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剿匪开始！运气不好！
此时正是夏夜，微风和煦，星如莹水，本应是常人安逸乘凉的时候。
镇岳拳馆中，一对师徒却在兴致勃勃，交流着大煞风景的杀人技。
魏胜道：“生死搏杀，影响最终结果的要素有三点。”
“气血境界高低，功法质量的强弱，以及对敌手段的多寡。”
方寒点头，前两者便是他此前能碾压越国武者的愿意。
但第三点，他隐隐有些疑惑。
“对敌手段，指的是什么？”
魏胜笑了笑，“来，打我。”
方寒一拳打去。
魏胜猛地蹲下，一只脚重重踏在地面上，震起了一片细小尘粒。
在躲开方寒拳头的同时，魏胜已经手在地面上一抓，一蓬沙土刷的向方寒眼睛洒来。
方寒一惊，连忙闭眼后退。
等睁开眼时，魏胜的手指已经按在他的喉咙上。
方寒默然片刻，“我懂了。”
刚刚魏胜的速度和力量，已经压制在跟自己一样的石皮境界。
然而，自己却输得如此之快。
这便是对敌手段的影响了。
魏胜笑了笑，“刚刚这招，叫沙地抓雀，源自祖师行走江湖时悟出的道理。”
“最开始时，祖师手里洒的不是沙，是随身携带的石灰。
但石灰终究有用尽的时候，下雨、大风天不好撒出去，而且随身带个石灰袋子，也十分可疑，江湖中人慢慢都有了防备。”
“祖师苦思冥想，晚年终于想到解决的法子，那就是直接从大地取材。”
“下雨天扔泥水，沙地扔沙土，石板路扔碎石，牲畜棚扔……总能伤到敌人眼睛。”
“妙啊。”方寒抚掌笑道。
这种不讲武德的手段，最对他的胃口。
魏胜笑了笑，提醒道：“杀招虽强，但也需要气血的配合，过分依仗这些手段，那便是取死之道了。”
这也是他让弟子们到了石皮，才传授杀招的原因。
方寒点点头，武者终究还是要靠硬实力说话。
魏胜叹了口气，“杀招能很大程度提高战力，但却有上限。影响武者最终成就的，还是功法强弱。”
“师傅，咱们镇岳拳在大凉，算是什么层次的功法？”这是方寒一直想弄明白的问题。
“在大凉？哼哼，只能说在黑石城，算是还行的功法吧，毕竟在这里能入劲，都算是了不得的高手了。”
魏胜看了看徒弟，眼中露出一抹惋惜，“镇岳拳只是上宗打基础的拳法，想再进一步，只能更换功法。
可惜，上宗失联已经很久了，不然我还能推荐你进去。”
他有些意兴阑珊，“不说这个了，我先把剩下的杀招传你，这伸手指的招式，叫摘星换斗，这招叫野马跳涧……”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方寒从越国家中走出，在衙门集合后，随着大部队前往山中。
跟官兵和捕快们的全副武装相比，壮班民壮大多拿着铁尺和锈刀，显得分为寒酸。
因为资历原因，方寒也只分到了铁尺防身。
他也第一次见到了新都头展香凝。
一个面薄无肉，颧骨有些高的女人。
身材样貌倒是不错，但如同带着寒霜般的表情，让她显得有些生人勿进。
方寒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这衙役身份对他来说，越来越可有可无。
因此，他也犯不着去讨好展香凝。
临行前，展香凝发表了几句感言，大致意思是奋力前进者有赏，敢退缩者受罚。
方寒也权当没听见。
他打定主意，要是真的遇到了山匪，肯定第一时间保命优先。
二两银子的月薪，自己玩什么命啊。
……
气候炎热，热气升腾。
山脚下的密林之中，正有十几个人走走停停。
几个身挎腰刀的捕快，两个带着刀盾的士兵，还有几个拿着铁尺的民壮。
队伍之杂，如同一群乌合之众。
两个为首的士兵喊道：“都累了吧？歇一会儿再说。”
原本是壮班打头阵，但到了连云寨附近，才发现那群山匪居然丢下寨子跑了。寨子里除了些瓦罐桌椅，什么东西都没有。
卫所的许大人就很有意见。
原本是打算跟着打打秋风，没想到什么都没捞到。
几个人一商议，干脆让衙门的壮、快两班，和卫所的兵丁，自由分成小队，在山林中搜索山匪。
这也让壮班的民壮们松了口气。
只要离开新都头的视线，装模作样搜寻一下，糊弄过这几天就行。
方寒看了看队中的两个士兵。
据说都是伍长级别的人物，兵器配置也比壮班那锈迹斑斑的铁刀好上不少。
浸了油的藤甲盾，寒光闪闪的雁翅刀，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方寒的视线穿过林中的空隙，向另一个方向扫了一眼。
大约几百步远的地方，展香凝正面如寒霜的带着几个人搜寻。
他心中略微舒了口气。
假如真的遇到山匪，对方肯定也是优先擒拿展香凝，而不会注意自己这个小民壮。
此时此刻，半山腰处。
几个山匪躲在林中，身着皮甲，手提钢刀，正目光阴冷的俯视着下面搜寻的人群。
为首的人，身着白衣，面容俊逸，看着如同一个教书先生。
但他额头中央一道红色疤痕，皮肉翻卷，破坏了他原本还算精致的五官，让他显得十分邪异。
“几十个人，如果动手的话，我们肯定会有不少死伤。”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山匪凑近白衣人，低声道。
“那就不急，再多等几天。”白衣人刷的一声，展开扇子，却是个通体黢黑的铁扇。
黄家递过来消息，想让山寨跟展家火并，坐收渔利。
但自己又不傻，何苦跟展家硬拼？
夏日酷暑难耐，只要耗他们几天，自然没了力气。
到那时，擒下展家的丫头，展家还要找自己来赎人。
“展香凝要活的，不过那叫方寒的衙役，牵扯到四当家的死因，必须要死。”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暗忖道：“虽然大概率是个替罪羊，但也算给山寨有了交代。”
老四的伤势他看过，几招便死了，很是蹊跷。
深究下去，不知会挖出什么大鳄来。
但不报仇，又无法安抚其他当家的心思。
黄家送来的信息，恰到好处，能把这事名正言顺的了断。
有时候，找出真相并不重要，解决问题才更重要。
想到此处，他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些年来，对人情世故的把握，让他苟过了一次次难关，甚至躲过了修仙者的追杀。
而这次，他相信也不例外。
他看着下方的搜寻队伍，目光闪过一丝怜悯，“小子，别怪我，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