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剧组
一般情况下，蒋博是不太愿意跟金主发生超越友谊的关系，不是矫情，而是一旦发生了关系之后，关系就会变质，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职业操守还是要遵守。
“还是不了，不太方便，明天几点的飞机，咱们机场见。”
不年不节的，机票没那么紧张，实在不行，晚一班飞机又不是不能到。
“小屁孩想法还挺多。”
李兵兵白了蒋博一眼，都是成年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根本不用猜都知道。
“想什么呢，楼下有客房，凌晨的飞机，你回去再去机场，根本就没时间休息。”
说着就起身，带着蒋博来到楼下。
紫玉山庄的别墅设计是不咋地，但该有的内部设计，还是一应俱全，几个卧室肯定少不了。
小心思被点破，蒋博有点尴尬，揉了揉鼻子跟着就下楼来。
也没有再坚持离开。
回学校再去机场确实有点来不及，不如这里方便，上了快速路，基本上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机场。
要是在中央别墅区的话，可能还会更近一些，亚运村这边，还是有点距离。
谈恋爱什么阶段最美好？
采访一百对情侣的话，估计能得到一个大部分人都认可的答案。
那就是在暧昧的阶段，相互拉扯是最美好的时光。
怎么说呢？
蒋博和李兵兵目前就处在这个阶段。
谈不上交易，只是单纯的，相互之间的好感。
绝大多数人对于美好的事物，都会不由自主生出一阵向往，更何况美好的人。
都知道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以后肯定关系会更进一步，两人也都想要关系更进一步，但就是刻意控制，都不先往前走一步。
要仅仅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关键两人还都不拉开距离，都不想疏远对方。
有点像走路的时候，身体都往前倾，但就迟迟不迈开那一步。
欲擒故纵，欲罢不能。
第二天要赶飞机，起的都早，一路上谁也没心情闲聊。
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娱乐圈流行商务车或者房车了，第二排座椅靠背往后放一放，直接就可以休息了，非常适合需要经常赶路的商务人士。
每天起早贪黑，忙不完的工作，乘坐公共交通飞机高铁之类的，都得按照时刻表出行，路上见缝插针，能休息下就尽量休息下。
大清早终于也见到了未来和颂的掌门人，这时候还只是个经纪人，帮着李兵兵打理演艺事业。
不太熟悉，之前拍片的时候，只是匆匆见过几面。
经纪人不是助理，没必要一天大部分时间，都陪在艺人的身边。
工作的主要内容，应该是落在艺人演艺事业的规划，以及合作方联系洽谈上，而不是 24小时待命，时刻满足艺人的各种需求。
“雪姐好。”蒋博不是社牛，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走到车前主动打了个招呼，才来到副驾坐下。
助理跟着李兵兵上了后排。
没办法，原本助理的位置，被蒋博给占了，只能委屈一下，坐到第三排去。
那地儿，确实不怎么舒服，坐下之后，小助理幽怨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蒋博。
埋怨是埋怨不起来的。
任谁看到这么一张帅脸，都很难生气起来。
就跟蔡少分勾搭张进一样，过生日的时候打游戏，这还能忍？
妥妥的不得先吵一架再说。
但是蔡少分看了一眼张进，还是挺帅气的，没有那么必要生气。
白古帅还是张进帅，这就不是个问题。
只是坐了个座位而已，估计没座位的话，小助理能邀请蒋博坐在自己腿上。
当然要是能换个姿势，坐在上面的话，小助理表示，也不是不可以。
都认识，李兵兵也就没废话，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之后就安排：“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我先休息下，等到了机场再喊我。”
说完就直接靠在座椅上，眼罩一拉，耳机一戴，歪着头就睡去了。
听了这话，蒋博倒是精神了，明显感觉车上其他两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至于司机，得得认真开车，不过还是抽空偷瞄了一眼，投来赞许的目光。
仿佛在说你小子行，出息了，不仅能到白菜地里拱白菜了，而且还能一拱一晚上。
斯国一……
俗话说得好，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
呸……
下流……
“跟我没关系。”
蒋博赶紧撇清楚。
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也就算了，爷们儿也不是那怂人，敢干不敢当。
关键问题是，现在还什么都没干，凭什么一口大锅就直接扣过来了。
蒋博表示这个锅我不背。
李兵兵是听不着了，隔音降噪耳机，直接一罩上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李雪和小助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谁说跟你有关系了？”
李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道。
车里也算是公共空间，小助理的工资，是自己团队发，算是自己人，但是车和司机都是公司派的，目前只能算是半个自己人。
有些事儿，该避讳一点，还是得避讳一点。
艺人明星的人设和名声都很重要，得靠着这个赚钱。
毁了这两样，等于是砸了饭碗。
就跟张警花一样，人前清纯靓丽，很能够满足大家的想象。
但是视频一流出来，满足的就是另外的想象了。
李雪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点打鼓，尤其自己姐姐喜欢什么样的，作为妹妹心里那也是一清二楚。
跟蒋博之前也就简单见过几面，话都没说上两句，都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更何况昨天晚上，蒋博还留宿在了自家姐姐的家里。
要知道，当时买这处房子的时候，就是考虑到艺人明星扎堆，安保措施什么的都比较靠谱，所以才当成私宅使用。
已经入住了那么长时间，还从来没见自家姐姐招待过外人来做客，即便是自己，一般也不住在这边。
突然有个帅哥，大清早一块从房子里出来，一反常态的情形，很难不让人多想。
来回经常坐飞机，也算是有经验了，到了机场之后，一路的登机牌安检之类的流程十分顺畅，搞定之后正好登机。
李兵兵还是哈欠连天，搞得蒋博都有点跟着犯困了。
打哈欠就给流感似的，非常容易传染，尤其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只要有人开了头，接下来就等着传染吧。
果然女人就是睡出来的，下飞机之后，李兵兵精神果然好多了，脸上也红润了许多，两眼炯炯有神，气质也英气了起来。
重新换了车，就在后排开始讨论起工作。
“你这次来就只是为了跟陈导见一面？”
“我有点不太明白，非得大老远这么折腾一趟吗？”
陈果富是 2006年加入华宜的，之前是美国哥伦比亚亚洲区制作总监。
在他的手上，一大批的内地片子，开始逐渐走向海外。
那时候拍电影不是个赚钱的买卖，而且在放开影视制作管制之前，根本就没有影视公司这个概念。
所有的项目立项，都得是几大制片厂。
内地当年有十大电影制片厂，有一些到现在混得都还不错。
比如上海电影制片厂，以及京城电影制片厂，背靠着大城市，又是文化枢纽，所以改制之后，发展都还行。
但有一些制片厂，经营上就有些困难了。
比如峨眉电影制片厂，简称“峨影厂”，珠江电影制片厂，简称“珠影厂”，还有到现在几乎都已经销声匿迹了。
同样沦为相似命运的，还有广西电影制片厂，和山西电影制片，以及湖南的潇湘电影制片厂，都已经彻底沉沦在历史的长河里，再也寻不到踪迹。
剩下的八一厂、西影厂、以及长影厂，目前都属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历史上都曾经辉煌过，但是发展后继乏力，可能是制度的问题，也可能是经济的问题，总而言之，都没落了。
直到后来，大概是 20世纪 90年代中后期，随着政策的逐渐开放，才诞生了华宜兄弟、京城新画面，以及博呐电影，这一批的民营电影公司。
民营电影刚起步阶段很艰难，国内的院线还都是大锅饭模式，没有什么先进的播放设备，大部分人也没有买电影票，进电影院看电影的习惯。
再加上 VCD和 DVD的发展，以及盗版刻录光盘技术的不断迭代，能在家低成本的看，何必非得花那份冤枉钱。
说到盗版，就离不开港岛黑帮的产业转型，那是另一个故事，以后有机会再详细说。
电影公司投资拍电影是要赚钱的，搞投资要求投资收益只是正常的诉求，不赚钱的买卖肯定没人干。
国内放映市场不成熟，就只能把目光投向国外市场，投向那些先发国家。
钱和资源可能比较紧张，但咱们确确实实也是能拍出片子来的，而且其中还不乏非常优秀的作品。
比如《红高粱》，比如《大红灯笼高高挂》，都是非常优秀的电影作品。
陈果富要做的，或者说哥伦比亚要做的，就是进行新市场的开拓。
当年的制片成本低，比如说《英雄》和《卧虎藏龙》，换算成美元的话，成本分别是三千万和一千七百万。
但是全球票房，分别来到了 1.8亿和 2亿，怎么看都是赚钱的买卖。
更何况，当时内地就已经有十多亿人口，经济上可能还不够发达，但是市场潜力确实十足。
对于老牌的电影制片厂而言，与其相互之间斗得你死我活，不如开拓新市场，这样大家都有肉吃，有酒喝。
而当时作为哥伦比亚方面的负责人，陈果富打交道最多的民营电影公司，就是华宜。