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十一校友会
坪山县二中是二十世纪初建立的一所中学，一百多年来来，为国家培养了大批有用人才，其中，出类拔萃的有近万人，有红军时期的、抗战时期的，解放战争时期的，建国后的高级将领十多人，各级党政部门的省部几领导近十人，还有教授、学者、艺术家等为数不少，素有“教育圣地，人才摇篮”之称，是省内外有名的完全中学。现任校长于德海夫妇都毕业于这所学校，从省师大毕业后回母校任教己十多年，于德海出任校长有五年了，他深感作为名校的校长责任之重，特别是学校培养出的高档人才中，经济型人才比较少，听说老同学刘强胜和自己得意的学生王少华回县城参加经济贸易交流会，想利用这个机会，请他们给学生们讲一下有关改革开放经贸方面的形势，以调动同学们向这个方向努力的兴趣。
王少华是于德海当高三六班的班主任时最看好的学生，从高一到高三，不但年年是三好学生，成绩一直名列年级前三名。从上海交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在慕尼黑大学汽车软件专业读研究生，因为成绩优秀，有些研究成果，经他的导师介绍到慕尼黑宝马汽车公司总部做汽车软件研究工作，两年后，被派回中国担任宝马公司与沈阳某汽车制造厂合资创办企业担任总经理，三年后，担任宝马公司在中国几家汽车厂的副总裁，分管汽车销售业务。
刘强胜接到邀请后和贞贞商量，贞贞说：“老同学邀请，机会难得，二中是我们这一辈几乎所有人的母校，你去吧。”强胜说：“我想我俩都去，在经贸方面，你更有发言权，于德海知道你去，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听说贞贞两口子要去县二中，芳芳、平平都争着要去，谢利群、梁立兄弟也想回母校看看，既然大家想去，贞贞说：“我离开二中后，还没到学校去过，你们可能也很少去，那就耽误半天时间，我们在那里开个校友会，和老师们，学生们一起座谈，对我们也是一个促进嘛！”
于校长听说知名企业家柏素贞要来，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和夫人何小云商量如何接待的事。第二天早晨还没起床，接到强胜的电话：“老同学，你很有号召力呀，我一大家在二中读过书的人都想回母校看一看，你什么都不必准备，安排一个会议室，有茶水就行，我们今天上午九点到，和你的师生代表一起开个校友会，座谈两个小时够了吧”
于德海听说这么多人要来，亲自通知教师食堂准备一桌高规格饭菜，安排会议室，挑选师生代表，布置好后，和几位校领导到学校大门前等候客人的到来。
王少华先到学校，加入了于得海的欢迎队伍，当贞贞一行从三辆小车下车，大家互相握手问候后，强胜依次介绍了自己带来的贞贞一行，于校长介绍了师生代表和王少华，平平迫不及待走到王少华身边紧紧地握着老同学的手：“王少华，是你呀，好酷啊!”王少华喜笑颜开：“柏素平，你也来了，好靓啊！”俩人都有久别重逢的惊喜，还有发自内心相互欣赏，兴奋极了。大家的眼光一下子集中到了他俩人身上，不过，他俩的热情表现，在多数人心中也就是公开场合中很正常的互相恭维罢了。但强胜和贞贞却有各自不同的看法，都搁在心。王少华和柏素平自然而然地走在人群的最后，说笑着步入会场，坐在会议室主持人右侧一二号座位，贞贞两口子坐主持人左侧一二号座位，会场气氛既热烈又十分随和。
于德海首先致词：“各位校友，今天，坪山县二中迎来了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柏素贞、刘强胜一行七位和王少华同学是我们的校友，都是大忙人，我代表全校师生向你们表示最热烈的欢迎！”一阵掌声后，于德海接着说：“我们今天是校友聚会，先请为我县的扶贫和残疾人事业作了突出贡献的柏董事长说几句，然后，大家随便谈吧。”
贞贞客气地说：“校长，王总在这里的学龄比我长，还是请他先说吧。”
平平心中的的王少华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老同学，大姐的地位比他高得多，脱口而出：“大姐，他的资格没你老，你先说!”
贞贞不知道平平和王少华从前的关系，觉得王少华自己没推辞，她却为他打掩护，开玩笑说：“小妹，你的胳膊肘朝外拐，真有意思，我说就我说。”
于得海知道这两个自己喜欢的学生关系不一般，帮平平解释：“他们俩在我班上读书的时候，共坐一张课桌，今天又坐在一起，说明同学关系和姊妹关系一样亲密呀！董事长，你大老板，还吃小妹的醋！”
几句话，把大家的情绪调动了，贞贞笑着说：“原来是这样，说明我不了解情况，那我就先说几句。首先，要感谢于校长和师生们的热情接待，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校友交流机会。这几天，我们跨国集团公司成立庆典和经贸交流活动很多，的确很忙，现在，仍然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但是，即使再忙，我们三姊妹和梁立两兄弟，还有他们也是校友的夫人不请自来，说明校友的情意有多重，校友相会的吸引力有多大！我深深感到，我们在这里受过教育，这里是我们出发的摇篮，离开母校后，虽然我们为社会作了一些贡献，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也是母校对我们的期望。我们今天回到了这里，又要从这里再出发，母校给我们的营养将伴随我们继续努力向前。我希望我们的学弟学妹们今后比我们更努力，为母校争添光彩，为国家，为社会作出更大的贡献！”
一阵掌声后，有同学问：“跨国公司那么大，怎么运作，怎么管理？”
强胜结合这次跨国公司成立的盛况和取得的成效作了简要的介绍，讲了和国外企业经贸往来的有趣细节，好像把大家带到了外国似的，不时发出热烈掌声。最后，强胜回答同学的提问：“跨国公司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庭中还有小家庭，小家庭各自独立行动，但必须服成大家庭的管理和整体利益，相互间互通有无，协调配合行动，必要时一致对外，以争取最好的效益。好比学校是个大家庭，各个班是个小家庭一样，各班可以组织蓝球赛，学校将最优秀的队员组织成校队，对外比赛的实力就强了。市场竞争就是比赛，优胜劣汰是必然的，我们的跨国公司虽然成立了，实力增强了，我们将面临更大的考验，但我们有信心勇往直前，不断攀登新的高峰！”
贞贞带头为强胜鼓掌。梁立兄弟，芳芳妯娌和师生们交流了自己创业的体会，气氛活跃，情绪轻松，好像在家里闲谈一样。
平平的脑子活，反应快，志新没来，谈笑自由度大，不时地插话，引起笑声和掌声。待他们都讲完后，她说：“我在这个学校读书，于校长和何老师对我的教育和关照，王少华等同学对我的帮助，让我在学校度过了三年的快乐时光，我终身难忘。我的好朋友王少华考上了名牌大学，出国深造，现在又回国发展，成了中外合资大企业的高管，他的成就让我们十分羡慕，是大家的榜样。我虽然没考上大学，但是我的机遇好，出校门就进了我大姐的企业，在新加坡打拼这么多年，特别是经历了亚洲金融风暴的洗礼，让我得到了锻炼。现在，我所在的海鹰公司经贸、物流形势越来越好，还加入了贞贞跨国公司集团，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其中也有我作的一份贡献，所以，我也有点成就感。但是，跟大家一样，新的征程才开始，我们随时准备接受更大的考验！”
平平的讲话，让王少华心潮滚滚，将他带回到了高三六班与平平相处的几年，尤其是最后一年俩人同坐一张课桌自己内心的向往，至今仍留在心中的暗恋，总感到十分甜蜜，心想要永远珍惜啊！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学习、工作都很顺心，也有些成就感，但这挥不去的情思，没有离开过自己一天，哪怕曾经有过几次别人引见女朋友的事，但自己好像并无感觉，从没有动过心，一次次谢绝了人家的好意，至今单身一人，慢慢地习惯了，还暗下非她不娶的决心，即使她已是有家有室，有儿有女的人，自己看不到希望，也没有改变初心。有时，自己笑自己，这是何苦呢，但就是痴心不改！今天，向望已久的偶像就在眼前，她还是那么风趣，那么风姿绰约，那么吸引人，看到她就有一种满足感，这样不也很好吗！能够成为终身的好友，保持正常的往来，也是一种幸福啊！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平平突然对他说：“王少华，想什么呢！就你没发言了，大家等着呢！”
王少华猛醒似的，笑着说：“今天这个场面，听了你们的发言，分享了各位校友的成功，我想的可多了，既想起我们在这里读书的单纯和快乐，也想起大家创业的不易，但是，我们都努力了，今后，还要再努力。就我而言，在国外完成研究生学业，进了国外大公司，有了事业，可心中对国内的思恋始终有一种抹不去的牵挂，我是主动申请回国的，回来后，与国内外同事一起合资办汽车生产企业，得到政府和有关各方的大力支持，尽管也遇到过不少困难，但我们都成功地走过来了。这次回家乡参加县里的经贸洽谈，和在坐的校友刘强胜师兄谈得很愉快，都有诚意合作做国际贸易。今天，有幸受邀回母校和校友们见面，我比在坐的各位感受可能更多，想的当然也多，总之一句话，还是国内好，还是母校亲啊！”
平平站起来带头鼓掌。
于校长最后作小结，他激情满怀，兴奋不已，侃侃而谈：“各位校友，我原计划只请我的同班同学刘强胜和我的学生王少华两位来学校会个面，顺便和师生随意交流一下，对学生们是个鼓舞。没想到今天这个校友会开得这么成功。大家百忙中，在这里聚精会神相互交流，既轻松活泼，又言语生动，而且内容清新，含意深刻，发人深省啊！我是受到很大的启发，我相信我们师生也一样，听到了难得听到的一堂深动的，奋斗人生的思想政治教育课，对我们师生的工作和学习将产生积极而深远的影响。我代表全校师生向你们表示衷心地感谢。会议就此结束，请校友们稍事休息，顺便到学校走走，看看学校的变化，然后到教师食堂就餐。”
于校长两口子带着客人在教学楼前拍了几张合影后，领着一对对夫妇一路慢步，从教学楼到花园、体育场、生活区到校史陈列馆，边走边聊，都感到学校面貌变化很大，平平和王少华自然而然成了一对，仍然走在最后。
平平感慨：“王少华，我们以前读书的教室看不到了，你看这教学楼多有气派！”
王少华回忆：“我记得当年的教室就在现在花园的旁边，是一排平房，我们高三六班是第二栋东头的那一间，毕业的那一年，我俩同坐一张双人课桌，我们经常交换作业、作文，互相点评，还出题测试对方，真有意思！”
“你的记心真好，难怪你的成绩那么优秀，是同学们的榜样。”
“你说对了，在这里的几年，太美好了，”王少华突然降低声调，“你的一个眼神，都记在了我心里，我终生难忘啊！”
平平听到这句爽心的话，并不吃惊，加上今天俩人见面后的亲近，自然而然勾起了自己甜蜜的回忆，想当年俩人确实有过不止一次不同寻常眼神对接，只是没有直白心灵交流而已，但都记在了心里。后来，他考上名校，我榜上无名，自然也就慢慢淡化了，尽管俩人分开后，联系不多，对方的情况通过不同的渠道有意无意地获得不少，知道他至今还单身一人，不想他说我的眼神让他“终身难忘”，这个表白太明白了，我不也没有忘记吗！内心既激动，又好像有点歉意似的。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一切都是过雨烟云了，即使他长得帅，他有才，甚至他有情，我也只能是心里明白，能保持朋友关系就足够了。平平激动的心平静下来，换了个话题：“老同学，家里都好吧，事业顺利吧？”
王少华透露了心迹，算是了了自己长期以来的一个单相的情思，好像是一种解脱，心情轻松了些，想到这次一个偶然的机会，能和长期留恋于心的老同学亲切相会，还能再有不切实际的念想吗！听到平平已经将话题转了向，也就心安理得地回答：“家里亲人都好，事业嘛，算过得去吧。我们宝马公司和国内合资的汽车生产厂近几年又研制了几款新能源汽车，已经在国内外销售，我们想进一步扩大国外销售市场，正联系合作伙伴呢！这次参加了你们的经贸交流，与刘强胜老兄交谈了一些初步意向，我想待我们相互了解对方的诚意和能力后再作实质性谈判，最终达成协议。”
“好啊！”平平脑子迅速反应，这不是送上门的商机吗，能和他合作，朋友关系、业务关系相得益彰啊！但她很冷静地说：“老同学，你需要的合作伙伴有什么条件要求呢？”
“很简单，资质、信誉、销售渠道、物流条件等是必须的条件，当然，对方也会有他对我方的要求，双方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所以要考查，要认真地谈。生意是谈拢来的嘛。”
“这就对了，你不但是科技人才，还是做生意的高手。你愿意和我做生意的话，我原意接受你的考查。你们‘宝马’是国际名牌，也要接受我的考察，是不是这样？”
“平平，多年不见，你成生意人了，够厉害的！你老公新加坡那家公司，我听说过，不是很了解，的确需要进一步了解。我当然愿意和你老公合作，如果你老公同意的话，我要亲自去你们公司看一看，我盼望你的回话。”
“王总，我现在就代表新加坡海鹰公司诚恳地邀请你，在你方便的时候，来我公司现场考查。不过，这是商业机密，不可向外人泄露啊。”
“柏总，我愉快地接受你热情的邀请，待我明天返回我公司基地后，带团队近几天成行，听我的通知，务必麻烦你来机场接我们。”
“一定！”平平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少华，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平平和王少华达成口头协议后，加快步伐，赶上前面的队伍，进入校史陈列馆参观，看到一幅幅老将军、老领导、知名人士的照片，深受鼓舞，与大家边看边聊学校的变化，不知不觉，到了开餐的时间，王少华和平平最后上桌，又坐在一起。
喝了两杯酒后，何小云继续拍照，并将这次校友聚会全过程的照片一一向大家展示，平平高兴地说：“何老师，您的摄影水平太高了，给我们每人发一份，作个纪念吧。”
于校长说：“那是一定的，你们今天来得好，我们还要选出部分照片补充到我们的校史展览馆，作永久的纪念，让后辈们都能看到你们的光辉形象，来，为我们的校友会干杯！”
王少华有点酒量，今天特别高兴，他举杯站起来：“校长，何老师，我是你们亲自教过课的学生，校长还当过我三年的班主任，我们师生感情是最深的，这么多年了，今天能有给你们敬酒的机会，是我的荣幸，感谢你们，感谢坪山县二中，请干！”平平一下站起来：“还有我呢，在这里高三六班读书的三年，我终身难忘！我和王少华一起敬！”于德海说：“你们两位，都非常优秀，不但出了国，还办起了大事业，当了大老板，可喜可贺啊！我们一起干！”
强胜不甘落后，拉着贞贞站起来：“我们两夫妇和于校长两夫妇同干一杯！”
喝酒掀起了高潮，梁立和谢利群，梁信和芳芳敬过校长夫妇后，王少华和强胜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还不过瘾，几个男校友又是你来我往几个回合，贞贞怕强胜喝醉有失体面，对于校长说：“校长，我们都是你的学生，您发个话，酒就喝到这里吧。”
校长说：“今天大家都高兴，还是尽兴吧。但是都不能喝醉哟！”
王少华来劲了：“校长说得好，喝好不喝醉，要说老板，真正的大老板是柏素贞董事长，我敬董事长夫妇一杯！”
强胜已经端起了杯，贞贞不好失礼，陪了一杯。
何小云也担心几个男人喝醉，影响不好，站起身说：“我同意贞贞董事长的意见，我们几个女同胞喝一杯后，大家一起喝杯团圆酒，好不好？”
平平不知王少华的酒量，怕他喝多了，酒后吐真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替王少华说话，正作难时，听到何老师的提议，好像来了救星似的，马上表态：“何老师的提议好，我们女同胞干一杯。”
于校长见女同胞喝过后，再没人提新的意见，举起杯说：“感谢各位光临，今天，校友会开得成功，酒喝得痛快，最后，为我们坪山县二中的光荣干杯！”
校友会圆满结束，新的一场出人意料的演出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