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训前夕
17年的暑假，是王杰感觉最热的一年夏天。
饭桌上，王妈语重心长道：“儿子，你就不能趁暑假还有两个多月出去兼兼职么？”
王杰一边夹着菜，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去，太热了。”
“奶茶店兼职不热，整天吹空调！”
“我还要去训练的，不去兼职、没空！”
“好好好！踢足球不热，兼职就热是吧！”王妈放下筷子，顿时就来了气。
这时候，一直默默吃饭的王爸终于发话了：“行了行了！兔崽子大了，他想干嘛就让他干嘛去呗，管那么多干嘛！”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踢足球，小时候就该给你送去崇阳艮宝基地的。”
身为曾经的球迷，王妈自然是知道崇阳艮宝的，忍不住顶嘴道：“就知道吹牛皮，那会儿你有那钱送他进去么？”
“谁都知道艮宝基地好，谁都想把小孩送进去。你不花钱通关系，谁看得上你家孩子？谁给他比赛踢？！”
眼见王妈出声反驳，王爸瞬间也吃不下饭了：“没钱怎么了！就不能小孩自己争点气进去？”
“打住打住！别吵了！我吃饱先回房间了！”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钱钱钱的事情，听得王杰不胜其烦。虽然他讨厌谈钱，但又有哪个人会不喜欢钱？
回到房间后，王杰听到了门外爸妈的小声嘀咕。
“你看看，把小孩气跑了吧。”
“怪我干嘛！这不是小孩读大学了，家里花钱厉害，想让他兼职到时候分担分担生活费么！”
“切！要不是看你上班辛苦，整天跑来跑去的，我才懒得管他嘞！”
“行了行了！不就是以后我们俩少花点么！别谈了！”
王杰瘫坐在椅子上，仰头不停盯着天花板，最后不由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小小年纪，就已经快被生活压垮了肩膀！
第二天，他自发来到了一家奶茶店门口揭下皇榜。
在跟店长简单交流完后，他们互加微信。隔天，王杰就开始了二十块/小时的奶茶店兼职工作。
“欢迎光临~，请问要喝点什么？”
“再见，欢迎您下次光临~”
每天都是这么两句让人社死的招呼语，已经让王杰麻木得像个机器人，始终面无表情。
店里唯一高兴的人可能就是店长了，自从招了王杰让他做点单收银，店里的生意竟然有了质的飞跃。
总有一帮子小姐姐在点完奶茶后，站到旁边不停偷瞄着王杰，然后指指点点、捂嘴偷笑。
“这该死的魅力！”看到最后，连店长都开始有点咬牙切齿。
唯一可惜的是，兼职中时常两眼空洞的王杰面对这种情况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心里厌烦道：“莺莺燕燕地好不烦人！”
所以只有当临近下班的时候，才能让他的双眼重新绽放出光芒。
“没有什么事是我必须做的，下班到点了我必须走！”当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王杰如闪电般冲向储藏室，脱下工作围裙往后一甩、再给店长发了个消息后，就消失在了茫茫小姐姐们的眼中。
今天，王杰下班的速度尤其快：因为高中教练倪发荣推荐他去了一支半职业球队，而他们队长针对新队员的试训就放在了今天！
坐上十几站的地铁、出站后，王杰先奖励自己了一顿篮州拉面。
吃饱喝足，他提前来到了约定好的：大翔足球训练场，这里就是那支半职业球队的‘主场’。
只见一旁的八人制场地上，两队人正踢得热火朝天、你来我往。
沿着八人制场地外的红色跑道一路走，在最深处他看到了那片还未开启灯光、昏暗幽深的十一人制大场。
愣生生走进场地内，只见黑暗处已经有几个人正在对着拦网练习传球，而他们对于闯入场内的王杰仅仅是转头瞥了一眼就不再理睬。
王杰就这么尴尬地站在场边，一时不知道该干嘛。
突然，一个上套无袖背心、下穿紧致训练裤、手提一大袋足球的矮个子男人突然走了进来。
在跟那几个独自练习的人打趣完后，他注意到了手足无措的王杰：“你是谁介绍来的？”
“啊？”王杰显然愣神了，“哦哦！倪发荣，倪教练！”
那个男人放下手中的球袋，笑着说道：“原来是老倪啊！想当初我们俩在南大读书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一高一快。他负责高，我负责快！哎，可惜了！”
尴尬到就差能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洞来的王杰，此刻正一边挠着头一边职业假笑。
“小伙子不用紧张！今天来就当踢了玩了。不过我相信老倪推的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哪怕还没打开球场灯光，那个男人也能猜到王杰此刻的尴尬，于是主动找他搭话。
“你先换装备，我去开灯！一会儿人齐了就开始训练。”
那个男人的话犹如救命稻草，让王杰立马找到了事情做、来缓解在陌生环境中的紧张情绪。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换上了高中比赛时发的光板、带号码的狗爪球衣球裤，然后脚上那双Jama球鞋的鞋带是：解了又系、系了又解。
当然，这双球鞋早已不是他初中时候发的那双，而是他后来在某宝上的小橘子正品买的。至于为什么买Jama？当然除了情怀，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便宜！
在王杰系了N多遍鞋带后，球场上的灯光终于打开，其他球队队员们也陆陆续续到来。
“牛总来挺早啊！今天准备好被我穿裆了没？”只见一个染着渣男锡纸烫的高瘦队员、背着书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嬉笑地跟那个男人打趣道。
“滚滚滚！赶紧换装备，再皮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说罢，只见锡纸烫男嘴中的那个牛总，将球袋里的皮球一个个踢进场内。
一些早已换好装备的球员早就饥渴难耐，在看到球的一瞬间就小跑上去开始各式各样的起球、颠球。
王杰径直走向了一个落单的足球，无奈以一个简单的向后拉球、脚尖起球，将球起起来后就开始了左右脚颠球。
由于紧张的缘故，他脚上的皮球仅仅在颠了二三十下后就不受控制落到地上。他悄咪咪环顾四周，在发现没人注意后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再次抬眼环顾，王杰感受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如果硬要他形容的话，他能想出来的就两个字：专业。
只见那个牛总在场上摆完训练用的标志盘后，他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大家都过来一下！”
王杰心心念念的试训，总算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