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袭击者
提蒙斯拿了一封有哈桑上尉和帕里斯牧师签名，并盖了火漆印的信回到酒馆。
他没有写什么招募公告，而是把将要前去镇上送信的消息告诉了本杰明，问他是否愿意与自己同去。
“当然，先生！当然可以！如果您愿意带我同去的话。”
本杰明似乎很是兴奋。
“那就明天早上出发。记得带枪！”
“不过，玛莎·科里的案子为什么突然要移送给镇上，是因为村里管不了吗？”本杰明拉住提蒙斯，压低了声音，以防英格索尔先生听到，“她是个很厉害的巫师？”
提蒙斯挠了挠头：“当然不是！主要原因是……马萨诸塞州副总督托马斯·丹弗斯先生要造访塞勒姆镇，这个案子会……成为他的政绩，对，政绩。”
“这是哈桑上尉或者科温法官说的吗？”
“嗯，算是吧，算是这个意思，没有明说，但也差不太多。”
“好！”
对于他的兴奋，提蒙斯感到有些无奈。
他发现本杰明似乎对村子里的明争暗斗不太敏感，或是虽有所感觉，但却想当然地认为哈桑上尉与科温法官的分歧并没有那么大。
不过，他又想到，本杰明本来就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打猎和酒馆上，不知道这些也情有可原。况且自己这次找本杰明随行，所看中的也是他的经验和勇气。
……
第二天早上，提蒙斯醒来时，本杰明早已经起了床，将两匹马挂好了鞍，牵到酒馆门口的树下。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背上枪上路了。
离开村口的时候，提蒙斯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自己被莎拉·古德挟持，第一次从塞勒姆村去往镇上的情形。
还有那张书页，自从上次提到自己得了个“巫师猎人”的荣誉之后，莎拉就再没回复过。本来自己已经解决了巫毒娃娃的问题，似乎也没必要再就此事问什么，但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对了，还有给伊莎贝拉的回信。
他本来想晚上写的，但最近几天一直精神高度紧张，直到终于找回自己的衣服之后，紧绷着的弦立时松懈了下来。
到了晚上，除了倒头大睡，他什么也不想做。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即使在塞勒姆村写好了信，也要等信使鲁伯特前来收集，与到镇上写好后直接想办法寄出去相比，反而说不好哪种方式更快。
“提蒙斯先生，您以前见过总督吗——当然不是指马萨诸塞州的总督，我是说，在您的家乡，您跟大人物说过话吗？”
本杰明闲聊道。
今天其实并不太冷，但骑在马上，张口说话时还是能感到有冷风灌入嘴中。提蒙斯拉起围脖遮住半张脸：
“见过，墨西哥城的市长和马萨诸塞州的副总督我都见过，哈佛学院有一回办什么典礼，斯托顿副总督出席了，发现有个西班牙人之后和我说了几句话，但我想他应该已经不记得了！”
“真是羡慕！我就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大人物。那您在墨西哥城见到市长也是在学校里吗？”
本杰明的声音中满是好奇。
“那倒不是。是我叔叔伊桑，他是西印度贸易厅，啊，西班牙西印度贸易厅在墨西哥城的一个秘书，有一回我们和市长一家吃了个饭。”
“您的父亲和叔叔都是大官！”
本杰明的声音中的好奇转为惊讶了。
“什么大官，不是贵族，归根结底还是个打工的！”
提蒙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征服了阿兹特克帝国的探险者科尔特斯的画像。
现在早已过了建功立业的年代，就连科尔特斯都没能擢升为贵族，自己就更没有希望了！
本杰明没有回答，而是放慢了速度。
“嗯？怎么了？”
提蒙斯也拉住了马，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跟踪我们！”
本杰明低声道。
“原住民！”提蒙斯紧张起来，伸手要去拿背后的枪。
“别！能走快走，还不能确定有几个人，最好不要发生冲突！”
本杰明显然更有经验，他拍了拍马加速飞奔。
提蒙斯又将枪挂回去，心想颠簸起来果然不好装药，怪不得本杰明要带弓箭！
他也催马加速，追上本杰明。
转过一个大大的弯后，两人发现，路上胸口高的位置赫然拦着一道绳子！
绳子的一端拴在道路一旁的树上，另一端则由另一侧树上的人拉着。想必是放人通过时便垂在地下，而欲要拦截时便高高地拉起。
若是两人不减速冲过去，只怕会被从马上拦下来！
“减速！减速！”
本杰明大吼，同时拿起了弓。
提蒙斯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但循着惨叫声的方向望过去，他发现原本坐在树上的人已经跌落下来，大腿被一根箭贯穿，在树下痛苦地尖叫着。
而他手中的绳子已经垂在了地下。
“快！”
本杰明又搭上了第二支箭，随意瞄准了一处有响动的地方便射了出去。他示意提蒙斯趁着绳子落地加速离开。
藏在树后和落叶堆里的三个原住民一起现身，向两人猛冲过来。
提蒙斯洒了几次，终于将弹丸和火药全都装进了枪膛。他举枪瞄准，正在冲刺的原住民见有枪，纷纷停下了脚步。
本杰明又放出一箭，被对方预判躲开，但三个原住民的已成包围之势！
提蒙斯注意到，原来树上的那人也带着弓箭，而其他三人正有意将落在地上的弓捡起来，只是慑于他正举枪瞄准，才没有轻举妄动。
没有被瞄准的一人想要上前去捡弓箭，提蒙斯与本杰明不约而同地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分别向各自瞄准的对象放箭或开枪，也不管是否击中，便催马飞奔。
“趴下！趴在马上！把脚从马镫里抽出来！”
本杰明回头看到那个持弓箭的原住民正在瞄准，对提蒙斯大吼道。
提蒙斯立刻便反应过来，趴在马上是为了减小目标，迫使对方瞄准马而非人。
而将脚从马镫里抽出来则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马被射中或击倒，马上的人会被直接甩飞出去，虽然也免不了狠狠地摔一下，但却不会被马压住腿或身体。
原住民的第一箭空了。
“那人箭术不行！原来是四个，现在只有三个了，他们要是敢追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