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选择
如果给王杰所在秀二高中所有的对手进行分级，工业中专当属S级，而他们的半决赛对手区体校就是毋庸置疑的SSS级。
半决赛上，教练倪发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自己的队员们踢的开心、踢得尽兴，不要受伤。
这当然不是打击自己队员的士气，而是一种对自我队伍实力的清楚认知。
人贵有自知之明，有很多东西并不是你努力就能改变的，虽然常说不努力你就永远不会成功，但对成功的定义应该因人而异。
全场比赛，秀二高中几乎完全就是被压着打的局面。
区体校队员专业的跑位、精准合理的传球，以及过硬的身体素质对他们而言无不是降维打击。
虽然在下半场中王杰抓住仅有的机会，因为首次参加半决赛而触发被动，打入了挽回颜面的一球，但这并不影响他所在的队伍最终以1：4落败。
这还是在下半场时间中对手连换上三名替补的情况下。
赛后，秀二高中的队员们虽然输掉了比赛，但并不沮丧依旧一个一个津津乐道。毕竟对于他们来讲，能打入半决赛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赛前的预期。
当倪发荣背起赛前用的训练球袋、准备上车之时，区体校足球队的教练沈斌一把拉住了他：“老倪老倪！别急着走！”
“怎么回事？想赛后嘲讽我一波是吧！”倪发荣差点就准备掏出口袋里的板砖诺基亚，朝他脸上呼上一下子。
“没有没有，咱俩谁跟谁啊！缺德事做不出来的！”
听完，老倪默默放下了口袋里的诺基亚。
只见沈斌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一脸亲切地问道：“哎！你们队里那个14号什么情况，我看他有点东西啊。”
倪发荣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瞬间又握起了‘板砖’，假装毫不在意地回道：“哦，他啊！菜鸡一个，我手底下的体育高考生。”
沈斌听到‘体育生’三个字，顿时来了兴趣。
“体育生啊！好好好！改天帮我问下呗，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转校来我们这。这不明年就是市运会了嘛！我们区体校缺人才啊！缺的很！”
倪发荣口袋里的诺基亚是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一阵阴晴不定：感情平时也不找我喝酒吃饭的玩意，今天上来就想挖我墙角？
经验老道的沈斌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紧跟着接上话：“成了请你吃饭！我带上我珍藏的好酒！酱香型！”
倪发荣眼睛一亮，“茅台？”
“茅台，必须茅台！”
回想起那天训练结束、王杰真诚的眼神，他有些动摇了：“行吧行吧，改天我找他说说。”
“但提前说好，不保证一定事成。”
沈斌喜笑颜开：“好说，好说！”
随后两人互相寒暄两句后便各自离开。
坐在自己的两厢福克斯上，倪发荣静静地点上了一根烟思考：曾经的自己或许还有点违心，但如今他不得不承认王杰确实是个足球的苗子。可能技术上还略显粗糙，但这并不能阻挡他射手的天赋之高。
或许给他个机会选择，在未来真有可能让他在足球上达到更高的成就。
想罢，倪发荣掐掉了手里的烟不再犹豫：“我在替那小子想个毛线！让他tmd自己选！饿死了，老子赶紧回家吃饭咯！”
回归到没有比赛的日常生活中。
王杰感觉一下子就没了劲，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有比赛的日子里他总是从周一盼到周五、从周五盼到比赛日，但如今他能盼到的就只剩下每个礼拜三足球队的训练。
无聊的日子里，系统的存在也变得可有可无：从刚开始的有空就召唤、到后来的一天一召唤，再到如今一礼拜才光顾那么一下。
这就像那该死的爱情，激情褪去、剩下的是寡淡如水，再到最后升华为一种责任。
【体质15、速度15、耐力15、爆发15、力量15、灵活15
射门16、传球10、视野10、盘带10、技术10、才华12】
这是几场比赛后，王杰自由分配完获得的能力点之后所来到的画面。
不得不说参加高强度的比赛让他一下子获得了不少的能力点，于是乎随着比赛的结束、这个养成的趋势就慢了下来，这也最让王杰感到苦恼。
区运会比赛的结束，同时也意味着足球队又一届高三队员们的退出。
为了备战冲刺来年六月份的高考，很多人都选择离开队伍专心学习。除了个人层面，更多的还是来自学校、班主任、以及家长的意愿。
由于比赛中强势的表现，王杰力排众议接过了高三学长、队长10号的接力棒，成为新任队长、并且继承了他的号码。
“谢谢你，王杰！这是三年里我参加过的最棒的比赛！好好帮教练带队伍、争取再创辉煌！等明年高考结束，你们的比赛我一定来看！”
看着略带一丝落寞的前10号队长，王杰受宠若惊：“一定！明年你看好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不需要花言巧语，最后只需要一个碰拳。
高三学长们的最后一次球队训练结束，王杰被倪发荣叫去了办公室。
“老倪，什么事？”
倪发荣看着眼前满脸好奇的王杰，顿了片刻后说道：“上次和区体校的比赛结束，他们教练来找过我。”
“他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兴趣转校？进行专业的足球训练。愿意的话就回家和家里人谈谈，他可以安排。”
说完，他知道这个选择会让王杰十分纠结，于是淡定地端起茶杯准备喝上了一口。
哪知道下一秒，王杰就立马回答道：“没兴趣。”
这着实让倪发荣惊讶地喷出了嘴里的热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为什么？！你当初不是说，一直有个梦想么？！”
“我想考大学！”
“你知道现在在华夏踢狱超的球员，工资收入有多吓人么？！”
王杰用他仅有的认知，简单地想了一想：“知道，我还是想考大学！”
显然，他毅然而然的回答出乎了倪发荣的意料。
但随后倪发荣在脑袋里高速过了一遍那些华夏足球界里二三流、踢不上球的职业球员待遇，想想也就释然了：如果王杰日后成为了他们，那还不如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然后拿一份不错稳定的收入。
“行吧！你想清楚就行。如果过两天反悔了，还可以来找我。”说罢，倪发荣就摆摆手让他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王杰笑着想道：我才不去体校呢，体校听着就不像什么好学校，说出去多丢面子啊！还是在秀二里呆得快活！
再说了，他也很容易想象如果自己回家跟爸妈说出这个事，他们的拒绝会是多么的义正言辞！
回到教室，王杰看到了同自己一起训练完、还在等他死党张飞，此时正盯着他的小手机疯狂敲打着字。
“在干嘛呢？”
“跟妹妹聊天！”
“哦？！还有这种事？！哪个班的！”王杰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三......三班的。”
“行啊！这都能勾搭上！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企鹅飞车，缺个情侣......”
王杰一把抓起了张飞：“还等什么？！走！一起网吧走起！”
张飞赶忙扣完最后两个字：等我，点击发送然后抓起背包。
“走走走！”
一路上，王杰语重心长：“我觉得吧，这回有戏！但是千万要注意，现在的女生里很多都是白骨精，你的金箍棒一定要对准了敲。”
“可别为了一个飞车情侣，什么点卡、点券啊就给她乱冲！”
“你才金箍棒乱敲！我们是纯洁的！！”
就在这样每天学习、训练、跟死党的打闹中，王杰迎来了自己的高二。
第二年区里的高中组校园联盟杯赛如期展开。
王杰带领着秀二高中队伍，在教练倪发荣的指导下一路过关斩将闯入决赛。
决赛对阵老对手区体校，他梅开二度、但最终球队还是以2：4的比分不敌对手，遗憾落败。
虽然最后秀二高中屈居亚军，但依旧创造了学校足球队的历史，王杰以整届赛事10个进球的数据，夺得最佳射手奖。
决赛赛后，区体校的足球教练沈斌更是选择忽视某人、直接找到王杰向他提出转校的邀请，表示：现在转还并不晚。
结果显而易见、那就是被王杰一口回绝，这波操作引得一旁偷听的倪发荣暗自叫爽。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王杰来到了高三。
而他的高中时代，也即将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