市场销售。”
“就算请明星代言，后续效应也不会这么快。”
刚刚大家兴奋的心情很快就下去了，这‘十万’真的不好拿，这时赵赫看向了一直没有出声的林婉清，林婉清正注视着落地玻璃外海风市的夜景发呆。
“婉清，你有什么想法？”赵赫问。
林婉清没回应，一直注视着窗外，赵赫好奇的看向了林婉清看的方向，一幅巨大的演唱会海报正在缓缓的铺开，对面不远处销品茂的整面墙都被海报铺满了。
“你想看文星的演唱会？”赵赫好奇的问。
“文星是不是号称街舞之王？”林婉清问。
“没错，每次演唱会的重头戏都是街舞表演。”赵赫回答。
“他演唱会第一排座位多少钱？”林婉清问。
“文星现在红成这样，票早卖光了。”一位同事说了一句。
“这件事用钱搞不搞得定？”林婉清又问。
“这种小事花不了多少钱，平日里也没见你追星啊？”赵赫好奇的说。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的转播速度最快？”林婉清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广告？”赵赫说。
“不对。”林婉清总算是转过身看向了大家。
“病毒。”有人说。
“对，还有呢？”林婉清左右看了看同事们，问。
“婉清，你有什么就直说！我都快急死了！”赵赫催促着。
“名人的绯闻和八卦传播速度是广告的十倍都不止。”林婉清说。
“你说的没错，但是球鞋和绯闻八卦好像没有关系吧？”赵赫说。
“现在是没有，过几天就不好说了。”
钟国仁在副驾驶上捏着自己的眉心，吴老板一周内销量翻十倍的要求实在过分的有点离奇。
宋芸看了看钟国仁，打开了车载收音机，一首欢快的音乐飘然而至。
“听听音乐，放松放松，你想不出来，‘新国货’那边一样想不出来。”宋芸无所谓的说。
“你可千万不要小看林婉清了，如果想不出来，她是不会睡觉的。”钟国仁认真的说。
“这个我倒没看出来，不过她的酒量倒是不得了，一个女人可以喝成那样，我也是服了。”
“都是为了生活。”钟国仁微微摇了摇头，虽然他和林婉清是竞争对手，但是钟国仁同样可以感受到林婉清的压力。
“我怎么感觉那个吴老板不是很靠谱？就算我们做到了，他真会同意我们的要求？”宋芸不相信的问。
“吴老板好歹也是几十年的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至少这是个机会。”钟国仁分析着。
这时收音机里的音乐停止了，传出了主持人优雅而又动人的声音。
“本周六的街舞之王‘文星世纪争霸演唱会’将会在海风市中心体育馆举行，届时海风三路，海风四路将会临时改道，敬请广大车友注意行程安排……”
“一个演唱会搞的要封路改道，这年头还是明星比较好赚。”宋芸随口说了一句。
“大点声音。”钟国仁忽然说了一句。
宋芸在方向盘上按了按，车里的广播声明显变大了。
“可以容纳十万人的海风市中心体育馆演唱会门票一个月前就被抢购一空，足以可见文星在当下娱乐界的霸主地位，有传言文星的绯闻女友孙倩这次将会全程陪伴……”
宋芸的车停在了红路灯口，宋芸注意到了钟国仁聚精会神的样子。
“你是文星的粉丝？”宋芸好奇的问。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的传播速度最快？”钟国仁忽然问了一句。
宋芸想了想，说。
“你不会是想利用文星来做宣传吧？”宋芸问。
“难道不可以吗？”钟国仁反问。
“你知道文星现在的代言费已经上千万了吗？”
“知道。”
“你认为菲姐会花上千万做这件事吗？”宋芸又问。
“明星代言有很多种，你说的那种是主动代言。”
“难道还有被动代言这一说？”宋芸不明白的问。
“你知道近几年有一种叫做‘猎婚公司’的行业吗？”钟国仁问。
“猎婚公司？什么东西？”宋芸是真没听说过。
“你现在有没有空？”
“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我随时有空。”
“好，现在改道去南京路。”
“干嘛？”
“我有一哥们就是开猎婚公司的，去问问。”
全中国叫南京路的地方至少有几百个，什么上清南京路，重庆南京路，武汉南京路，甚至拉萨还有一条南京路，所以海风市这条位于婚庆街的小道也叫南京路就不足为奇了。
钟国仁所说的‘猎婚公司’就在南京路的最中间，宋芸远远就看见了门面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专业定制猎婚计划’。
“什么叫‘猎婚计划’？”宋芸好奇的问。
“你自己进去问。”钟国仁笑了笑。
这家门面的里面比外面看上去要高档不少，里面各种和结婚有关的东西琳琅满目错落有致的摆放了差不多百来个平方，一些身着鲜艳工作服的女孩正在招呼着各种客人。
宋芸和钟国仁刚刚进入，一位热情的工作人员就快步走了过来。
热情的工作人员几乎连口都没来得及开就被一个油头粉面戴着彩色镜框的秃头一把拉开。
“你去忙别的，这是我兄弟。”秃头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是的，陈总。”工作人员快步的离开，这时秃头看向了钟国仁，立马满脸推笑。
“国仁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陈聪，我来麻烦你件事。”钟国仁说。
“你别跟我说麻烦，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赶紧坐！”说话间陈聪看到了宋芸，他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宋芸，说。
“哟，这气质！是明星吧？”陈聪推了推自己的彩色眼镜框，问。
“这是我同事。”钟国仁介绍着。
“同事？……”陈聪看了看钟国仁，又看了看宋芸“……哥，你改行去娱乐界了？”
“你嘴可够贫的。”宋芸微微扬了扬嘴角，虽然她知道陈聪的话有些浮夸，但天底下没有女人不喜欢赞美。
“我可真不是贫，你问哥就知道，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你不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A加级别的！”
“什么叫A加级别？”宋芸不明白的问。
“我们时间不是很多。”钟国仁提醒了一句。
“好，咱们赶紧先坐。”说话间陈聪安排两人坐到了一旁靠窗的位置，宋芸看的出来陈聪这人虽然世俗而又滑头，但是对待钟国仁却有一番敬重之意。
“哥，你们喝什么？”陈聪问。
“不用了，我们今天来……”钟国仁刚刚准备说什么，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他看了看来电，挂断了，但刚刚挂断不久手机再次响起，钟国仁微微皱眉，说。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话间钟国仁就去向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美女，刚刚忙着和国仁哥说话，你贵姓？”陈聪的视线一离开钟国仁，又变得圆滑起来。
“免贵姓宋，单名一个芸字，芸芸众生的芸。”宋芸不冷不热的说。
“不对啊？”陈聪忽然说。
“什么不对？”宋芸问。
“你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啊？按理说你应该配得上更好的名字？”
陈聪这句话让宋芸心底微微一惊，想不到此人看似狡猾，却有着过人的聪慧，‘宋芸’的确不是自己的真名。
“我叫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为什么我是‘A加’？”宋芸转移了话题。
陈聪笑了笑，解释说。
“我们猎婚公司是会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虽然这样说有些侮辱人，但现实就是这样，A加在我们这里属于最顶级的一类，B类就属于还算不错的普通人，C类属于生活相对贫困的类型，D类属于身体有些明显残疾又或者离过婚有子女自己条件又不是很好的类型。”陈聪解释着。
“‘猎婚’又是什么意思？”宋芸又问。
“‘猎婚’的意思就是通过我们的安排和设计，可以让D级别的单亲妈妈和A级别的高富帅完美结合。”陈聪又说。
“哼……”宋芸鄙视的笑了笑“……这年头吹牛的成本可真低。”
“真不是吹牛，我们这家公司在这条街做了有差不多五年了，不敢说没有失手过，但是成功案例那可是众人皆知，比如说去年，我们就让一个上市公司的CEO和一位单亲妈妈结婚了，上个月，我们让一位拜金女和一位促销员结婚了，我们公司还有一个传奇案例，就是让一位芭蕾舞明星和一个哑巴结婚了，这个案例在整个猎婚界都是传奇。”
“芭蕾舞明星和哑巴结婚？你在跟我说故事吧？”宋芸不相信的说。
“这事我要是骗你，我断子绝孙！”陈聪认真的说。
“怎么可能？”宋芸感觉陈聪完全就是在天方夜谭。
“不要忘了我们可是专业的，所谓‘猎婚’，就是你一旦找到了猎物，就开始制定捕猎的计划，在捕猎之前你需要了解关于猎物的一切，比如说生活习惯，比如说兴趣爱好，比如说各种事情的时间规律，我们就组织团队对委托人进行改造，我们会尽可能的将委托人改造成接近目标口味的类型，然后再安排各种偶遇和突发事件让两人有意无意的接触和关联起来，而且这种猎婚计划还不能急，最长的甚至做过一次两年的计划，一旦‘猎物’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会即刻改变计划，绝对不会让‘猎物’有任何的察觉和知晓。”陈聪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说的我都懂，但真做起来可不是说的这么简单。”宋芸说。
“那是肯定，如果简单，满大街都是猎婚公司了，就是因为能做这个的不多，所以我们公司才会独占鳌头。”陈聪骄傲的说。
这时宋芸看了看钟国仁的方向，他还在接着电话。
“怎么样？宋小姐有没有看中的凯子？以你的条件，我敢说没有搞不定的猎婚对象。”陈聪自信满满的说。
“我对这个没兴趣，你和钟国仁是同学吗？”宋芸感觉陈聪和钟国仁年龄相仿。
“不是，国仁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宋芸有些意外。
“你是国仁哥第一个带来的女人，所以你肯定不是外人……”说话间陈聪忽然脱下了外套，这时宋芸看到了陈聪手臂上一长串重度烧伤留下的痕迹，宋芸惊讶的微微张了张嘴。
“大概三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火，就是我们坐的这个地方，要不是国仁哥从火场背着我出来，我的命就没了。”说这话的时候陈聪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刚刚他还是个玩世不恭的油腻滑头，但是此刻，他变成了一个崇拜英雄的小粉丝。
“他为什么要救你？他和你很熟吗？”宋芸好奇的问。
“那天消防车堵在了三条街的外面，外面围观的不下百人，唯独哥一个人冲进了火场，哥不止救了我，还救了另外的三个人，他的背部因为救人有一整块的重度烧伤，我这辈子连父母都不敬重，就敬重国仁哥一个人。”这话陈聪说的很认真。
“我也问过哥为什么要救我，你猜他怎么说？”
宋芸没有回应，她知道陈聪会继续。
“国仁哥说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是爷爷和所有人一起帮助他长大的，所以他认为世界是一个整体，没有人应该孤独的存在，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他帮人不会为了任何的利益又或者目的，他帮人真的就只是想帮人而已，这样的人世界上已经绝种了。”
听着陈聪的话宋芸心底泛起了一阵感动，如果陈聪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钟国仁的确是个值得令人敬重的汉子。
就在宋芸若有所思的档口，钟国仁接完电话回到了座位，这时他忽然感觉宋芸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一样了。
“怎么了？”钟国仁看着宋芸问。
“没什么。”宋芸摇了摇头，撂了撂自己的发梢，她试图掩饰自己的心绪。
“国仁哥，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来着？”陈聪问。
“文星你知道吧？”钟国仁说。
“文星谁不知道？作为福利，我发了员工每人一张周六文星演唱会的门票。”
“你可以用‘猎婚计划’的方法让他演唱会的时候穿上这个吗？”说话间钟国仁从包里掏出了一双‘梦想’牌球鞋。
陈聪拿起球鞋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钟国仁。
“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我们公司想要收购这个牌子，但是老板一直不想跟我们谈，好不容易他才松口，但是条件是我们必须让这个牌子的球鞋一周内销量翻十倍。”钟国仁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哥的意思是想利用明星效应？”陈聪问。
“对，这个世界除了病毒之外只有明星八卦和绯闻传播速度最快，我们就是想要利用这次演唱会创造出奇迹。”钟国仁说。
“但是文星那么大牌的明星，演唱会安保都是最高级别的，而且这才几天的时间？”陈聪一脸的为难。
“刚刚不是吹的挺牛的吗？什么让芭蕾舞明星嫁给了哑巴？相对而言这件事不是小case吗？”宋芸调侃道。
“哥，这事对你很重要吗？”陈聪认真的问。
“很重要。”钟国仁点了点头。
“办这件事用你们的人还是用我们的人？”陈聪又问。
“只要能搞定，无所谓。”钟国仁回答。
陈聪看着球鞋思索了一会儿，说。
“现在距离周六演唱会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据我所知文星应该会提前两天抵达海风市，所以我们的时间只有两天。”
“多久可以给出方案？”钟国仁问。
陈聪又仔细看了看球鞋。
“48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