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奥特兰克山脉1
真没想到!我竟然是坐着一辆带有响亮汽笛声的煤矿列车到达这里的,在途中,我看厌了希尔斯布莱德的丘陵,(原因是,我并不是很看得惯当地的土著人,他们昼夜不停地工作,经常在外人面前夸耀自己的勤劳,享受那副赞扬的态度,当然,还有一点儿原因是,我运气不太好,没能在节日期间游历希尔斯布莱德,我听说这个节日人们载歌载舞、开怀畅饮,还焚烧代表兽人娃娃。想必这是当地政府的另辟蹊径,让外人享受一点他们本土的自豪与恩惠吧!)。
所以,在火车上,牧场和棕褐色的单间小木屋频繁地在我面前,就如过眼烟云,在眼睛一眨一闭间,他们就在苍翠的云幕中消散成了吃草的牛羊,包括那些火车上不断催促我的服务生,在睡觉的时候打扰我,着实扫了写这篇日记的雅兴。对于一个伟大冒险者来说,我的最终宿命就是迷路,没有什么比列车坐过站,使自己在奥特兰克找到一段河,淌水更加轻松了。(有水的地方多数是地势比较地平的缺口,但不包括峡谷断崖)。
出现得刚刚好,我始终期待着的,一个和外界完全隔绝的新世界,可以远离人世的嘈杂与喧嚣,或者死后的地方可以提供一些死尸,(曾经有无数的科学家幻想着研究这个课题,尤其是想到北方受了西瘟疫之地影响那部分,遗憾的是,火车无法到那儿,冒险家只能从斯坦恩布莱德沿着山脉,跋山涉水,顺着山脉中层层叠叠的红树林,用一只小舟淌过,到了地后发现,那边寒冷而多雾,雨水又泛滥,他们在巨树的根系之间,像黄鼠狼一样乱抓,又像鲮鲤一样乱钻,身上挂满了枯枝碎野,实在是狼狈至极。)
我没有像他们那么激进,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出发,来告别了长期田园生活,还有就是我那老去了几遍的回忆,我曾经养过两只猫,一只在小时候就已经病死了,还有一只被马车的轮胎碾过去分成了两半,那人还贴心地在鲜血淋漓的尸体边上用血贴了两张百元大钞借此来羞辱我,啊,真该死,隔了三年了,可以这么说,我现在还是在与猫同行,只是将那些散架了一地的东西用一根细线串起,走起路来晃荡晃荡的,像是原始人,又好像它回到了我的身边,想攀着我的腰带往上跳。
我正想着这件事儿,刺耳汽笛再一次响.起,火车消失不见了,来自我背后非常遥远的地方,我的背影也看不见了,只能听到短促的声音,和轻灵的风切碎衣服的声音。
越往里走,松树林一如预期般显露出来,在上面还附着晶莹的露珠,和一些刚长出来的松菇,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松香的气味和泥土新翻土腥,里面落下的枝木越来越多,水粘在肩膀上,与我的衬衫粘合在了一起。本以为轻灵之风,是畅抚人心的,可随着深入,身体持续不断发冷,甚至背上起了淡淡的薄雾,就这样背着这些雾气,又走了两三个小时,像是潮水从蓝色过渡到灰暗,雾消失了,身体也不再哆嗦。
某些踏圯之建筑开始出现在眼前,且越来越颓败,他们顶部是由灰黑色岩石堆叠,下面是一个可以烤火的亭子,亭子只能看到半个轮廓,烤火的地方也被某些不知名动物挖出了很深的坑洞,我想着肯定不是山上那群雪人干的,(曾在背后山洞里发现了好几个令人讨厌的肚子,他们把头躺了下去,犄角被我拔出来后,被当做柴火投入了火焰)。我想这群傻帽肯定不会自己去找丢失的犄角,引火自焚了。
值得令人注意的是,几头围绕这古遗迹的鹿似乎得了某种病毒,目光呆滞,绕着一根柱子不断大圈,完全没有进食和活动的欲望,只怕是有根无形的绳子把它栓在了上面,不断地淌口水,我猜想,如果火坑里还有未着完的灰烬的话”一定是经验不够老道的猎人把它打下来之后,大失所望,用一把火把他们都烧在了坑洞里。
于是,在火坑前再一次一坐下,跑出来一个歪胡子老头,他学着我拍了拍湿透了的裤子,用一种非常怜爱的眼神望着我,“天呐,你这个冒失的家伙怎么跑到森林里来″“没办法,朋友叫我这么做的,“好吧,为了这样的私事闯进来,不应该的″,“老头,你话说话小心点″,“如果说想你想用森林里小鹿那套对付我,劝你最好省省心,我把头缩进了宽袍里,不住地打量着他。
他也在打量我,用一双浑浊到足以欺骗人的眸子,像是蛇一样,想把我的全身上下都看透,他这种自以为是之人,从这些人的脑子里不难看出,进入这片森林法则第一条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使他只想帮你找个安全的木屋躲雨,曾住在这片土地里的奥兰克贵族也会把你贩卖做奴隶,(他们因为站错阵营而惨遭灭国,只剩下一些拼命想要记住荣誉的盗贼,)他们看到人就诱骗他们去老巢而后施以囚禁,是最为阴险的。
雨继续倾落在山野丛林,脚下积水成渊,尤其是在下坡,说是沼泽也不为过,是一种泥水混合,于是,我只能考虑爬上树干,在树上露营,在此期间,有些害怕老人回去通风报信,正为此愁眉不展,老人主动提出让我把他捆起来,用一根绳子和树相连。(下雨后,信号弹受潮,只能用背后的匕首切割)
割到一半的时间里,我从上面往下望去,树枝阴影里出现了两个带有犀牛角的白点儿,像是脸谱似的面具出来了,老人似乎是急了,看到面具后更是大喊,“救救我,救救…″,猛烈地摇晃着树枝,用脚踢,用身体撞,遗憾的是,手脚被捆住了,他的叫喊只会让敌人更加兴奋,两只长毛怪一左一右牵住他,用短矛扎穿了他的心脏,连带着绕柱子的那头鹿,尸体都被他们拖走了。这更像未开化的部落保持着的原始习惯(只要是食物,他们什么都吃,包括人)。
一时间后,我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涌起,就好像两个人驾驶着一叶孤舟,在汪洋漂泊,而时间长了,他们之间信任不断损耗,有一回,同伴突然提出用网兜去下去捕鱼的要求,而他游出一短距离的时候,一张巨大的嘴巴袭来,下半身被鲨鱼吞了,你的朋友仅用上半身向你呼救。“给条绳子″…这似乎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我在那朋友的墓旁,估计自己也会跟着哀叹几声吧…但我不会去帮一个贼!上面东西铺好了,下方背包野人没有拿走。
又过了一段时间,雨停了,树木交错,夜晚森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带有血腥味空气随着不时扩散着几声鸟鸣:似乎在呜咽什么,不能明示,或者进行黎明最后的酝酿…我始终是不敢下去,害怕敌人再度出现。
王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