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少年，不要作死啊
有种说法，所谓爱情，实则是荷尔蒙的催化。荷尔蒙需要新鲜感才能勃发，所以再相爱的男女，时日长了之后，就如同左手和右手的关系。
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异性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赵祯对自己的爱情一直有些纯真的憧憬，他觉得自己的皇后定然是大气雍容，且可爱动人……
李献觉得这两个属性会冲突，可爱动人就不可能再大气雍容。若是能，那就是百变女郎。
想想枕边人的多变，这个憨憨晚上还睡得着吗？
经过多轮淘汰后，最终被筛选进决赛圈的几个小娘子齐聚汴京。
“王氏！”
一个女官喊道，三个小娘子中最美的一个出来，“奴在。”
“张氏。”
“奴在。”
两个女官站在侧面说话。
“王氏是王蒙正的女儿，王蒙正颇会钻营，一路顺遂把女儿推了进来。不过这小娘子长得倒是艳丽，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动心的。”
“那个张氏也不错，身份也合适，骁骑卫上将军的孙女。”
“这个郭氏……看着平庸啊！”
三个小娘子被带进宫中。
太后在等候，赵祯看着平静，可太后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吩咐道：“晚些你就在此地看着，不许出去。”
“为何？”赵祯有些迫不及待了。
“老身怕丢人！”
太后说完，起身出去。
李献和韩薇在侧面，韩薇低声道：“太后的意思，你与官家交好，也看看。若是觉着谁适合官家，晚些禀告太后。”
三个小娘子来了。
韩薇低声介绍，“那个是张氏，武将的孙女。对了，最近你得罪了汴京武人，小心背后被打黑棍。”
“那个呢？”李献用下巴点点最漂亮的那个小娘子。
“王氏，王蒙正的女儿。对了，定远侯，王蒙正比你会做人。”韩薇低声道。
少女的气息吹的李献耳朵发痒，他避开了些，看着最后一个小娘子。
长相平庸，看着些许没有底气的感觉。
“郭氏，郭崇的孙女，虽说郭氏没落了，可好歹郭氏的姨母是太宗皇帝的皇后。”
太宗皇帝的老婆多，郭氏的姨母是第三任。
李献目光转动，“你觉着官家会喜欢谁？”
“郭氏吧！”韩薇毫不犹豫的道：“毕竟官家沉稳。”
呵呵！
李献笑了笑，赵祯的所谓沉稳都是装出来的，“打个赌？”
“奉陪。”韩薇昂首挑眉，小模样不可一世。
“我赌王氏和张氏。”
“我赌郭氏。赌注是什么？”没赌过的好孩子韩薇兴奋了。
“你想赌什么？”李献就像是个魔鬼，一步步诱惑，让这个好孩子沾染了尘埃。
“嗯……要不，赌这个月的月俸吧！”
我堂堂大宋侯爵，你那点月俸也能比？李献：“……”
“是不是男人？”韩薇激将法都用上了。
“好！”
韩薇欢喜的举起手，“君子一言。”
李献举手和她击掌为誓，“驷马难追。”
赵祯出现了。
李献和韩薇跟随着他的目光在探寻目标。
第一眼看的是张氏，停留了两息。
第二眼郭氏……
“定住！定住！”赌博是魔鬼，让韩薇双拳紧握，格外紧张。
可赵祯的目光无情的一扫而过，急匆匆的就像是个薄情男。
“别看那个女人。”韩薇盯着王氏，“太妖艳了。”
王氏抬头，只是含羞一笑，韩薇就知晓自己完蛋了。
她听到了叹息，很深沉的那种。
“你赢了，还叹息作甚？装模作样。”韩薇仰着头，努力不让沮丧情绪溢出。
“可有人输了。”李献摇头。
“谁？”
“官家！”
三个小娘子各自展示了自己的容颜和身材，官家就像是选美般的在现场看了几眼。
“官家去看书吧！”太后把不舍的官家赶走了，随即邀请三个小娘子随自己转转。
“回头把钱给你！”韩薇嘟着嘴，但很是爽快。
“不着急。”李献微笑道：“三日之内就好。”
李献回去了，他知晓，宫中很快就会迎来一场风暴。
老子躲远些。
刘从德又来了，一脸欢喜，“定远侯，此次我打探消息有功，姑母赏赐了不少钱财，走，我请客！”
“留一些吧！”李献劝道。
“要及时行乐啊！”刘从德不解。
“乐不起来的。”
等你知晓自己的女人是官家的心上人时，你特么还有心情去乐呵？
等你表弟亲政后，我保证你恨不能此生从未见过那个女人。
宫中。
太后在看三个小娘子的详细资料，不少是亲亲的外甥刘从德打探来的。
皇城司的主事人张景也在。
“……王蒙正有些手段，颇喜钻营，此次王氏能最后进宫，王蒙正托请了不少人。”
“嗯！”太后不置可否的放下王氏的资料，拿起了郭氏的资料。
“郭氏能入选，靠的是当初祖宗的人脉。”
“老身知晓。”
郭氏虽然没落了，说是破落户也没问题，可好歹当初郭崇曾是历经三朝的名将，有些遗泽。加之郭氏的姨母是太宗皇帝的第三任皇后，故而哪怕长相平庸，郭氏依旧过五关斩六将进入最后的筛选。
且论出身，郭氏能碾压前面两个美人儿。
根正苗红说的便是郭氏这种女人。
太后在沉吟。
“张氏家中如何？”太后突然问道。
张景说道：“张氏家中颇为期待。”
“把富贵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是有出息！”太后嘟囔着，但显然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了猪黑。
“官家那边……再等等。”
是夜，太后在寝宫中琢磨了许久。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而赵祯也是如此，不过却是兴奋的不能自已。
睡不着的他干脆爬起来，出寝宫吹风。
于是，第二日鼻塞的官家在议事时一言不发，只知晓打喷嚏。
议事结束，几个宰辅行礼，“臣等恭贺官家。”
这个时代成亲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
官家成亲，就意味着距离掌握权力更进了一步。
太后笑了笑，晚些留下了赵祯。
外城，李献站在第一座桥上，身后的杏花百无聊赖的看着桥下一艘接着一艘过去的漕船。
沈从来了。
“三个小娘子都没得到消息。”沈从深深的看了李献一眼，“下官不知侯爷为何打探此事，不过下官还是要提醒一句，犯忌讳。”
“我知，不过关心罢了。”李献是真的不想看到赵祯走出那一步。
“正因如此，下官才会来。告辞！”
沈从消失在人海中。
“希望他能理智些吧！”李献苦笑。
赵祯最喜欢的便是王氏，多年后依旧因此耿耿于怀。可太后却执意觉得郭氏不错。
就如同是后世的父母和年轻的儿子。父母苦口婆心的说：孩啊！这个女人不适合你。来，看看这个，这个女人看着就是个持家的，好生养的。
可儿子却觉得自己要的不是持家的女人，而是爱情。
太后强行拉郎配，然后就是和养子长达十年的冷战期。二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渐渐的变味了，把权力当做是工具，来回拉锯。
“少年，不要作死啊！”李献只能为他祈祷。回身，“回家，喝酒！”
……
“官家喜欢谁？”太后含笑问道。
“天气真是不错。”赵祯看看左右，有些难为情，引得太后大笑。
“哈哈哈哈！”
赵祯越发的难为情了，“就那个……那个……王氏，或是张氏。”
太后的笑声戛然而止。
眼中也渐渐多了厉色，她觉得这是有人在蛊惑。
“谁教你的？”
在太后的眼中，赵祯仿佛依旧是那个几岁的孩子，见到自己便会怯生生的说：“大娘娘，我何时能去玩耍？”
“没人教。”赵祯说道：“我喜欢王氏。”
太后闭上眼，脑海中王氏那张艳丽的脸浮现。
“你喜欢她什么？”
“说不上来，就是……喜欢。”
赵祯满脑子都是王氏的倩影。
“王氏……”太后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王氏太过艳丽，官家年少，容易痴迷。且后宫之主，最忌以貌取人……”
赵祯抬头，“大娘娘，我见了王氏，就觉得她是我喜欢的女人。为何不能成全我与她？”
“那是皇后。”太后解释道：“官家的嫔妃可选貌美者，可皇后不能。皇后必须……”
“大娘娘！”赵祯面色涨红，“我就要王氏做我的皇后！”
太后深吸一口气，“我儿，换一个吧！”
“我就要她！”
“老身觉着，郭氏更不错。”太后平静的道。
……
回到家中，李献弄了炭火，就在院子里烧烤。
文彦博垂涎欲滴的被他驱使，杏花在准备食材。
烤肉的香气渐渐袭来，范集不禁吞了吞口水，但他们是护卫，只能看着。
“好了。”杏花欢喜拍手，李献尝了一串，文彦博和杏花争先恐后的把剩下的扫荡一空。
接着的第二批烤的更快。
范集坐在台阶上，想着当年征战宿营时烤肉的味道。
真香啊！
而且记忆中的香味很真。
他偏头，就看到杏花的笑脸，以及手中的一把烤肉。
“给！”
“小人不敢！”范集起身。
“郎君说了，咱们是一家人，不该见外！”
杏花强行把烤肉塞给反击范集，转身就跑，嚷道：“文郎君，你不许偷吃我的烤肉！”
“一家人？”范集低头看看烤肉，看看那几个兄弟，觉得秋风吹的人暖洋洋的。
有人敲门，王贺开门，诧异的避开。
来人走到了李献身前。
李献抬头，就看到了大宋官家。
面色惨白的大宋官家。
“有能喝醉的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