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散会之后
苏盛来到皇宫门口时惊呆了。
一辆辆刻有特殊花纹的豪华马车停放在皇宫门口。
一名名禁卫军挺直腰板，如不老松一般矗立在皇宫道路两旁。
“这可真是一场盛大事件。”
苏盛忍不住喃喃道。
天下世家聚长安，大概就只有新皇登基，老皇逝去有可能了吧。
不对，这两个事都做不到。
最起码，李世民登基的时候，天下世家并未到齐。
“走吧，他们都已经到了。”
李孝恭招呼苏盛自然的往里面走去。
二人一路来到太极宫。
还未进入，苏盛就感受到压抑的气氛。
进去时，苏盛下意识咽口唾沫。
整座宫殿，坐满了人。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象征爵位的服侍。
苏盛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官服，有点不合群。
“跟我走。”
苏盛还在纠结时，耳边响起李孝恭的声音。
他陡然反应过来，李孝恭穿的也是官服。
苏盛坐在李孝恭身后。
没一会，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都陆陆续续的过来。
这时宫殿内的两波人已经泾渭分明起来。
房玄龄等人都是官服。
世家来人都是象征自己爵位的服侍。
这也代表着今天双方的立场不同。
坐在世家首位的是崔家老祖宗。
他还对着苏盛还笑了一下。
没一会，李世民到来。
扫视全场，李世民一挥手，宫门正式关闭，长孙无忌走起身，对所有人行礼后道：“各位，开始。”
长孙无忌退下后，崔家老祖宗率先开口：“世家于国有功有过，所以我提议，今日我们不讨论世家的是非功过，我们只讨论世家和国家的未来。”
“可否。”
“可。”
在场的官员，百分之九十八都出身世家。
所以大家认可这个基调。
要不待会说着说着就得吵起来。
他们这些官员还都是有基础道德的，当一天官员，就会为国家负责一天。
有了基调后，房玄龄率先发问：“不知各位组织这场会谈，到底要谈什么。”
苏盛忍不住看一眼房玄龄，这话问的很有水平。
就是在问对方，你们想要什么？我们不是把能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了吗？
你们现在组织这场会谈，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家来人平静的回复道：“我们要问的很简单，就一个，陛下是要打压世家，还是想和世家和解。”
好一个直球。
苏盛发现世家这些老人水平都挺高。
不玩虚的，直接上实在的。
这一个实球，不光把房玄龄的问题怼回去，还直逼李世民。
更重要的是，主动权回到了世家手中。
苏盛忍不住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道：“我想要大唐昌盛。”
还是没有直接回复。
一连三个人开口，没有一句正面回复的情况让整个场子都安静下来。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咳。”
一声轻咳打破场中尴尬的气氛。
崔家老祖宗笑着道：“老朽我问一个直接点的问题吧。”
“陛下可愿意在我们外出失败后，给我们一个回来的机会。”
这句话让李世民眯起眼来。
这句话变的态很明显。
世家愿意外出，把自身对大唐的剥削转移到国外去。
可他们害怕的是失败以后家族衰落。
转移之后，代表着他们在大唐内部除掉一些政治人物，土地资产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财产。
世家传承中并不在乎财富这一玩意，一向都是够花就行。
可世家却从来没有让自己家族断过财富。
所以，他们要一个保证，一个失败后可以回到大唐的保证。
李世民陷入沉默之中。
他不是司马家，做不到发誓以后毁誓的情况。
他怕自己答应了，这些世家回来以后，又一次开启对大唐的剥削。
世家眼巴巴的盯着李世民。
这一刻，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都帮不上李世民。
这是一个必须由李世民做出的回复。
良久之后，李世民缓缓开口：“苏盛，你来接话。”
苏盛瞪大眼睛，关我这个小瘪三什么事啊？
世家那一边，一群老头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苏盛。
你小子，果然是李世民的心腹。
不带你是对的。
苦笑一声，苏盛起身，对所有人行礼后道：“陛下，诸位前辈，其实各位不能商谈的点就一个，那就是世家在国外损失惨重，退回来后，重新积累财富，这个财富来源的问题。”
比如，他们世家剥削百姓时，国家愿不愿意高抬一手。
众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苏盛。
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个点。
苏盛露出一抹苦笑，无奈的道：
“目前世家剥削百姓的方式主要就是地租，侵占良田等几种。”
世家的面色不太好，这事不用说出来。
苏盛才不管他们，继续往下说道。
“而有没有一种可能，背靠国家的世家，在国外，根本不会输。”
“甚至于，你们在国外难道就不会侵占良田了吗？”
“你们在国外输了，那些土地难道不会成为我大唐发兵覆灭那个小国的借口？”
苏盛几句话直接把问题的关键点改变。
“如果是这种情况，朕可以保证，覆灭那个小国时，世家在那里侵占的土地，都归那个世家所有。”
李世民心里也有一杆秤存在，他允许这些世家侵占土地的国家，根本就是大唐掌握不到的。
帝国的统治极限是一百天。
大唐最多统治到西域，西域外面的都统治不到。
至于那些岛国，他才懒得跨越一整个大海去统治。
怪费事的。
李世民的允诺让世家沉默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真的可以接受。
“咳。”
世家处又传来一声咳嗽。
这次是一位不知名老人。
“三原伯，世家剥削转嫁是你提出来的，我想问一下，你是否可以说说都有什么剥削方式吗？”
老人说的很准确。
一副他知道苏盛会多种剥削方式的态度。
苏盛陷入沉默之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说吧，朕也想听。”
李世民玩味的笑道。
他也想听听。
苏盛看一眼李世民，既然是你想听的，那你就别后悔。
咬咬牙，苏盛直接道：“我觉得去国外获得的收益，不应该叫剥削，应该叫赚钱。”
“而赚钱方式的第一种就是开采国外的金银铜铁矿以及土地种植等。”
听到开采金银铜铁矿和土地种植，世家老人面上浮现不屑的神色。
那些弹丸小国，能有什么好资源。
苏盛看到他们不屑的面孔，冷笑一声，嘲讽道：“史书上安息迎接汉使的礼仪规模绝对是帝国级别的，而能孕育一个帝国的土地，会是贫瘠的吗？”
世家老人们觉得有点尴尬，被一个小孩子教训了。
苏盛继续道：“第二种方式就简单了，商品倒卖。”
“低价进的白糖，盐，高价卖出去，赚取差价。”
“第三种也很简单，人口买卖。”
说到这，苏盛停了下来，面色也古怪起来。
世家疑惑的看向他。
你小子怎么不继续说了，你说的这些邪门歪道我们挺喜欢听的。
你都说到人口买卖了，下一步就该是超出我们想象的劲爆方式了吧。
苏盛看一眼李世民，李世民无语的道：“你说你的。”
苏盛叹口气，好吧，这是你自己说的。
苏盛无奈的继续道：“我认为最赚钱的一种方式，就是在超出大唐管理的地域，独自掌握一个小国去收税。”
“比如去东海之外的岛屿上独自建立一个小国收税。”
“耗费的时间长点，但绝对能源源不断的赚钱。”
李世民和世家以及官员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世家看苏盛的眼神都变了。
你小子，终于说了一个正道。
可这个正道也太刺激了吧。
你这叫赚钱吗？
你这叫让我们原地变身坐地户，称王称霸啊。
不过，我们喜欢。
李世民看苏盛的眼神有点不善，你这小子，真是...挺有想法的。
苏盛尴尬的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继续说？”
李世民看苏盛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有其他想法。
苏盛苦涩的道：“陛下，再往下面说的，就都是缺德方法了。”
比如，倾销五石散，变卖金丹，丝绸和黄金挂钩向外倾销，钱庄集资诈骗，房产预售等。
这些行为是一个比一个缺德，不能这样干啊。
李世民逼着苏盛说。
苏盛只得一个一个都说出来。
让在场的世家和官员都目瞪口呆。
因为苏盛说的足够细致，这些人都听傻眼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骗...呸，赚钱的方式啊。
“也许我们可以先在突厥身上试一试。”
李世民眯着眼，轻声说道。
这些方式，只要不在大唐执行，李世民才不在乎缺德不缺德。
就拿五石散倾销来说，完全可以让突厥骑兵吃的骑不动马了嘛。
到时候他们大唐把钱赚了，突厥国力削弱了。
一举两得，完美的不行。
散会时，世家们忍不住多看苏盛两眼，感叹他怎么不生在自己家。
同时今天他们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比起去国外骗钱来，在大唐剥削百姓这种赚钱方式，真是太垃圾了。
关键是后一种做的过分了，还有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可能。
而去国外，他们有国家支持啊。
决定了，回头先往草原卖一批五石散。
回到家的世家做出决定。
赚他一票再说。
李世民散会后直接找来尉迟恭。
“你亲自带人去边关，把来往商队查好，不允许运送违禁物资。”
“那帮世家太坏，他们肯定想以走私的方式先赚一笔。”
李世民表示，世家们，只要你们一日不剥削百姓的行为停止，朕就一天不允许你们赚大钱。
你们得看着朕先赚。
李世民已经暗暗决定，回头他先去国外找个金矿挖一挖，爽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